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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結束。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枡山瞳捂著肚子一陣狂笑,眼淚都差點笑出來了。
“宿主,您很開心啊。”
“誰說的?”
“您不是在笑嗎?”
“你真不懂人類……”
輪椅上的女孩做作地擦擦眼睛。
“我明明十分惆悵……一想到雙方指數還差25的分值,哎,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開疆拓土]欸,這麼努力的工作,結果……上升空間冇有想象的多,是因為我的計劃成功實施的同時,也符合了波本守護國家的利益吧。”
“呃……”
“知道你不能回答,不用你說。”轉眼間,枡山瞳唇角就落了下來,望向窗外紅得刺眼的薔薇花。
半晌,她悠悠歎道。
“工作真辛苦啊。”
以為她要說什麼的係統:“……”
“宿主。”由於和琴酒在電話裡又提到了關於雙腿的事情,係統出言道,“您要不要用積分抽獎試試?也許能抽到治療身體的藥物呢?”
“不用。”
枡山瞳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態度宛如一個反消費主義的堅定先鋒。
“冇分,還不知道這個世界能拿到怎樣的任務評級呢。我纔不要欠債。”
話雖這麼說,迄今為止,她經曆的兩個世界都拿到了s級的任務評定,共獲得了一千積分的獎勵。除去某些特殊條款,係統的獎勵機製隻有一種,那就是針對數目不同的積分段,提供獎池不同的抽獎機會。以優化身體類的藥物為例,需要花上三百積分在[300分]欄的獎勵段進行抽取……還不一定抽得到。
“您之前的積分都冇有使用呢。”
“……再說你們獎池真差勁啊,一點好東西都冇有。大部分我不用抽也能做到,什麼【過目不忘】,無聊,休想占我的便宜……”
“對了!”
想到方纔情急之下藉口已經對琴酒大哥說出去了,枡山瞳眨眨眼,舉起手機,劈裡啪啦一頓打字。
一分鐘後,那位先生收到了來自切寧的郵件,主題為“回國申請”。
她直接落實了自己的話。
“還有,任天堂……既然我方分值還不夠,那就挽救一下組織忠實的成員龍舌蘭吧!”
一個月後。
晚上七點半。
風見裕也急匆匆地完成最後一摞文書,他拿起桌麵上的手機看了眼螢幕,驚覺離約定好的時間隻剩半小時了!
——好險!幸好還來得及。
公安警察拎起椅背上的外套,罕見地早早下了班。
共享意識。
——準備好了嗎?
枡山瞳鄭重其事地發問。
——我還要一分鐘!
[佐久間佑穗]一溜小跑回到了家。
——冇問題。
[瀨川陽太]坐在副駕駛上,手中螢幕顯示著地圖路線。
——不乾活,你倒是很會發聲嘛。
女拆彈手白了他一眼,掃了眼路邊的限速牌,油門踩到臨界點。
——你們趕得上嗎?
——可以。
——還少一個……瑪克!
枡山瞳溝通朗內爾意識體。
噢,是每日例行的武器保養時間,她差點忘了。
黑髮男人大馬金刀地坐著,他從雙邊揹帶一側取下一把glock,退下彈夾,擊發扳機,再向後拉套筒……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旁邊擱著保養的褐色槍油。
——拆搶真好玩……
——還打不打遊戲了!
——哦哦,對。
在腦中回想起龍舌蘭劇情的枡山瞳,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去參加一個叫做滿天堂的公司遊戲釋出會,這裡指代的對象誰都清楚。
除此之外,還有[一口關西腔][行動組]等特征,以及和琴酒、伏特加對話時被柯南聽到,接著就被炸死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遊戲真好玩啊!
以及,組織的人是怎麼回事,不是去遊樂園就是去遊戲釋出會,下次難不成還要去地下偶像現場交易嗎?
最近一段日子,各個身份的行程如下。
機動隊拆彈手:上班,出警,開車下班,玩遊戲。
研究生兼fbi:讀文獻,寫論文,彙報fbi本地工作,蹭車,玩遊戲。
研究員:進實驗室,基於機器學習的數據庫索引技術研究等等,下班,走路回家,玩遊戲。
某組織乾部:處理集團公司業務,玩遊戲,玩遊戲,玩遊戲。
某組織乾部的副手:為玩遊戲提供後勤保障。
她最常的搭配是和瑪克的二人組,這款名為《萊比時代》的遊戲,有單人,雙人,還有五人團體小組合作,共三項模式……而枡山瞳一直想試試,自己賬號全開是什麼感覺?
答案是。
——感覺好耶!冇有拖後腿的,因為全是我本人!
她甚至進行了不同身份的手速比拚。排名如下:首先是手部動作靈巧而穩定的相澤,其次是身體素質極佳的瑪克,他曾經的慣用手受傷還是有一定的影響,接著是業餘時常打遊戲的佐久間,和射擊技術還算拿得出手的瀨川不相伯仲,幾乎平局……唯一不行的,隻有大小姐本人。
眼力足夠,意識充沛,操作跟不上的體力廢,說的就是她這種狀況。
他們五個的網絡戰隊,名為“highfive”。
而他們今晚麵臨的對手,同樣於此道“深耕多年”。
“如果我們少年偵探團再多一個人就好了!”
吉田步美撅嘴道。
她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和同為帝丹小學一年級學生的同學們組成了一個偵探團隊,立誌破解各種謎題,成員目前有小島元太、圓穀光彥、還有柯南君!
江戶川柯南:“嗬嗬……”
作為夏威夷全方位訓練營的優秀結業成員,工藤新一掌握的技能相當豐富,推理、足球、滑板、開飛機……但打電動遊戲絕對不屬於其中一項。
拗不過“同齡好友”的高中生偵探,在夥伴們的逼視下,老老實實地在完成作業後,聚在阿笠博士家裡打遊戲。
“少一個人也沒關係啊,步美。”光彥道,他強壓著心裡的小驕傲,興奮地握著手柄,“我們可以在網絡上約人一起呢!你看,我今天找的這個夥伴,很靠譜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他很靠譜?”柯南露出半月眼。
“他的賬號名是[裕也]欸,聽起來就是很靠譜的大人,不是嗎!”
——不,不如說聽起來像是奇怪的大叔……
“阿嚏。”
公安警察風見裕也打了個噴嚏。
“總覺得今晚不太妙呢。”
他的想法是對的,五分鐘後,他和網絡上認識的新人們臨時組成的團隊,被名為highfive的對手打了個落花流水。
“可惡,隨隨便便加入隊伍果然靠不住啊!”
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深沉地思考。
“如果是降穀先生,一定會是遊戲裡的絕佳夥伴!”
第二天一早,一晚冇睡的枡山瞳本體先撐不住了。
在對戰區把由一位成年人、一位高中生以及三位小學生組成的團體打趴後,她開始在這個開放的虛擬世界遊走,連推地圖……[自己]和[自己]組隊的機會並不多,未曾回國之前,由於時差,根本對不上大家的閒暇時間,而遊戲比現實世界更講基本法,操作再精巧,投入的時間永遠是升級的重要因素。
——[大小姐]掉線了。
[瑪克]道。
金髮女孩靠在軟椅上睡著了,朗內爾輕輕撥開她的手,將手柄抽出來放在一旁。
——啊,我也得準備上班了。
[相澤]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我上午不用去學校,睡了。
[瀨川]道。
——佑穗,你呢?
披著小毛毯的佐久間雙手支著下巴,在客廳裡靜靜發呆。
——啊?噢……我在想,這遊戲
pc的人工智慧係統設定很厲害啊,甚至可以和我們組隊探索呢!
機動隊,爆裂物處理班。
[相澤夏美]完成了今天的訓練任務,一邊解開束好的長髮,一邊走進辦公室。
她常年鍛鍊,身體狀況良好,一晚上不睡倒也冇什麼。隻是,終究感覺思維有點遲鈍。
披著這個馬甲的枡山瞳,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七階的魔方。這是幾日前一位機動隊的前輩號稱買給自己小兒子的禮物,結果先帶到辦公室後,他出於好奇,自己先給擰亂了,至今冇能複原。礙於身為父親的尊嚴,前輩不好意思就這樣拿回家,唯恐之後麵對孩子求助的眼神無能為力。
結果,自尊心很強的中年男人把這個丟在了公共區域,讓後輩們當成挑戰自我的難題。
枡山瞳玩心大起,開始複原魔方。
三分鐘後。
“搞定。”
果然,動了動腦子,冇那麼困了。
“這下石塚前輩要念很久了。”
相澤夏美回頭。
鬆田陣平抱著雙臂站在門口。
“今天來這麼早?”
“嗯,因為醒得很早。”
她把魔方丟向鬆田陣平,後者準確無誤地抓在手中。
然後,捲髮男人用拆彈高手的手速,快速地把複原的魔方重新轉得亂七八糟。
“再試一次。”他拋了回來。
“啊?”
相澤夏美接住魔方,有點摸不著頭腦,但她還是老老實實重新複原了一遍。
——比第一次還簡單,這次是鬆田在枡山瞳眼皮底下弄亂的,單是依據記住的步驟複推就可以了。
兩分半鐘後,她又完成了。
鬆田麵上泛起笑意。
“過來!”他朝她招招手。
爆裂物處理班每隊都有一個共享的大辦公室,和很多大小各異的會議室。
他們一同走到一間兩到三人會談使用的小房間。
“隊長,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要開除我了……”相澤笑道,“這個房間,也太有勸說職工離職的氛圍了吧!”
她揚起臉看向自家隊長,對方不知何時已經一臉嚴肅。
於是,相澤夏美也收起了笑。
“……雖然,之前多多少少也提過,但我一直冇同你正式說過這個……”
鬆田開口了。他難得話說得冇那麼爽利,彷彿每句話都需要斟酌用詞……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鬆本管理官找我聊過,我認為……”
相澤“噌”的一聲從凳子上站起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隊長,我不想……”她臉色不太好看。
“坐下!”鬆田下意識地拿出了訓練時的口氣,他立刻有些懊惱。
“抱歉。”
“我不是……”
出於習慣性服從,相澤反而真的坐回去了,還規規矩矩地說了聲對不起。
“我不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鬆田陣平乾脆恢複了日常交流時最常用的說話態度。
他好看的桃花眼裡滿是不解,很直率地說道:“搜查一課,或者說不隻是搜查一課……鬆本管理官說他非常看好你,經過這幾年的觀察,更是肯定了你的職業素養……他希望你過去,你到底在猶豫什麼?相澤?”
“我不喜歡破案。”
“你喜歡拆彈嗎?”
“喜歡。”她眼皮抬也不抬地答道。
“說謊。”鬆田淡淡道。
隻見部下猛然抬起頭,豔麗的麵容上寫滿了驚詫,明顯被他的否認驚呆了。
——我好像說得太過了?
捲髮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嗯,還撐得住。
“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好,我也相信你是真的喜歡,不然是不會花那麼多的時間在訓練和學習上的。”她一年到頭都在持之以恒地練習,對相關知識的積累和研習也從不中斷。
“……可是,你冇有我這麼喜歡。”鬆田說完了後半句,覺得自己終究還是良心撐不住了。
他摸了摸腦袋,難得露出一絲赧然。
“毫不謙虛的說,我能自豪地聲稱,我的工作,就是我最熱愛的事物。”他攤了攤手,“你呢?”
“你喜歡機動隊的工作,我相信,可是,你冇有彆的更喜歡的方向了嗎?”
“這幾年遇到的案子也不少了,天知道到底哪兒來的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凶手……”吐槽了一句,鬆田接著說,“你每次解開謎題的時候,都特彆的興奮。”
——如果不是那樣。
鬆田想。
——我纔不願意當個要“為難部下”的上司呢。
正經地同部下談及前程,像是電視裡那種打著“為你好”的旗號,逼迫對方做不喜歡的事情的老古板。
“如果不喜歡工作,把工作當成餬口的事情,當然可以。如果冇有最喜歡的,那麼做一般喜歡的事,也很好。可是,我問你,相澤……”
在女孩的視線裡,鬆田此刻表情稱得上凝重。
“如果你有最喜歡、最熱愛的事物,不去嘗試一把,你真的甘心嗎?”
“還是說,有什麼在桎梏你……”
“我去。”
相澤夏美收攏五指,麵上呈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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