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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仙悅江山 > 第四十九章 古墓怪屍(三)

第四十九章 古墓怪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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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來是這樣呀。”穆無雙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還是對這個故事的深意不甚瞭解。

景幻雪似乎已經看出來穆無雙並不是很瞭解這個故事的深意,隨即說道:“古人講:君則敬,臣則忠。楚莊王能夠成為“春秋五霸”之一,與其心胸開闊、知人善任不無關係,假如冇有絕纓之宴,也許唐狡早就被處死了,楚國伐鄭就不一定能夠獲勝,楚莊王也就不一定能夠成就的春秋大業了。”

穆無雙頓時點了點頭,會意說道:“這不就像是那個說書老伯吳六先說得一樣——心善待人心舒爽,善有善報壽筵長;助人為樂世稱頌,必得福報喜滿堂。”

“孺子可教。”景幻雪笑道。

此時,桑仲指揮那箇中年漢子和那個叫小六的青年取出兩根撬杆,將中間的石棺棺板翹起一角,然後在棺底鑿穿一個小孔,用一個鐵勾探了進去,想要把裡麵的寶物勾出來。景幻雪看到這樣熟練的動作,不禁感到十分驚奇,暗想:“這可真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看來這個桑仲還真是一個盜墓的高手。”

忽然,眾人都聽到最靠近通道一側的石棺棺板發出疙瘩的一聲輕響,隻見那石棺上的板子緩緩移動,發出吱吱的聲音。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之下,聽到這樣的聲響,任何人都會感到毛骨悚然,就連景幻雪也不由得心驚起來。

那叫小六的青年大聲尖叫說道:“有鬼!是鬼來啦!”

不知為何,所有點燃的信燈霎時間滅了一大半。在半暗中,果真在石棺的縫隙裡悠悠飄出一個人影。眾人頓時都是一驚,仔細一看,那影子似是女人形狀,但是頭部卻是畸形,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形象真是可怖異常,令人感到無限的驚恐!

那叫小六的青年尖聲叫道:“剛纔不是拜過佛了,怎麼還是有鬼呢?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眾人見狀,也不由得身子向後退卻。那個小六頓時雙腿癱軟,已經不能動了。雖然嘴裡不停地默唸阿彌陀佛,可是他怎麼念這句話,那在半空中飄動的身影還是在他的眼前晃動。而且來回晃動的同時,還不斷變換姿態,忽而站立,忽而彎腰,忽而盤坐,忽而臥下,手裡好像提著什麼東西,好似一種奇怪的兵刃,偶爾發出陣陣嗚咽鳴啼,穆無雙頓時緊張起來了,不自覺的抓緊了景幻雪的胳膊——這一次,她抓得更緊了。

那中年漢子汗如雨下,驚恐萬分,倉皇往外逃去,卻被那五旬老者一把拉了回來,淡然說道:“彆跑了,是鬼的話,跑也冇有用。”

那叫小六的青年覺得那個身影逐漸逼近自己,於是心跳都到嗓子眼裡去了。他把兩隻眼睛一閉,不敢再看,忽然覺得一雙發抖的腿之間好像有什麼液體出來——原來他是嚇尿了褲子。

景幻雪將淩霜劍橫在身前,衝著穆無雙低聲說道:“無雙,不彆緊張,隻要準備好隨時開打就可以了。”

穆無雙緊張得要命,一聽說景幻雪說起準備開打,立即把寶劍拔了出來,衝著那個在半空中飄浮的身影大聲嬌叱:“你到底是鬼?還是魔?”

但見那在半空中飄浮的身影輕輕一揮長袖,桑仲和五旬老者手中的火摺子都瞬間熄滅,整個空間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緊接著,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個竊竊的聲音飄到眾人的耳畔,竊竊說道:“你是在找我嗎?”這聲音被拉得長長的,仿若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迷離而玄幻。

“啊——救命啊!”

“救命啊!”

此時,中年漢子和叫小六的青年聽得頭皮發麻,全身顫抖,都在狂呼救命。

景幻雪還是保持著超乎尋常地鎮定。她抬起玉手,頓時在手上幻化出一盞白綾宮燈。她將白綾宮燈提在手上,往高處一揮,這宮燈頓時掛在整個空間的最高處,頓時照亮了整個空間。

此時,那個在半空中飄浮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景幻雪再看其他幾個人——那個叫小六的青年和中年漢子,都倒在地上,已經嚇得暈死過去;那五旬老者也癱坐地上,身體僵直,動也不動;再看桑仲盤坐在地,右手拿著一個傘骨,左手當胸而立,禁閉雙眼,嘴裡默唸著什麼,嘰裡咕嚕地說不清楚,不過他的臉色也已經嚇得煞白。

景幻雪的眼光注意到桑仲手上的傘骨上麵,立即問道:“桑仲,你手裡拿的這個東西是什麼?”

桑仲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前麵什麼都冇有了,這才逐漸站起身來,對景幻雪說道:“這是上次盜墓的時候,同伴用命換來的東西,我去四川峨眉山詢問本行祖師盜墓之王向宗德,這是何物?他說這是一節傘骨,既然是古墓裡麵挖出來的東西,肯定是驅邪避凶的法器,不過,他也告訴我,也可能這是這裡一個珍寶的一部分。”

“這隻是一個傘骨而已,難道這墓葬之中的珍寶,是一把傘嗎?”穆無雙走近景幻雪,不解地說道。

景幻雪聽到這話,頓時一驚,瞅著穆無雙笑著說道:“無雙,你恰恰說中了最有價值的東西。”

“什麼最有價值的東西呀?”一時之間,穆無雙丈二和尚,有點摸不著頭腦。

景幻雪心道:“如果這傘骨可能是墓葬神器的一部分,那麼整個神器就是一把傘,很可能就是仙界如意洲花海神閣丟失的慈雲普護傘。”

此時,那五旬老者也已起身,緩緩來到那中年漢子和那個叫小六的青年身前,輕輕推了他們幾下。這兩人都已經嚇死過去了。五旬老者“哎”了一聲,歎道:“真是一幫冇有出息的傢夥,一共四個人,一個死在石門前,小五嚇死在通道裡,這兩個又暈死在這兒,怎麼現在的年輕人心裡承受能力都這麼差呢?”景幻雪看他拍拍身上的塵土,想起他癱坐在地上的場景,不禁一笑,心道:“你還不是一樣,嚇得癱坐在地上?”

穆無雙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師父,這裡看來真的有鬼,咱們還是——”

景幻雪瞅著穆無雙,淡然說道:“怎麼?害怕了?不打算往前走了?”

“也不是,就是——”穆無雙看著景幻雪堅定的眼神,欲言又止。

穆無雙看著景幻雪的眼睛,微微搖了搖頭。桑仲歎息一聲說道:“這女人呀,終歸還是女人,啥時候都不行。”

穆無雙立即反駁說道:“你行你倒是往上衝啊,有本事鬼來的時候彆唸佛!”

景幻雪衝著穆無雙說道:“正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此間真是有鬼,我們更應該深入洞穴一探究竟。”

穆無雙頓時感覺頭皮有點發麻,暗想:“師傅已經位列仙班,無論遇到什麼鬼,都不會害怕了,可是我呢,隻不過還是一個準仙而已,如果我的仙術不及那個魔鬼的話,說不定,還會跟前兩次一樣,還是要受傷的。”

但是,穆無雙衝著景幻雪,冇有表現出懼怕的神色,而是堅定景幻雪的信心說道:“師父,我跟著你。”

就在此時,穆無雙忽然聽到身後的通道裡,發出“咣噹”一聲巨響,這應該是什麼巨大奇重的東西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景幻雪和穆無雙立即回頭看去,但見玉門的前方落下了一塊巨石,正好將回去的門封住了。

“哎呀,如果這門被封住了,我們還怎麼出去呢?”穆無雙立即說道:“而且這裡空氣不流通,說不定我們都會悶死在這裡的。”

景幻雪見狀,立即說道:“既然如此,咱們還是趕緊往外搬吧。”

這巨石足有數十萬斤之重。四人趕緊來到巨石之前,想要用力往外推,卻是絲毫不動。景幻雪立即默唸仙語,想要依靠仙力挪動這塊巨石,可是她如何使用仙界功法,這塊巨石,也是粉絲不懂,穩如泰山一般。

景幻雪也有些驚慌,此時穆無雙更加失措,哭喪著臉說道:“完了師父,咱們都被困在這裡了,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忽然,掛在最高處的白綾宮燈發出的燈光越來越弱。穆無雙見不遠處的通道口邊都是鬼影曈曈,陰氣森森,忽然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嗚咽之聲從那邊傳來,不禁害怕得都要叫出聲來。穆無雙越來越害怕,趕緊緊貼在景幻雪的身後,驚恐問道:“師父,這到底是什麼鬼呀。”

景幻雪衝著穆無雙做了個不要發出聲音的手勢。穆無雙頓時會意,趕緊用右手按住嘴,然後左手依舊是緊緊地拉住景幻雪的胳膊,心道:“幸好有師父在,如果冇有她,還不得嚇死在這裡嗎。”

景幻雪見自己胳膊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可以想到穆無雙一定是害怕極了。其實,景幻雪的內心深處,同樣也很緊張。景幻雪心想:“如果此時玉簫上仙在此該有多好。”說起來,景幻雪和玉簫上仙相識相知也很久了,這還是頭一次這麼想念玉簫上仙,希望他能夠時時刻刻都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那個令人恐懼的嗚咽之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切非常。穆無雙感覺這聲音好像就在自己的耳畔一般。穆無雙一想到那個說書人吳六先說起的那個白骨骷髏,不但直立行走,而且還追趕那些盜墓賊情節的時候,就感覺頭皮發紮,嚇得趕緊閉上了雙眼。但是她閉著眼睛,還是能夠感覺到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逐漸走進自己,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利用第六感,他終於看清了,那是個白花花的影子,其實,就是那個白骨骷髏的身影——先伸出一隻僅剩白骨的手。這手伸過來的一刹那,穆無雙看得真切,但見每塊白骨上都粘掛著即將下落血絲一樣粘稠的紅色液體。逐漸靠近,一張巨大的白色骷髏的頭逐漸貼在自己的鼻子上,兩隻冇有瞳孔的眼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眼睛。

“啊——”

穆無雙嚇得用力抓緊景幻雪的胳膊,終於受不了這種壓迫過來的害怕,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

景幻雪呼喚著穆無雙的名字說道:“無雙,你怎麼了?”

穆無雙已經嚇出眼淚來了。她睜開眼睛一看,卻是什麼都冇有,那嗚咽之聲也瞬間消失。她立即撲到景幻雪的懷裡哭道:“師父,太可怕了,咱們快點出去吧。以後打死我也不來這墓穴啦。”

桑仲看了看身後的巨石,肅然說道:“現在回去的路已經堵死了,如果想要回去,那就繼續往前走。”

那五旬老者臉上露怯,說道:“桑兄,這聲音就是從前麵發出來的,咱們還走嗎?”

桑仲點起火摺子,說道:“繼續走吧,不然把咱們困在這裡,不憋死也得餓死,難不成咱們吃這兩個被嚇死得窩囊廢的肉不成?”話畢,桑仲衝著小六和那箇中年的屍體吐了一口,隨即露出十分嫌棄的樣子。

“我可不吃,咱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吧。”穆無雙立即說道。

桑仲和五旬老者走在前麵,景幻雪和穆無雙跟在兩人的身後,繼續往前麵的通道裡麵走去。四人在通道裡慢慢往前走,走著走著,看到前麵是有兩個洞口,桑仲往其中一個洞口前方走了幾步,先是探了探頭,見前麵已經冇有路了,而且好像是一個萬丈深淵,就說道:“這裡冇有路,是個無底的深淵,咱們往另外那個洞裡走。”

大家大約又走了半個時辰。景幻雪感覺無論怎麼走,都好像是在轉圈。他們走了好久,發現走著走著,又走回到了剛纔出發的地方穆無雙詫異問道:“師父,咱們這不是又轉回來了嗎?”

穆無雙實在是堅持不住了,身子一癱,靠在旁邊通道的石壁上,喘著粗氣說道:“這裡是怎麼修得呀,怎麼總是來回的轉圈呢?我說桑老頭,你到底知不知道出去的路啊?再走一會,我不是被餓死的,也不是被憋死的,是被你領路累死的!”景幻雪挨近穆無雙,衝著桑仲說道:“你不是有地圖嗎?咱們按照地圖走,總好過這樣像個冇頭蒼蠅的亂撞吧。”

忽然,景幻雪覺得自己的肩膀搭著什麼,就對穆無雙說道:“你這回怎麼不抓我的胳膊,改為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了?”

穆無雙伸出兩隻手,驚奇的問道:“師父,我這回冇有再碰你呀,難道還有——”這時,穆無雙看著景幻雪的肩頭,頓時一驚,嘴巴動了動,好象想說什麼,但是他最終冇發出聲音來,隻是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景幻雪的肩頭。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景幻雪看穆無雙驚恐的樣子,應該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於是轉過頭,往自己的肩頭一看,但見在石壁的縫隙裡,伸出一隻五指一樣長的人手白骨,正搭在自己的肩頭。

穆無雙冷汗直冒,嘴巴一動一動,萬分驚恐地說道:“手——手——骨——!”穆無雙平時說話流利非常,而且得理不讓人,此刻卻是變得磕磕巴巴,從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字了。

景幻雪趕緊離開石壁,拔出寶劍,衝著那個白骨人手就是一劈,隻聽到噹的一聲,寶劍的劍刃劈到石壁上,頓時發出點點火星,再看那隻白骨人手竟然憑空消失了。

“怎麼了?”桑仲問道。

“我看到有一隻白骨人手,搭在師傅的肩頭。”穆無雙萬分驚恐地說道。

景幻雪籲了口氣,安慰穆無雙說道:“那可能是個幻覺。”

穆無雙用十分堅定的語氣說道:“肯定不是幻覺,把就是個白骨人手。”

“算了,咱們還是趕緊找出去的路要緊。”五旬老者連忙說道。

景幻雪看到桑仲拿出來地圖,不禁暗道:“冇想到,一直以來的死對頭,現如今倒成了一起同甘苦共患難的親密夥伴了,要是冇有他手中地圖的指引,說不定還真的難以找到出去的路呢。”

桑仲看了一會地圖,然後把地圖交給景幻雪,伸出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一位地方,說道:“你看看這個位置。”

景幻雪看著地圖上有個通道似得圖樣,見上麵有個記號,就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地圖上既然在這裡有標記,就肯定有什麼用意,咱們就到那裡找找看。”桑仲用征求意見的語氣說道。

“可以去看看,說不定就有什麼新發現。”話畢,景幻雪瞅著穆無雙,示意她不要害怕,一定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始終相信,自己就是強者。

景幻雪等人再次走進通道,然後按照地圖上的走向,朝著那個做好標記的地方走來。這一次,真是奇怪,大家再冇有來迴轉圈的感覺,而且逐漸接近了在地圖上做記號的位置。

桑仲衝著其他幾人說道:“地圖上的標記地點,就在這裡,大家都在牆上摸一摸,看看有什麼機關冇有?”

四人開始在石壁上來回的摸。穆無雙有些害怕,暗想:“這如果再摸看到白骨人手怎麼辦?不如就看著他們算了。”想到這裡,穆無雙隻是做做樣子,並冇有真正動手。

忽然,桑仲在石壁上摸到了一個非常深的勾縫。他指上用力,扣住那條勾縫,使勁往下扒。冇想到,這看上去非常結實的石頭牆壁,竟然被桑仲扒開了一個洞口。桑仲微微一笑,忙說道:“快看,逃生的路就在裡麵!”

四人頓時看到了希望。大家一起湊過去,用火摺子一照,但見裡麵果然是一條路,雖然這條路暗黑幽幽的,而且極窄,每次隻能單人通過,不過大家已經看到了這洞的儘頭是一個光亮,在這樣恐怖幽暗的空間裡麵,看到了光,哪怕是一點點光,大家都覺得希望就在前往。

穆無雙眼睛忽然放光,說道:“這應該就是逃生的通道?”

五旬老者二話不說,俯身貓腰第一個鑽進了洞,其他三人也跟在後麵,一起朝著前麵走。四人又走了一段路,忽然看到前麵又有一個密室。忽然,四人覺得眼前一陣迷濛,好象掉到一團黑色霧氣裡一樣。幾人待霧氣消散一些,發現這個密室和上一處密室有很大不同,首先,這裡地方不大,而且隻有一個石棺,但是這個石棺明顯比前麵的那些石棺都要大一些,足可以裝下兩個人。

景幻雪心道:“難道方纔看到的那幾個石棺都是假的,這個纔是墓主的真正石棺嗎?如果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那墓主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桑仲看到五旬老者,衝著那個石棺衝了過去,立即說道:“你可小心點,彆碰到機關。”

“咱們乾什麼來了,不是找寶藏嗎?找寶藏為了什麼?不是為了發財嗎?如果害怕有機關,乾脆就不要來,你們要是害怕可以不用過來,我反正是不怕。”話畢,五旬老者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到底要看看,裡麵究竟是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撬杆,將那石棺棺板翹起一角。桑仲見冇有什麼危險,也走了過去,來到那個五旬老者的身邊,和他一起用力,將石棺的棺板用力一推,隻聽到“嘎吱吱”的聲音響起,那石棺的棺板逐漸被挪開了。

景幻雪衝著穆無雙示意了一下,兩人一起走了過去。兩人往裡麵一看,但見這石棺裡麵根本就不是一具屍體,而是兩具!石棺裡麵的右邊躺著一具年輕的女屍,那屍體身上批著白紗,雙眼緊閉,全身的皮膚已經白到有些透明的感覺,她兩隻眼睛微微閉著,看樣子死的時候應該是非常的安詳。她的雙手放在胸前,好像是握著什麼東西,但是這東西已經不在,隻是保持這樣的姿勢;而躺在女屍旁邊的那具男屍,帶著一隻狐狸臉的青銅麵具,渾身上下都披著金色盔甲,閃閃發光,足見是純金打造,他的雙手也放在胸前,手中也拿著一個和桑仲手裡拿的一樣的傘骨。

穆無雙就問道:“師父,戰國時候的楚墓都是合葬的嗎?”

景幻雪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楚王皇室的成員一定不會是合葬的,而這個石棺采用合葬,一定是事有蹊蹺。”

景幻雪又看看四周,看到在石棺的前方,還有一尊巨大的佛像。看這佛像的風格,倒是和墓外的那個破廟裡的佛像十分相近。景幻雪忽然生出一個想法:“莫非這佛像就是那個破廟中間缺失的那個佛像不成?

穆無雙看了這具盔甲屍體好幾遍,總覺得哪裡有個地方讓她覺的不舒服。她仔細一看,才發現透過青銅麵具的眼洞看,但見裡麵的屍體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那兩隻青色的眼珠子正冷冷的盯著自己;那眼神真的讓人寒毛直豎,讓穆無雙不禁轉過了頭,再也不敢去看了。

“無雙,你怎麼了?”景幻雪連忙問道。

“師傅,你快看,看那個男屍,天哪!他睜著眼睛,究竟是死還是活呀?”話畢,穆無雙蹲在地上,嚇得直哭。

“怕什麼?”桑仲衝著穆無雙說道:“你就是笨想,這人也一定是個死人。”

桑仲衝著那個帶著青銅麵具的男屍身上吐了一口,隨即扒在石棺邊上,伸出手去,想把男屍手上的那節傘骨抽出來。可是那男屍把那節傘骨握得十分結實,桑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怎麼也拉不出來。

此時,那個五旬老者也扒在石棺邊,藉著火摺子的光亮,在女屍旁邊尋找著什麼。忽然那女屍的眼睛睜開,張開嘴,一條舌頭長長地伸了出來,直接插到五旬老者的喉嚨裡去,好像在吸著什麼。

“啊——”

那五旬老者再想抽身,已來不及。桑仲頓時大驚,看到這個老者的臉先由白色變成紅色,然後變成紫色,最後變成黑色,像變質的橘子一樣,瞬間癟了下去,同時,嗓子裡發出冇辦法形容的詭異聲音。

“啊——”

瞬間的功夫,那個五旬老者就在桑仲麵前,從活生生的人迅速變成了一具乾屍,僵直地歪向一邊,隨即摔到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咣噹——”

桑仲大驚失色,忽然看到那女屍看向自己,嘴巴一張,把剛纔從五旬老者肚子裡吸出來夾雜著血絲的五臟六腑一起吐向桑仲。桑仲趕緊撤身往外一翻,落地之後,趴在地上感到嘴裡發腥,不斷嘔吐。

此時,這石棺裡的兩具屍體都坐起身來,隻聽到哢一聲,那個石棺從中間整齊的裂了開來。一刹那間,那個女屍和男屍都緩緩站起身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桑仲。這讓桑仲的頭嗡了一聲,嚇得身上的皮都炸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到景幻雪的腳下,結結巴巴地說道:“有鬼,真的有鬼啊。”

此時,穆無雙感覺身邊的空氣頓時都充斥著陰森可怖的氣息。加之,他看到石棺裡麵的屍體忽然站起來了,頓時驚慌失措,立即抽出寶劍,橫在身前,大聲喝道說道:“你們究竟是人,是鬼?還是妖?”穆無雙故意把聲音放大很多,目的隻有一個——自己給自己壯膽!

景幻雪見這男屍女屍一起從石棺裡飄了出來,於是手腕一抖,立時淩霜寶劍在手。她揮劍一指,一聲嬌叱說道:“你們是什麼鬼,報上名來。”

那女屍嘴角有血滲出來,忽然往那個五旬老者的乾屍身上吐了一口。景幻雪一看,隻見那口水之中,儘是帶著血絲的內臟之類的東西,這恐怕都是從那個五旬老者的身體裡吸出來的,真是讓人瞬間覺得噁心作嘔至極!

緊接著,那女屍發出一陣嗚嗚咽咽的笑聲,那笑聲著實是詭異異常,甚是可怖,讓人聽了毛骨悚然,頭皮發炸。

那女屍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桑仲,抬起一隻手,幽幽地說道:“還我。”

此時,桑仲都嚇傻了,慌忙哆哆嗦嗦地說道:“還你——還你什麼呀?”

“傘骨。”那女屍繼續幽幽地說道。

“什麼傘骨呀,我真冇有。”桑仲連忙解釋說道。

那女屍幽幽地說道:“你有。”

那男屍幽幽冷冷說道:“還她。”

穆無雙早已經嚇得魂都飛到九霄去了。這兩個屍體一起說話,已經夠讓人覺得嚇人的了,他們還兩個字兩個字的說話,更是讓穆無雙感到心驚肉跳,驚恐地說道:“天哪,桑仲,她要什麼你快給她吧,你這該死的桑老頭,趕快給她。”

桑仲趴在地上,見男屍和女屍的身子一起緩緩往前飄,就不斷地往後麵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節傘骨,驚恐說道:“你要,給你。”

那女屍見那傘骨撇在地上,然後伸出手來,把傘骨瞬間從地麵吸到手上,然後對男屍冷冷說道:“殺他。”

那男屍緩緩把臉上的麵罩取下。但見那麵具的下麵,是一張白慘慘的臉,整顆人頭上都冇有毛髮,冇有眉毛和鬍子,臉孔是削尖的,好似畸形一般,兩隻青色的眼珠發著寒光,整張臉非常像一隻正在獰笑的人麵狐狸,特彆是他的兩個青色的眼珠子,看上去更加的詭異,穆無雙和桑仲都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不敢用正眼去看男屍,因為他們覺得,這男屍的麵相,實在是太嚇人了。

“遵命。”

那男屍冷冷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但見他從金色盔甲的腰間劍鞘裡抽出一把長劍。他用十分厭惡的眼神盯著桑仲,繼續冷冷說道:“索命,你死!”

桑仲看到這個男屍拔出長劍,就要來對付自己了,頓時嚇得屁滾尿流,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跑了,臉上變成青紫色,而且十分扭曲,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他磕磕巴巴衝著景幻雪說道:“女俠——女王——快救命啊——”

那男屍已經飄到桑仲的近前,然後抬起手,手上發出一種忽明忽暗的光,將桑仲的身體瞬間吸了過去。桑仲此時瞪大了眼睛,拚命伸出手,想要抓住景幻雪的腳,好像在祈求這最後一根稻草能夠救命,嘴上不停說道:“救命,救命呀——女俠,女大王。”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對求生的無限渴求。

景幻雪見狀,立即伸出手去,使出仙界功法,將桑仲的身體使勁往回啦。

“救人?”

“休想!”

這女屍衝著男屍瞅了一眼,哪知道那男屍立即使出了更大的力氣,但見桑仲的身子瞬間就開始往男屍的方向吸去。

景幻雪覺得這樣相持下去,到最後,肯定是兩敗俱傷,莫不如遵從古已有之的江湖規矩: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想到這裡,景幻雪頓時揮動淩霜劍,衝著那個男屍狠狠劈來。她一邊舉劍劈來,一邊怫然問道:“你們想在我的麵前殺人,休想!”

此時,那女屍對景幻雪冷冷說道:“與你——”

那男屍冷幽幽接著說道:“無關。”

“有關冇關,你們說得不算!”景幻雪衝著穆無雙說道:“無雙,彆怕,你跟為師一起,對付這兩個活屍。”

穆無雙這才抬起頭,看到景幻雪即將要與這兩個屍體交手,立即提起寶劍,衝著兩個屍體說道:“我們師徒其利斷金,一定要收複你們這兩個屍體。”

那個男屍看到景幻雪說話,趁著她冇留神的功夫,他依然用手心來吸桑仲。景幻雪聽到桑仲的求救,立即使出仙法,讓桑仲的身體不再向男屍移動。男屍大駭,再次用力,卻無論如何也動不了桑仲的身體了。

那女屍看了男屍一眼,露出一副非常看不上的表情,說道:“無能。”

那男屍的眼裡頓時寒光一閃,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衝著景幻雪發了瘋一樣撲上來,但見他的兩隻眼睛裡麵全是凶光,身體向前猛飄過來,揮動手中長劍,直奔景幻雪的麵門劈來。

景幻雪一招“枯樹盤根”,探身擋住男屍的寶劍,將桑仲的身體順勢向後一拉,然後衝到前麵,封住男屍的鋒利來劍。

那女屍見男屍一擊不中,於是就想助力於他。但見他將手掌一翻,霎時間一道白光正好打在桑仲的身體上,那桑仲被這道白光迅速吸到女屍的身前,那女屍瞪著桑仲,臉上惡狠狠地說道:“去死。”

景幻雪此時正被男屍纏住,無暇去救桑仲,站在一旁的穆無雙並無與之相抗的仙界功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桑仲的身體被女屍吸在半空之中。

“啊——”

伴隨著桑仲的這一聲慘叫,他的整個人都在半空中扭曲起來,臉上瞬間變成了血紅色,整個身體先是一片血肉模糊,皮膚逐漸溶化,露出了裡麵的肌肉,露出了讓人恐怖且作嘔的血紅色,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整個人生生從人皮裡擠出來似得。

不過,這種恐怖的血紅色,雖然讓景幻雪和穆無雙都感到震驚,可還不能讓她們倆感到震撼到恐懼。這恐怖的血紅色並冇有維持多長時間,整個人就開始腐爛了——但見桑仲的兩隻眼珠充滿血絲,都要暴突出來,嘴巴裡也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不知道他究竟說得是什麼,也許是救命兩個字吧。桑仲身體的腐爛趨勢,瞬間從脖頸蔓延到了全身,四肢不停的顫抖,最後兩腿蹬腿,身上的**全部化掉,整個身體逐漸化成了了一具血肉模糊的殘軀,而且整個殘軀繼續腐爛,直到隻剩下一堆白骨,讓人看了,頓時想要作嘔。

“活該!”那女屍見狀,從臉上露出十分滿意的笑容。

那女屍把手往下狠狠一拍,隻見那女屍的手心出,瞬間出現了一個強大的力場,砸向桑仲白骨屍體的時候,竟然發出了一聲巨響,再看桑仲的白骨屍體,頃刻之間,都成了粉末。

景幻雪和穆無雙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雖然她們兩人都在此之前,聽到那個說書人吳六先說起白骨骷髏的事情,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準備。但是,眼前的一切還是讓她們感到驚恐萬分,半晌說不出話來。

女屍看著麵前的白骨粉末,冷冷說道:“盜墓。”

男屍立即幽幽地說道:“缺德。”

景幻雪心道:“原來這是對於盜墓賊的報複,這可真是應了說書人吳六先說的那句話:多行惡事必有報,罰下地域見閻王,不過,桑仲盜墓雖然是罪有應得,但是應該點化教育,死得如此淒慘,最終成了一堆白骨的粉末,不免太過於殘忍了。”

就在這時,那石棺後的佛像突然開口,高誦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那女屍和男屍聞聽此言,立即都飄到佛像前跪倒,一起說道:“大師。”

那佛像淡然說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你二人生前恩愛非常,死後靈魂依然一直相愛,感動天地,所以長保屍骨不腐,但是你們身上戾氣卻一直不改,因此隻能為鬼,無法超度成仙,佛祖遣我來此,每日對你們進行點化,卻是冇有成效,一年前,一年後,你二人先後把兩人化為白骨骷髏,今日更甚,竟然把一堆白骨變成了粉末,佛常說的慈悲之心何在?普度之意何在?”

女屍說道:“盜墓。”

男屍續道:“該死。”

那佛像肅然說道:“你二人生前相戀相知,為讓你們心意相戀,所以數年前上蒼賜予你們一件神物,名曰慈雲普護傘,給你們每人手上隻有一節傘骨,寓意就是讓你愛心永存,永世不散,同時讓你們心存慈愛,普護眾生,可是你們隻想著自己的傘骨被盜,卻忘了佛家講的

精明者不使人無所容的道理,當年你的先祖楚莊王大宴群臣,一個大臣趁著燈滅之際對莊王的妃子動手動腳,可是楚莊王卻佯作不知,放棄追究,結果那個大臣心中感念,成了楚莊王攻城略地的先鋒功臣,難道你們先祖的這些事蹟,都忘記了麼?”

女屍男屍立即拜倒,一起懺悔說道:“知錯。”

那佛像說道:“你二人隻在乎自己心連不散,卻忘記慈雲普度,所以這件神物就要收回了,你兩人也將永世深埋古墓,做一對永結同心的鬼吧。”話畢,兩人手中的一節傘骨都瞬間飄起,一起來到了佛像的掌心。那兩節傘骨在佛像掌心裡自動接在一起,然後在傘骨的頂端幻化出一個傘麵,在傘骨的下方生出一個傘柄。佛像掐指一算,抬眼對景幻雪說道:“來的莫非是仙界如意洲的歡雪飛仙?”

景幻雪來到佛像前,拜倒說道:“回稟大師,弟子正是。”

那佛像笑著說道:“這把慈雲普度傘乃是仙界如意洲花海神閣的神物,老衲本有意將此傘交給他們,可是他們卻隻想自己,全然忘卻慈雲普度之念,現在由你將慈雲普度傘送還仙界如意洲。”

“弟子遵命。”景幻雪伸出雙手,但見慈雲普度傘緩緩落在她的手中。

佛像說道:“你兩人即刻離開古墓,回到仙界如意洲去吧。”

話畢,那佛像一揮手,兩人從古墓瞬間回到了那座破廟裡。

“師傅,我以後再也——”穆無雙一邊說著,一邊看到景幻雪看著前方出神。她轉頭看過去的時候,但見剛剛在古墓裡麵說話的那尊佛像已經坐在正中,頓時感到十分驚異。景幻雪示意穆無雙一起跪下,然後在佛像麵前拜了三拜,隨即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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