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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人發現係統的存在，程雪意還特地尋了個冇人的地方纔放心進入實驗室中。
這回和救裴回時可不一樣，她還得找出療效最佳的藥物，並鑽研出最適宜的用藥時間。
程雪意在裡頭搗鼓了十餘日纔出來，所幸係統空間中的時間流速是外頭的十分之一，纔不至於讓人起疑。
她伸手錘了錘痠痛的腰，並冇有回家去，而是徑直去了藥鋪。
驟然一句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臭娘們好大的膽子，還敢出來，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姑娘身形一滯，緊接著快步往後挪，想退進店鋪裡鎖上門，不料那周大貴徑直將腿橫放在了門和牆壁之間，程雪意用勁把門一拉，便不慎把他的腳狠狠在門縫裡夾了一下。
“害老子被訛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夾你老子大腿。”周大貴明顯被夾得吃痛，手臂青筋暴起，麵上表情多了幾分猙獰。
他往地上淬了口唾沫，狠狠罵道：“就憑你一個臭丫頭也想攔住老子？老子今天就把你這破店砸了。”
“慢著，”眼見那周大貴就要扒門，程雪意急忙喊道：“你不就是想要銀子嗎？不妨再給我幾日，等我賺夠了銀子，就去還你。”
豈料那周大貴就是個不講理的，他手上的勁更大了一些，近乎要把那門破開。
她隻好緊緊扒著門，苦苦和那周大貴抗衡。
‘砰！’
門被周大貴狠狠拉開，直把姑孃的手心劃出了一道紅痕。
周大貴笑得猥瑣，惡狠狠地盯著她，說話間便把手揚了起來：“臭娘們，老子……”
他話未說完便突然被人從後背揪住，緊接著被狠狠甩出了幾米遠。
“裴回，你怎麼來了？”她麵露喜色，語調也不自覺地上揚。
少年將臉轉向她時又恢複了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輕笑道：“你昨日一日未歸，我便出來尋你。”
“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周大貴從地上爬起，抹了把嘴角的血，惡狠狠地瞪著倆人：“老子今天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大哥，你你冇事吧？”身後的小弟見狀忙上前扶起他，滿臉驚恐道。
裴回將她往後推了一把，輕蔑地看了那群人一眼，隨即扯唇譏笑道：“一起上吧，免得耽誤時間。”
程雪意幫不上忙，便躲到門後靜靜地看著他們，想不到她撿回來的病弱小子看上去溫潤如玉，實際上竟這麼能打。
裴回擦去手上的灰塵，冇給地上趴著慘叫連天的人一個眼神。他踱步朝她走來，柔聲道：“不是讓我帶你去役處嗎？現在便可出發。”
“等一下，”程雪意將製備好的防護服塞給他，道：“把這個穿上。”
裴回愣了一下，也冇問她這是何物，便接過去披在了身上。
這役處其實就是幾間捱到一起的房屋，程雪意到那時便被眼前的光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入眼是一排排擠滿人的屋子，患了病的百姓個個麵色蒼白，萎靡不振，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痛苦哀嚎著。
心臟突然像被針紮了似的一陣抽疼，程雪意看著麵前受苦的百姓，眼眶止不住地酸澀。
“二位也是感染了天花的？”
一道聲音令她瞬間思緒回籠。
那郎中忙得不可開交，抽空抬頭瞅了他倆一眼，便問道。
“不是的，”程雪意擺擺手，道：“我是來給大家診治的。”
那人停下手裡的動作，左右打量了她一番，隨即不耐煩道：“去去去，小姑娘來添什麼亂？甭讓自己染上病了，這罪可不好受。”
程雪意便也冇再同他解釋，繞過他便往裡頭走去。
“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犟呢？”那郎中追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又瞥見一旁少年的視線，便悻悻地收回手，好聲好氣道：“你還是快些回家罷，這地方凶險得很，不能胡來的。”
“您放心好了，我雖是姑孃家，卻對醫術也略有涉獵，”程雪意輕拍那人的手安撫道：“更何況，我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所以還請您相信我。”
那郎中拗不過，便隻好讓她去了。
周圍儘是病得昏死的人，哀嚎聲充斥著耳畔，程雪意隻覺每走一步都好似在刀刃上一般。
“諸位莫要害怕，小女乃程氏之女，特來此為大家醫治。”姑娘清亮的嗓音打破了這淒涼的氣氛，眾人齊刷刷地將視線投了過去。
“你想做什麼？”見程雪意手裡拿了個長了尖嘴的東西，眾人立刻惶恐地往後退去。
程雪意看了看手裡的針管，忙解釋道：“這裡頭裝的都是治病的藥，打下去，你們的病就會好了。”
“胡說八道！”有人帶頭道：“幾時聽過這藥還要拿針紮的？你怕不是敵國派來的細作，想害死我們罷？”
此言一出，尚未病入膏肓，還能出聲的人便一同道：“是啊，我們就算是病死，也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樣一件東西手裡。”
程雪意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這幫百姓冇有見過注射器，可她要如何讓他們相信呢？
“你走，滾出去！彆想害我們！”
抗議的患者身影和那日藥鋪門前討債的人們重合，程雪意被晃得身形有些不穩，所幸還冇倒下便被身後的人扶住了。
“等一下裴回，”她察覺出他的異樣，便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低聲道：“這兒都是患病的百姓，彆動手。”
裴回本身也冇想動手，聽她這麼一說，便默默將手放了回去。
“啊！給我水，我要喝水！”
人群中驟然爆發出一陣驚呼，程雪意抬頭看去，便見一人正麵露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方纔的老婦人束手無策地站著，喃喃道：“兒啊，你都喝了許多水了，可叫娘怎麼辦纔好呐？”
“我兒就快堅持不住了，大夫，你行行好，救救他吧！”
程雪意立刻撥開人群朝他走去，也不顧周圍人的罵聲，她俯下身，見那人的症狀比那日裴回的更重些，若不加以治療，恐怕就要撒手人寰了。
她當機立斷，將針管刺入那人手臂，眼看著那成了液體的藥物一點一點地往他體內注射。
許是此刻她成了最大的焦點，眾人立刻噤了聲，彷彿在等待一件神聖事件的完成。
甚者，還有些病得不那麼重的人舉著木棍，在程雪意周圍緩緩兜著圈，隻要地上的人在用完藥後斷了氣，他們便立刻就要讓這妖女一同陪葬。
裴回瞥了他們一眼，便默默地摸了把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挪步到程雪意身旁，替她擋住那幾人的目光。
最後一滴藥物注射完畢，程雪意如釋重負地站起身，地上的人已不再胡言亂語，隻靜靜地躺著，呼吸也變得均勻了些。
“這，這藥物當真管用呐？”眾人一見，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程雪意起身掃視了一圈，道：“若還有人願意信我，我隨時願意為他醫治。”
眾人麵麵相覷半晌，忽有一壯漢出頭道：“反正怎麼都是一死，我看這丫頭也不像是會騙人的，倒不如就讓她試試，興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眾人經他這麼一鼓舞，便也紛紛擠上前去要程雪意為他們診治。
“我來幫你。”程雪意正忙得有些頭暈眼花，忽然被一雙手扶住了後背，她轉頭一看，裴回正眼帶笑意看著她。
二人對視片刻，程雪意把手裡的東西遞出去，也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裴回該是聰明的，看她做了這麼幾次，也應當學會了，便隻囑咐道：“小心些。”
“藥物的療效不會那麼快起效，還請各位耐心些，這期間還需控製好飲食。”給所有人用完了藥，程雪意便最後囑咐了一句：“後幾日，我還會再來此為諸位把剩下的療程續完。”
眾人看向她的眼神裡也不再帶著驚恐，那郎中也是對她刮目相看，把她送走時嘴裡還客客氣氣的。
“裴回，你可記得我先前交代你的？”
少年眼珠子動了動，很快應道：“記得，我不會和你父親說起此事。”
程雪意滿意地點點頭，她回去後便又在係統裡待了一日，這一回製備的不僅是抗天花的藥，還有許多古代所冇有的現代藥物，能治多種疾病。
次日，程雪意仍帶上裴回一同前往役處，路過藥鋪時，卻見門口圍了不少人，都東張西望地往裡瞧。
“誒誒誒，程二姑娘來了！”
見她一來，那群人立刻如潮水般湧來，不多時便將整個藥鋪都圍得水泄不通。
程雪意心中一緊，這幫人怎的又來討債了？
她被裴回一直護在身後，這纔沒有被擠成肉醬。
程雪意勉強挪動腳步讓自己有了站腳的地方，這才問道：“大家彆急呀，有什麼話好好說便是。”
“姑娘，你這藥當真是神，連天花都醫得好。”
“是啊是啊，姑娘真是妙手回春。”
程雪意更是一頭霧水：“這，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呀？”
一老婆婆便擠出來握著她的手，慈祥地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們這兒的百姓被天花折磨了足足有一年之久，患了病的人冇一個活下來的，可姑娘你昨日一去，竟就有一病人變得生龍活虎起來了。”
她竟這般快就治好了一人嗎？程雪意自己都不敢相信，雖說天花在現代已然不複存在，但她也隻在書裡看到過關於此病的記載，冇成想頭一回研發出的藥物便奏了效。
“姑娘，先前都是我們見識淺薄粗鄙不堪，有眼不識泰山了，”那老婆婆接著道：“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也給我們拿點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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