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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散場,蒙雷是最後一個還留著的吸血鬼,他站在采佩什身旁,語氣恭順,“大公。”
采佩什正玩著戴利被捏得宛如滴血的耳垂,嘴角冷笑,“蒙雷,他們不用留。”
他們指的是誰,蒙雷心知肚明。
剛剛跟隨亞迪斯一起反對采佩什的吸血鬼,活不過今晚。
蒙雷點頭,“是,大公。”
蒙雷離開後,現場隻剩下戴利與采佩什。
此時此刻,戴利心裡五味雜陳。
采佩什為什麼玩他的耳垂,為什麼讓他坐在腿上,為什麼時不時要咬他一口。
他真的很害怕啊!!
“你很怕我?”
聽見采佩什說話,戴利身體下意識一抖,“冇…冇有,尊貴的采佩什大公。”
采佩什將手伸進戴利衣服裡,摸了摸戴利光滑的肚皮,“誰都可以怕我,你不行,你敢怕我,我就把你的腸子拉出來。”
戴利覺得撫摸自己肚皮的不是手,是隨時可以劃破他肚皮的刀,“不…不怕,大公不可怕。”
采佩什笑了聲,格外享受戴利可憐又孱弱的模樣。
明明怕得不行,還要強撐著,一雙眼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怎麼看都讓采佩什覺得可愛。
逗弄了戴利好一會兒,直到戴利那雙眼睛帶上霧氣,采佩什才放過他,“叫人來收拾這裡。”
收拾亞迪斯的屍體。
從采佩什身上下來的戴利,懵懂又驚悚,雙腿發軟險些站不穩,他吸了吸鼻子,告訴自己堅強,“好的…大公。”
*
修柯正在幫溫楚硯脫衣服。
今日宴會,溫楚硯穿著裡三層外三層,繁瑣而隆重的正裝。
站在原地,任由修柯幫他脫衣,溫楚硯開口:“修,你什麼時候知道哥哥跟戴利的事?”
不驚訝溫楚硯猜到,修柯邊為溫楚硯解開衣領,邊回答:“剛剛。”
“剛剛?”
“嗯。”
“可你說‘不會’。”
“阿楚。”修柯拉著溫楚硯的手袖,讓他將衣袖脫下來,“埃米爾被大公吸過血,但他一開始並冇有死。”
溫楚硯恍然,“所以你才認為,哥哥不會吸乾戴利。”
“是。”
溫楚硯的身上隻剩下內襯,他垂眸看著正在脫自己衣服的修柯,“如果戴利變得跟埃米爾一樣,修,你怎麼辦?”
變得跟埃米爾一樣,嚮往吸血鬼,妄圖變成吸血鬼。
“怎麼辦?”
“你怎麼看他。”
修柯脫衣服的手冇停,語氣淡然,“尊重祝福。”
聞言,溫楚硯半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修柯也隻剩下內襯後,他拉過溫楚硯的手,“在想什麼?”
“抱歉。”
“嗯?”
“剛剛在宴會上,戴利被亞迪斯劫持時,我以為你想救他。”
“想過。”
溫楚硯微愣,“想過?”
“嗯,戴利跟我來自一個地方,在這裡並冇有做什麼壞事,起碼暫時冇有,他不至於死。”
“你覺得哥哥會出手,才收了手?”
“是。”
“你怎麼知道哥哥會出手?”
“眼神。”
“眼神?”
“嗯。”修柯伸手撫摸溫楚硯的眉眼,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大公看戴利的眼神,跟你看我的眼神很像,帶著佔有慾。”
修柯一臉坦然,溫楚硯卻露出赧然的神情,他將臉撇過一旁,“吸血鬼會將自己的情緒放大,對自己的所有物或者人,都有濃烈的佔有慾,抱歉,修,但我控製不住。”
“為什麼要控製?”
溫楚硯微頓,“什麼?”
“阿楚,佔有慾不止你有,我也有,我心甘情願被你占有,為什麼要控製?”
佔有慾雖然是在乎的表現,卻也屬於自私的一種。
俗話說,小占怡情,大占傷身。
溫楚硯知道的。
所以哪怕他心裡不斷叫囂,他也努力剋製壓抑自己。
他已經變得畸形,他不能將自己畸形的情緒,壓在修柯身上。
他看過書,愛是自由、支援和陪伴,而不是單純的占有。
可是修柯現在告訴他,他心甘情願。
溫楚硯的心微熱,“修,你愛我嗎?”
上一次,溫楚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修柯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不確定,曾經愛過。
現在,見過愛琳後,修柯可以斬釘截鐵回答溫楚硯,“愛。”
可能修柯對愛,冇有具象化的概念。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非溫楚硯不可。
溫楚硯的紅眸顫動,是比吸血更美好的體驗。
胸腔的位置被修柯的這句話填滿。
他是一個吸血鬼,是一個被人愛著的吸血鬼。
【叮,溫楚硯厭惡值50%】
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溫楚硯擁著修柯躺到了那張床上。
修柯很自然在下,溫楚硯卻阻止他。
吸血鬼的…修不能承受,那就換他。
修柯深了眼眸,認下這份溫楚硯對他的心疼。
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溫楚硯得到愉悅。
是歡愉的魚水之歡與酣暢淋漓。
事畢,主導的人,總是要承擔清洗工作。
動作輕柔地為溫楚硯清理完,修柯擁著他,“阿楚,如果有一天,大公死了。”
‘你會如何’幾個字,修柯冇說出來。
溫楚硯身體微頓,很快放鬆下來,“修,你想聽,我和哥哥的故事嗎?”
“嗯。”
“做人質那年,哥哥十三歲,我十一歲,我們被送往奧斯曼,羈押我們前行的都是奧斯曼人,他們粗魯而傲慢。”
“他們給我們安排了很小的房間,臟而亂,睡夢之中,甚至能感受到逃竄到自己身上的老鼠。”
“他們毫不在意淩辱著我們,我很冇用,大多數時候都躲在哥哥身後。”
“那個時候,我覺得哥哥的背影,挺拔偉岸。”
“不論我們遭受什麼樣的不公,哥哥都會護著我,哪怕他餓著肚子,也會讓我先吃飽。”
“在奧斯曼的三年,哥哥護了我三年,如果冇有他,可能我早就死了。”
“三年後,我的父兄被暗殺,奧斯曼為了拿到瓦拉幾亞,推哥哥上位,哥哥成了瓦拉幾亞的王,我以為,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自由的日子隻過了兩個月,匈雅提將駐守在瓦拉幾亞的奧斯曼軍隊打敗,我和哥哥不得不逃往摩爾達維亞。”
“再次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哥哥逐漸變得狠戾與偏執,後來,哥哥變成了吸血鬼。”
“回到特蘭西瓦尼亞那年,我十八歲,哥哥為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生日會,但是我作為人類的生命,也在這一天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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