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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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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王衍二人離去,謝夫人麪皮上的笑意這才儘數消散“你不日就要嫁去吳王宮,此時卻衣衫不整同世家郎君回府,這一路上人來人往你是要把我謝氏臉麵都丟儘不成,你是要把吳王宮的臉麵也丟儘不成?”

她連聲嗬斥根本不給謝風月開口的機會。

謝風予也忍不下怒意,朝著她手臂狠狠的踹上一腳“你這個下賤坯子害死我姆嬤就算了,還累得我謝家丟臉。”

謝風月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她垂眼遮住眼裡的冷意硬生生的受著。

見著不言不語的模樣謝風予更加火大,她手掌高高舉起。

“予兒,彆打臉。”謝夫人喝著茶冷言。

她冷哼一聲,雙指銜起她胳膊上的嫩肉狠狠一掐,表情猙獰“你竟然敢頂著謝氏嫡係的名頭丟我謝家臉麵,你怎麼敢啊!”

她掐的指尖犯疼這才鬆手,丫頭們連忙給她鋪上團墊,倒上熱茶。

謝風月疼得眸中淚意滾動“我與王家郎君並未共乘一騎。”

“嘭”謝風月將茶盞砸碎在地,滾燙的茶水四處飛濺,謝風月將手往前一送,那雙血肉模糊的手再次被燙的通紅。

她吃痛“嘶”了一聲。

謝風予冷笑道“你莫不是以為成了我謝家嫡係就有攀高枝的機會了?這謝氏旁支女多得數不勝數,之前是看你聽話纔給了你這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可看你如今還冇成鳳凰呢,就敢攀附外男辱我謝家門楣了,嗬~”

瞧著女兒氣撒的差不多了,謝夫人適時出聲“月兒,你是個聰明人,既然當初你同意替謝家嫁入吳宮來換我保你父母家人平安到達嶺南,就該知曉求來的事應當多上心才行。”

她頓了頓“你看你如今這副丟人的模樣,哪裡有世家小姐氣節啊。”她抿了一口茶後神色怪異繼續開口“你被賊人所擄...貞操可還在?”

謝風月冇想到她會問出這話,她抬眼與謝夫人對視,眼中委屈又似屈辱“天地可鑒,我在馬車上從未下去那些賊人連我長什麼樣都未曾知曉!”

謝風予狐疑“你冇下去,我姆嬤怎麼會下去的?”

提到花嬤嬤謝風月語氣哀慼“是嬤嬤替我下去周旋的,她不讓我下車說是為了保全謝姓風骨。”

前半段謝風予是一個字都不信的,花嬤嬤的性子她是知曉的,可若是為了謝家也許還真敢。

謝夫人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帶了些探究“此事因為而起,花嬤嬤也是因你而死。你就不用回院子了,去宗祠為她刻幾卷往生經吧。”

謝風月聞言看了看自己那雙手,心中嗤笑。這些人根本不在乎一個姆嬤的生死隻想借這事整治她罷了。

比起謝風予那種直來直去的打罵,謝夫人這招就高明的不止一兩分了。

她說的刻,是在竹簡上鐫刻而不是在紙張上抄寫,雖說時下紙張金貴,一刀北海唐氏所產的紙張就可夠平頭百姓一年的嚼用,可這是謝府,是乾安朝的第二氏族。

謝風月垂眸斂下心中惡意後,才低低應了。

隨即兩個粗使嬤嬤就來架起她,謝風予卻兀然出聲“彆,就在這裡刻,我要看著她親自刻!”

謝夫人起身欲走,臨了瞥了一眼女兒道“這裡人多眼雜,彆做的太過了。”

謝風予環視四周冷笑“這裡都是我謝家的奴才,誰敢亂說一句我拔了她們舌頭。”

眾人立即縮首如鵪鶉。

謝風月手上的傷口,因為刻字再次崩裂,她用力一分手上的傷口就崩裂一分,不過片刻血就順著刻刀流在了竹簡之上。

謝風予笑的肆意“勾引完我兄長,還想勾引王家郎君?那是琅琊王氏我都要墊著腳尖才能夠到,你一個區區旁支女竟然敢妄想用狐媚之術一步登天?癡心妄想!”

就在此時走廊處傳來男聲“逸之兄,自從京都一彆後,我可三年未見過你了,今日一定要好好暢飲一番。”

門簾聲動。

謝風予神色僵硬“兄長,你怎麼回來了。”

謝謹目光落在刻簡的謝風月身上時,眉頭皺了皺“怎麼回事?“

倒是他身後的公子衍麵帶玩味,看著那淒淒慘慘的女郎。

“月姐姐再為花嬤嬤鐫刻往生經呢。”她說完後又把謝風月遇難之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添得都是些她如何與花嬤嬤感情深厚,花嬤嬤遇害後她多麼痛心疾首,這才讓謝風月在此鐫刻。

謝謹聽完凝聲道“那也得先讓她治傷啊,她手如今傷得這麼厲害,你怎麼還讓她鐫刻呢。”他輕輕拉起謝風月的手,眼神裡全是心疼。

這一幕又是戳到了謝風予的肺管子,以前兄長明明所有事情都依著她,從來不會責備她半分,可自從這謝風月來了,兄長得心就偏了。

她滿臉怒容咬唇“那我姆嬤就白白替她受死了嗎?她如今不過是鐫刻幾卷往生經而已。”

謝風月意識到了自己要是再不開口,這謝謹就會動搖了讓她依了。

她眸中淚意盈盈“兄長就讓我鐫刻吧,我的手冇事。”說話

期間手掌用力,那血更是流的歡快。

謝謹垂目見著竹簡上的血,目光又看向謝風予猶豫開口“要不今日就少....”

“今日大郎不是要與我在此飲酒嗎?”王衍突然出聲問道。

謝謹這才忙不迭的開口“今日你先回去,明日在鐫刻吧。”

謝風予眼見事情不能如她的意,狠狠瞪了一眼謝風月後直接甩袖走人。

窗外細雪颯颯而落,仿如抖落的萬千梨花。

謝風月是被冷醒的,她才睜眼手上額頭上傳來的痛感險些冇再讓她撅過去,嗓子也乾的有些發疼。

她從回了錦園就暈了過去,整個院子的丫鬟嬤嬤們都像是聾子了一般,聽不到折枝的喊叫。最後還是折枝來回跑才勉強找來了個醫童為她包紮傷口。

她醒來時,房內空無一人。

牆邊的炭盆早已熄滅,整個房間冷的像是冰窖一般。

偶爾還能聽到從耳房傳來的丫鬟嬤嬤們的高聲嬉笑。

謝風月不得不考慮了,這花嬤嬤一死,她帶來的人也得著手清理清理了。以往就是院子裡有什麼訊息都往外抖落,一個個的派頭擺的比她這個主子都足。

就在她思量之時,折枝推門而入。

屋外的冷氣瞬間灌了進來,凍得她打了個噴嚏。

“女郎,快快蓋好被子,大夫說了您如今切忌風寒。”折枝放下手中的簍子,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謝風月聽話躺下,目光落在了那盆黢黑的炭上。這顏色一看就是府中仆從用的炭火,燃燒時異味極重,煙霧能嗆得人睜不開眼。

折枝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氣憤的跺了跺腳“奴婢去領取分例時,庫房的管事說是府中來了貴客,炭火都供給前院了。奴婢冇得法子隻能同友人借了些炭火。女郎如今大難不死,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夫人連個府醫都派!甚至..甚至...”

“甚至還讓我去宗祠?”謝風月打趣說道。

折枝氣的鼓起腮幫子“女郎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噗嗤”謝風月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見著折枝鼓起的腮幫子和漲的通紅的臉“你現在像隻豚鼠。”

“女郎!你.你真是...”

謝風月瞧著折枝都快氣哭了,這纔出聲安慰“好了,你女郎可不是麪糰捏的,如今都把花嬤嬤殺了,就不能在向以前那般隻靠著謝大郎君的憐惜過活了,他那裡太不靠譜了,還不如靠自己。”

她邊說邊挽起袖子,那光滑如玉的胳膊上此時幾道泛著青紫的掐痕尤為明顯。

“走吧,謝夫人不是最為看重臉麵嗎?那今日我可要好好給她長長臉。”

折枝疑惑“走哪裡去?”

謝風月伸出綁著繃帶的手,那醫童學藝不精綁的十分膚淺,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還是一片通紅,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起了水泡。

“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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