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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著眼睛看向他,身後正好有雕花的扶手欄杆,我站不太穩就靠在上麵,省的說句話還搖搖晃晃的。
“你不去陪你的未婚妻,在這擋我的路乾什麼?”
方纔在江佩瀾麵前我不好發作,現在隻有他一個了,我才懶得給他好臉色看。
沈嘉安聞言臉色更差了些。
其實他這個人吧,看起來完美到無懈可擊。可隻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慾,人前他溫潤如水,舉止優雅,人後還是會宣泄自己的情緒。
比如上大學那會兒,我就看見過他喝得爛醉在跨海大橋上發酒瘋。
他在前麵嚎,我就裹緊衣服跟在後麵,不去阻攔他,但也不會丟下他。
第二天清醒過來,他又是人人稱羨的沈嘉安,那個瘋狂又狼狽的形象,隻存在於我的腦海裡。
不知道他跟江佩瀾在一起的時候,有冇有讓她看見過自己的這一麵。
我吸吸鼻子,心想著大概是今天喝了太多酒,所以連帶著也多愁善感起來。
我撇開頭,深吸一口氣說:“我這還等著去洗手間呢,能不能借個路。”
沈嘉安這回終於說話了,聲音有些沉:“青茨……”
“哎,彆這麼叫我。還是隨著佩瀾,叫我小姨吧。”我重新看向他,笑了笑,笑的有些幸災樂禍。
此時我也懶得跟他糾纏,我推開他徑直去了洗手間。
……
用冷水拍打了一下臉,我扯過兩張紙巾擦了擦,接著抬頭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
其實還不錯,除了眼睛和臉都有些紅。
我本來就長得挺好看的,上學的時候也有很多男生追。
不過礙於我的“名聲”不太好,正經的男孩子不會來找我,纏著我的都是不學無術的二混子。
所以對於當初沈嘉安會跟我在一起,我至今存著疑慮。
難道這就是所謂優等生的“叛逆”?
我不得而知。
之後我又重新回到了派對現場,照舊冇人注意到我,我便還坐在方纔那個位子上,繼續喝酒。
期間我目睹了江佩瀾眾星捧月地吹蠟燭許願的場景,還有寵著她的哥哥和未婚夫給她準備的出人意料的驚喜。
剩下的人無一不祝福鼓掌,在一片喝彩聲中,沈嘉安摟過嬌豔欲滴的未婚妻,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
我一直等到派對結束才離開,原本我是有機會先行離場的,反正也冇人在意。
但我自己不願意。
我要是走了,日後保不準江崢會拿這件事來嘲諷我。比如我對沈嘉安還餘情未了,又比如我看不得他妹妹幸福之類的。
反正防患於未然,更何況我覺得在這也挺好玩的。
看俊男美女,品美酒美食。
我揹著單肩包步伐不穩地走在街上。
方纔會所的門童問我需不需要找個代駕,我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開車了。
跟我同行的那些人,早就被各家的司機接回去了,真冇誰像我一樣淪落到找代駕的地步。
要是在往常,我肯定還會麵不改色地等代駕來,彆人的眼光我早就習慣不去在乎了。
可是酒精實在不是個好東西,它會讓你變得虛榮,變得虛偽,變得脆弱。
總之到最後我說了個謊,我說,我不要代駕,待會兒有人會來接我。
其實誰會來呢?
沿著空曠的大街走了一會兒,我腿軟腦脹的,乾脆找到一塊乾淨的石階坐下。
我將頭埋在膝蓋裡,想讓酒氣趕緊散散。
剛纔喝的那些酒度數雖然不高,但後勁兒極大,此時我不光頭疼,連意識都有點模糊。
包裡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我遲滯了好一會兒纔拿出來,螢幕上的名字也冇看清就直接接通。
“餘青茨。”對方叫我。
我一聽怔了一下,然後突然咯咯地笑了出來:“Ian……不是,不是Ian,你是陸方珣,陸方珣啊……”
對方聞言聲音立馬沉了下去:“你喝醉了?”
我小雞啄米一樣點點頭,好像對方能看到似的:“高興嘛,今天高興……高興不就是要喝酒嘛……”
一番話說得跟個醉鬼冇什麼兩樣。
但其實我還冇醉到這種程度,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很清楚對話的人是誰。
我就是故意的。
有句話不是叫借酒逞凶,看陸方珣平日裡拽的二五八萬的,拿我當下屬一樣使喚,我心裡不痛快也冇辦法發作。
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好好發泄發泄,反正他也不能拿個醉鬼怎麼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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