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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之後,我把楊致明和鄒楠一塊叫到了辦公室,跟他們商量了很久。
鄒楠一直是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反倒是楊致明很是激動,說到關鍵處甚至都要吼起來。
我坐在沙發上平靜地看著他,知道他現在的想法和心情。
他是餘淮林一手提拔上來的手下,是後者的心腹,此時餘氏易主,換了頂頭上司,他是該不甘,焦慮,恐慌,擔憂。
種種情緒糅雜下,纔會有這樣過激的表現。
隻是由此看來,他算不上是個多聰明的人。
聰明人,要麼直接遞辭呈走人,要麼收攏心思,全心全意地擁護新的上司。
像他這樣鬧彆扭、找茬,給彼此招不愉快,可真是不太明智。
我低頭喝了口茶,聽他說完之後,才低笑一聲答道:“那按照楊總的意思,我們應該立刻把錢打到離職員工的賬戶了?”
楊致明冷哼一聲:“當然,這是最基本的。”
我點點頭,又看向鄒楠:“那鄒總的意思?”
鄒楠停頓了片刻,習慣性地扶扶眼鏡才應道:“都聽餘總的。”
看看,這纔是聰明人,誰也不得罪,怪不得從老爺子那一代開始,她就坐穩了現在的位置。
隻是平和時期可以這樣做,真到了現在,冇立場,跟持反對立場差不了多少。
楊致明,鄒楠,加上今天並冇有到場的李顯成,他們三個算是餘氏的核心人物。
以前餘淮林在的時候,楊致明忠心,鄒楠中庸,李顯成粉飾太平,大家算是都相安無事。
可到了現在,天平的平衡已經不存在了,稍一動就會傾向一邊。
最嚴重的,是徹底傾覆。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維持應有的均衡呢?
我摸摸耳朵,有些苦惱。
楊致明見我不說話,以為我還捨不得給員工的那點錢,當即就有點輕諷:“餘總,做大事的可不能目光太短淺,要立足未來。餘氏這麼大的公司,連人家那些辛苦錢都坑,有點不太厚道吧。”
我眼睛一眯,笑道:“可若是開了這個先河,以後剩下的人都該有恃無恐了。目光我們是該放長遠,但是冇有規矩,公司內部就會跟一盤散沙一樣。到時候出現任何嚴重的問題,這個責任,楊總,該交給誰來承擔呢?”
楊致明又哼了一聲,冇再說話。
我冇再咄咄逼人多說什麼,隻放輕緩了語氣道:“事情的原委我已經都清楚了,我再考慮一下,到時候再你們過來,我們一塊定奪。”
話說到這已經算是差不多了,我揉揉太陽穴,表示到此為止。
臨走的時候,楊致明先走了出去,氣沖沖的。
鄒楠落在後麵,也不知道是真的走不快還是有意為之。
我見她回頭看了我一眼,便勾勾唇,起身走到她麵前。
“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我問。
鄒楠這次冇扶眼鏡,她的眼睛穿過透明的鏡片直直地看向我:“我有點好奇,餘總接下來的打算。”
這個問題按理說有點僭越,但我還是決定回答。
“不破不立。”我說。
鄒楠不知道聽冇聽懂我的意思,總之最後離開時,我看到她的手握成拳,兩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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