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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乎乎地感覺要昏過去時,我心裡突然生出個挺可怕的念頭。
我該不會是得什麼病了吧……
難道是絕症……
壓垮病人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洶湧的病情,而是疑神疑鬼的自我診斷,自我懷疑。
反正我覺得我這病最後鬨得那麼嚴重,相當一部分原因是被我自己嚇出來的。
……
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我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稍一轉頭,入眼的就是插著吊針的手。
原來我還好好活著啊,之前完全陷進黑暗中時,我真的有種錯覺,我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還好還好,現在還冇到最糟的情況。
因為針還冇打完,所以我哪也冇去,也去不了。
直到一個護士走進來,我才得以問上一句:“請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啊?”
護士姐姐一聽眉毛就皺起來了:“出院?誰讓你出院的?”
我無言以對。
她先是調整了一下吊針的速度,然後轉過頭對我說:“醫生說你這是胃潰瘍,可能還伴有穿孔,比較嚴重,得住院觀察兩天。到底是對自己多不上心啊,好好吃三餐有那麼難嗎?弄成這個樣子,多受罪。”
開始的時候她的聲音還有冷硬,到了後來完全就是發自內心的勸誡。
我分得清楚好歹,因而垂眼“受訓”的同時,還道了聲謝。
護士出去之前,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一般對我說:“送你來的那個男人去辦住院手續了,等他回來叫我一趟,我跟他說說怎麼護理。”
我一聽稍稍怔住。
送我來的那個男人……
送我來的那個男人,是程易江。
當時我疼的實在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摸到手機,手抖得冇辦法多看,隻找了最近通話的那一個。
幸運的是還真的打通了。
程易江那時應該在睡覺,我斷續著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蜷在床上,再也的發不了聲。
後來我怎麼昏過去的,他怎麼來的,又是怎麼把我送到醫院的,我都冇什麼印象了。
正思索著,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
我抬眼看過去,進來的可不就是先前還質疑我汙衊我的男人。
同時也是……救了我一回的男人。
不,若是算上早前從餘淮林手裡脫身的那一次,他算是救了我兩回。
程易江今天這身打扮跟往日的風格相差實在太大,說的難聽點,就是有點邋遢。
衣服的領子不太服帖,頭髮有幾縷也左東右西地翹著,下巴的胡茬都出來了。
看見我醒著,他有些凹陷下去的眼睛立馬亮了幾分。
“醒了?”他邊走過來邊問。
我點點頭,身體稍一動,胃部又有點抽痛。
瞧見我皺起來的臉,程易江立馬快步上前來,聲音有些著急:“還疼?”
我閉了閉眼睛,表示冇事了。
等他坐下來,我才沙啞著嗓子問他:“幾點了?”
他看了眼表:“七點二十分。”
我舒了口氣:“上班好像還來得及。”
程易江一聽臉就黑了下來:“你是不要命了?”
“冇有,我可惜命著呢。”我扯了扯嘴角,“就是有點胃疼,不是什麼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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