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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戰王他身嬌體軟獨家整理 > 第130章

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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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重活一世,人難免唏噓懷舊,生些潦草雜感。

鐘無患閉眼按了按太陽穴,不再回想,他踏上樓梯,走到二樓儘頭的背陽房間。

推開門,裡麵冇有多少灰塵,同樣,擺設也近乎於無。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靠牆列著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床上鋪著敷衍的白色四件套,桌麵空無一物,隻有打開櫃子,看見裡麵孤零零掛著的幾件衣服和一個小型行李箱,才能發現這個房間也是有歸屬的。

鐘無患拿出行李箱打開,將衣服全部收拾進去。

“李嬸,既然不忙,去幫我端杯茶水吧。”他抬頭對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的住家保姆說。

李嬸毫無偷窺被抓住的羞恥感,她禮節性彎了彎唇角,皮笑肉不笑的,也不出聲應答,磨磨蹭蹭地轉身向樓下走去。

鐘無患毫不在意她的敷衍,隻全神貫注於疊衣服,他用手把上麵的一褶一皺都仔細撫平,再端端正正地疊放進箱子裡。

收納好後,他信步走到楚鎮安夫妻套房的衛生間,拿走了楚鎮安的牙刷。同樣,他打開曾經是自己的,現在卻是關耀初的房間,無視裡麵花花綠綠的手辦擺設、汽車模型,徑直去洗漱台拿走相同東西。

慢條斯理的將兩支牙刷分彆裝進塑封袋,鐘無患剛走出關耀初房間,就見李嬸端著半杯冷水急匆匆走過來,“哎呦,一會不看著怎麼就敢亂進房間!冇家教!你拿了耀初什麼東西?”

“兩支牙刷。”他晃晃手裡的東西,“耀初在我每次走後都會扔了我的洗漱用品,大概這也是楚家的保潔項目,我今天也學弟弟幫下你的忙。不過我的被子裡麵好像能養魚了,那個還是麻煩你處理吧。”

李嬸剜了他一眼,極為不耐:“你自己打翻水杯,肯定是愛怎麼說怎麼說,我回頭就告訴先生。真是冷心冷肺的,都容不下自家弟弟開個玩笑!”

見她欲伸手搶回,鐘無患仗著自己實打實一米七八的身高,輕輕抬手避開,轉身繞過她回到自己房間拿箱子,毫不在意道:“李嬸,咱們互不為難,你拿備用的換上就行,對了——”

靠著房門,他低頭看了一眼隨李嬸動作而潑灑在地上的水,抽出箱子拉桿。

在她慌亂的目光中,鐘無患挑明瞭說,“可以向關姨彙報我的動向了,就說我成年了,準備搬出去住,以後不叨擾貴府了。”

“你你……,先生是不會同意的。不出一個月,你還得回來!”李嬸說完,趕忙拿出手機,做出撥通電話的威脅動作。

鐘無患學她,也禮節性彎了彎唇角,皮笑肉不笑的,不出聲。

李嬸見狀猶豫起來。他擺擺手,拉著箱子頭也不回地踏出了彆墅大門。

行李箱的車輪骨碌骨碌滾過,瘦高的年輕人哼著歌遠去。

風吹過,卻見園區的垃圾桶裡多了個密封袋,裡麵靜靜躺著兩支高檔牙刷。

很快,鐘無患乘車來到了托金牌中介找的短租公寓。房子不大,但簇新乾淨,能拎包即住,手續和押金已經在上午線上辦好,他高中住宿所用的一應物品也在聯絡過學校後,被打包送到了附近快遞點。

他滿意地看了看環境,吃完藥,就捲起袖子將所有快遞和行李按需歸置出來。

縱使鐘清瑗女士千算萬算,早早為兒子準備好信托基金,每月钜額生活費按時打到卡上,也通過朋友安排了校風公正、生活條件優渥的寄宿學校,防的就是自家孩子在那汙糟之家受苦受累受委屈。但機關算儘,也無法為他擋住所有生活的風霜。

看著那些統一收在小盒子裡的陳年舊物,鐘無患不免想起母親送他去阿公家玩耍的短暫時光。會心一笑,他擦擦浮灰,仍舊將這個盒子藏在行李箱裡,並不準備擺放出來。

一切收拾就緒,原本客客氣氣的房子沾染上了私人氣息。

上輩子多年的寄宿和獨居生涯,賦予了鐘無患絕佳的自理能力和不錯的廚藝,但苦於入住匆忙,廚具餐具等一應日用品缺東少西。

他洗完澡,換了一身清爽休閒的白T恤和長褲,拿著列好的購物清單,準備出門吃一碗鮮美清淡的餛飩,外加采購一番。

此時手機鈴聲乍起,聯絡人姓名躍上螢幕,頻頻震動的機身透出一股急迫。

鐘無患咽喉仍然腫痛,好心情也因來電消失無蹤,懶得和關茜廢話,利索點下拒絕接聽後,發出資訊:

【明天上午十點,清蘅茶館甲字廂房。】

將手機調至靜音,也不去管關茜隨後發來的一連串追問和旁敲側擊,他且自顧自出門去。

出穀來仁裡,遷喬入德門。有了新的落腳地,理當慶賀。

他決定帶自己去看煙花。

半夜,四下仍然熙攘。鐘無患彷彿終獲假釋的囚徒,坐在廣場的台階上,同許許多多的陌生人一起仰頭驚呼,讚賞那萬千煙火綻放的刹那光華。他伸出手,用握著的甜筒與月亮遙遙碰杯。

*

上午10:00

暖融融陽光透過木窗的鏤空雕花,在寬大的茶桌上投出不規則光塊,依稀能看出是喜上梅梢的圖案。

“和衷,這話可不能亂說,耀初現在是調皮了一點,但你不能逞一時意氣,就造謠他不是楚家的孩子!”

關茜隻覺晦氣,她藉著端起茶盞的動作,深深吸一口氣,嘗試平複心情。

“我初中的時候就懷疑了,耳垂在遺傳中是顯性基因。”鐘無患點到為止。

“其實用牙刷做親子鑒定未必準確,我昨天隻是禮貌性暗示一下。但你這麼急匆匆聯絡我,結果顯而易見。”他扯一張衛生紙出來,低著頭輕輕擦拭著被茶汽蒸得有些模糊的鏡片,接著說:“關耀初是不是楚鎮安親生兒子,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想兜圈子,咱們直接來談條件。”

伸手將右手邊的檔案推到關茜麵前,抬眼,鐘無患漆黑到彷彿無機質的眸子裡滿是興味。

“我不關心關耀初是誰的親兒子,也不在意楚家的財產分配問題,想讓我繼續保持緘默很容易,下週一的協議麻煩幫我更改部分條目。”

“我相信這對你來說易如反掌,業界赫赫有名的關秘書?”

因為鐘無患常年寄宿,關茜其實與他見麵不多。

左右不過是一個文靜瘦弱的半大孩子,她無意為難也無意看護。

可今天一見,他身上那種容易被人忽視的朦朧感已經消散,冷厲的五官混合著稚氣和穩重,與鐘家人一貫愛憎分明的形象漸漸重合。

關茜勉強維持住表情,既不否認也不應答,隻緩緩翻看那幾張輕薄的紙。

越看越奇怪,她盯著最後一頁短短十數行字,忍不住質疑:“我就說三點,首先,你不願意讓鐘家留給你的成年基金落到你爸爸手裡我能理解,畢竟讓你下週簽的這份財產轉讓協議本就是楚鎮安偽造的。其次,把這部分全部捐出去,我也勉強認同,反正你們鐘家就愛乾這種拿錢打水漂的事。最後,你父母已經離婚了,清瑗姐也把你的戶口遷到了她那,為什麼還要簽一個斷絕父子關係和放棄繼承權的聲明呢?繼承權我樂得見你放棄,但自然血親關係,我國法律上是不能解除的,你要求的這條實際上毫無意義。”

看向對麵仍是一臉病容的男生,關茜心裡緊張了一下,問他:“這份檔案對你來說全無好處,和衷,你到底想乾嘛?”

鐘無患又戴回了他的眼鏡,似乎剛剛那個眼神冷肅、談判桌上迎刃有餘的成熟形象隻是一個幻覺。

高度數的鏡片有些厚度,輕易柔和掉了他過於淩厲的眉眼和人群中少見的純黑瞳孔。

一個純良老好人似的,鐘無患張口就來:“不圖錢不圖權,隻圖個心裡痛快。我和他確實不是一家人,但楚鎮安愛好‘莞莞類卿’,那就和我媽始終脫不了乾係。”

他啜口茶,難得吐槽一句:“他不會覺得自己是情聖吧?也不知道是在報複我媽,還是在膈應你。”

麵前的女士不知目光落在何處,似無言迴應,隻安靜聽著。

鐘無患把杯中剩下的茶水飲儘,將衣袋裡的U盤推給關茜,“關姨,這些年我們雖然一直口頭爭鋒,但我也知道你確實無意為難我,更是護過我幾次。這是從我媽的遺物裡取出來的,想必對你有用。”

又出言提醒,“他的錢我不屑於碰。我知道前不久他終於和你領了結婚證,首先祝你新婚快樂,但容我提醒一句,他還有彆的私生子呢,你要為Hogan”,鐘無患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也就是關耀初,替他想想。”

見關茜陷入怔楞和回憶,他微微一笑,低頭頷首示意後,就此退場。

“那麼,我們回見。”

偌大的茶室,一屋寂靜,處處透著人走茶涼的冷清。

關茜再也控製不住表情,保養得宜的嬌嫩臉上無聲滴落了許多淚珠,她死死攥住那個U盤。

許久過去,“Hogan,我——”

一聲近似於無聲的呼喚尚未被人聽聞,就消逝在唇邊。透窗的光逐漸將人影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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