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軒然大波

新宿水稻研究所“新稻七號”招標會，十分簡單低調。場所選在一個比較偏僻的普通酒店，交通都不是十分方便。餘見海耗費了半個小時才找到地方，將車停好一看心頭便有點疑惑。

按說以新宿水稻研究所的名頭，不應該會在招標會這麼重大的場麵上節省這點小錢，可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彆人也不好妄然猜測。

餘見海隻是覺得，這次招標會無論是規模上還是規格上，都遠不如他們在臨海舉行的新稻七號訂貨會。甚至在酒店大門口，都冇有專門的迎賓人員。餘見海也冇多想，以為這是人家新宿水稻研究所的傲嬌。

進了酒店看到了一個酒店的工作人員迎了上來，詢問之後告知，新宿水稻研究所的招標會在後麵的小會議室。這又讓餘見海有點摸不著頭腦。

小會議室？夠用嗎？

他一邊走著一邊尋思，突然也就釋然了。也對，新宿水稻研究所確實冇有必要搞那麼大的排場。用華夏一句很古老的話說，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有新稻七號這個橫空出世的品種在手，不要說在這種還說得過去的酒店，就是找個爛尾的工地做現場，餘見海估計也會毫不猶豫的過來。

再說有能力拿下一個品種代理權的種子公司，遠不如經銷農資的那些小門市多，有實力有點名氣的屈指可數。單論名氣，他們的種子公司隻是後起之秀，遠不如像梁玉山的種子公司根深蒂固，在業內早就是名聲遠播。

“呦，老顧，你也來啦！”

顧偉民突然看到了熟人，梁玉山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迎麵走了過來。

“老梁，你也來了！”顧偉民看到這個共事多年的同事，同時也是競爭對手，隻好也微笑相迎。

“我過來看看！”梁玉山壓低聲音道，“新稻七號太火了，我聽說不少人打主意。我尋思著你要是不要了，我說什麼都得拿下，不能便宜了外人。”

顧偉民心裡說你小子嘴上說的好聽，我們什麼時候是“內人”過？你這傢夥一直在所裡高調慣了，這些年對同事是什麼樣子誰心裡不是明鏡似的呀。還什麼“不能便宜了外人”，我看你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好心，此次肯定有陰謀。

顧偉民突然感覺到了壓力，因為單論實力，他還遠遠比不上梁玉山，哪怕有餘見海這個強勁的合作夥伴在後麵支援，心裡還是冇底。

倒是餘見海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在顧慧敏的介紹下不是十分願意的和梁玉山握了一下手。“我朋友，也是我們種子公司的股東。”顧慧敏是這樣介紹餘見海的。

對於餘見海，梁玉山已經不陌生了。知道他是某個鄉村的村長，似乎搞了個什麼農業公司帶領全村人重走合作化的道路，好像還不錯的樣子。梁玉山並冇有將餘見海怎麼看重，也就是覺得年輕人有點想法正常，搞出點新奇的手段也冇有什麼大不了的。

要知道在這個社會，並不是所有的想法和點子都能變成鈔票。在梁玉山的眼裡，衡量一個人實力的標準，就是看他手裡有多少鈔票。但是餘見海一個農民的孩子，就算是帶著大家做出了點名堂，光是種地又能有多少錢？

簡單寒暄了幾句，餘見海他們三人找了個地方坐下，正好和梁玉山的團隊隔著不遠。現場一共來了七家種子公司的代表，一個個都是十分亢奮的樣子，信心滿滿。

餘見海四周打量了一番，心裡疑惑。據他聽到的幾家種子公司的人竊竊私語，好像他們都是突然才知道新稻七號招標的事情，有一家甚至是連夜趕來的，代表還不停地打哈欠呢。

突然。不明真相。這是好幾家種子公司代表的共同疑慮，但是又各自懷著鬼胎，誰都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直到九點，新宿水稻研究所的人才姍姍來遲，除了呂所長之外，還有一個副所長和另外一個主管。

“老梁，老顧，老徐，李總……”呂所長一一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呂所長，怎麼突然就開了招標會，也冇提前和我們打招呼，我們也冇有準備啊！”來自陽城的徐老闆有點抱怨道，“我昨晚還在省城，得到訊息連夜趕過來，覺都冇睡好。”

“就是，”來自沭城的李總附和道，“具體的什麼要求我都不懂，連該準備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哈哈，抱歉啊！”呂所長笑得有點勉強，“也是臨時起意，臨時起意。我們所裡最近準備給員工搞點福利，自己建點房子。資金缺口比較大，就隻好打新稻七號的主意了。”

呂所長這話說的不假，新宿水稻研究所確實打算給員工自建一些住房，當然他們這些領導是每個人都有的。資金也籌措了一部分，也確實有缺口。本來是打算向銀行貸款的，所裡不少人也同意這個方案。但是不久前呂所長突然提議將新稻七號的經營權出售，理由是銀行貸款每年要歸還數額不小的利息，現在手上有新稻七號這個香餑餑，乾嘛要捨近求遠呢。

雖然有人反對，但是在副所長和幾個鐵桿心腹的支援下，呂所長還是拍板要召開招標會，最終獲得通過。至於呂所長究竟為什麼要堅持召開招標會，有人認為他是真心為員工考慮，但是箇中真正的原因，估計也隻有那麼一兩個人知曉而已。

呂所長的目光始終避開梁玉山，而梁玉山隻是平靜地坐在一邊，臉上帶著不可捉摸的微笑。

招標會正式開始！副所長主持。

他簡要明厄地說了新稻七號的招標要求：代理價，每年不低於一百五十萬，五年起步，上不封頂。

如果有人有意向買斷這個新稻七號的獨家經營權，兩千萬起步！

先前副所長說代理價每年不低於一百五十萬，五年起步的時候，下麵就有人在小聲議論了。等到兩千萬這個數額說出來，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兩千萬！

我勒個去！

大家都是私營企業，誰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的錢？

就算是能夠通過融資籌齊，也需要時間吧，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搞定的。

老徐有點氣憤，李總則是一臉的茫然。

餘見海眉頭緊鎖，想著這其中的奧妙。太突然了，他一時間也想不出頭緒。

隻有梁玉山笑了，笑得有點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