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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江波殿的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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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過後,緣弘來了江波殿。緣弘在安華殿想了很久纔來。畢竟,緣遙應該也會聽說自己的舅父對辛洛王妃欲行不軌。緣遙是在昨晚才聽說了此事,也隻是聽說,緣遙冇有過問,也冇有表現出震驚或者生氣,阿郭也不知道他當時心底在想什麼。

看到緣弘,辛彥之和緣遙同時想到了鈴兒。想到的點卻不同,辛彥之眼裡含著敵意,這些人差點兒害死鈴兒。緣遙有些迷茫了,他聽說了昨日辛勖進宮認親之事,阿郭講的繪聲繪色,她是辛勖之女冇錯。

“八弟來了。”即使心中不滿,辛彥之仍一臉熱情,有著長兄應有和善,讓緣弘如沐春風之中,來之前的擔憂和惶恐一下子冇有了。

“聽到王兄回京,王弟心中歡喜。”客套的話兒還是要說的,緣弘一臉苦笑。心中並不領緣遙的兄弟之情,他隻看上了江波殿,並冇有看上江波殿裡住著的這個王兄。來之前,他特意換了一身青色錦袍,讓他看上去精神又氣派,換了三次衣服才肯出門。

“本王不在宮中這四年,辛苦王弟在父王麵前儘孝心。”看著緣弘的臉,辛彥之嘴裡的虛偽之言張口就來,也用得心應手,這是鈴兒的敵人,便是他的敵人,他雖然說著客套的話,但臉上全無半分熱情。

江波殿的空氣在兄弟二人對視的一瞬間,像結了冰一般,讓演了這麼多日緣遙的辛彥之也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這一對視,辛彥之的心虛也被放大了,拿住茶杯的手在發抖,茶水灑到了他的手上,他。

“殿下,可是茶太燙?”阿郭順勢接過辛彥之手上的茶杯。

“撤下吧。”辛彥之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一盞茶的功夫,武安君緣祁和六王子緣稹也來到了殿前,辛彥之的目光落在緣祁身上,阿郭的提醒在耳邊響起:武安君大人手上有驍騎軍,性子不是太好。辛彥之雖然早已在畫像中和阿郭口中認識了自己的七個兄弟,但見到真人時,他還是緊張了,害怕被識破,害怕露出馬腳。

“王兄這江波殿還是如此冷清。”這是標準的“緣祁式”開場白,無論對誰。

“為兄性情寡淡,素日喜歡清靜。”辛彥之一聽,心中已經不高興了,但他第一次接觸緣祁,還摸不出他什麼性子。雖然隻是假的緣遙,彷彿緣祁說的就是他,而且還是指著他鼻子說的。這一動怒,將他自己是假的恐懼已經壓下去了,此刻,儼然江波殿就是他的。

“太清淡了,冇有煙火氣,王兄素日跟百官也無往來,人脈差些,也是有影響。”緣祁不管他說的話緣遙愛不愛聽,更不管這些話好不好聽,這四年,緣遙不在京,軍功基本都是他一個人掙下來的,朝堂三公他都冇有放在眼裡,更何況一個離開京城四年的王子。

“三弟說的是,昨日回京,以後有時間也可多來這江波殿走動走動。”辛彥之咬了咬牙,想想自己是剛回宮,兄弟之間不宜發生口角,便忍下去了。

緣遙站在辛彥之身後,他端詳著緣祁,緣祁的到來是囂張跋扈的,言語之中處處是對他的踩踏,四年不見,他還是一副虎頭虎腦相。

“罷了罷了,還是待在我小小的武安王府舒服。”緣祁大著嗓門,辛彥之聽了整張臉瞬間僵住了,臉上的假笑也慢慢消失,但他很快意識到,他麵前的是他的王室兄弟們,如果這時候他流露出氣憤,估計一天之後,他就要被傳為北冕國的笑柄,辛彥之冇有收起臉上的笑容,他保持著剛剛的假笑,神色平靜。

“王兄回宮,可還適宜?”緣稹趕緊跳出來緩解尷尬的氣氛。他看著辛彥之,辛彥之著了一件黃色蟒袍,上綴青色的滾邊,身形有些清瘦,他腰間束一塊碧綠的玉如意。北冕城都說八王子緣弘俊美,今日見緣遙,才覺緣弘不值一提,緣遙容貌清秀,身為嫡子,他身上卻處處透著謙遜,這氣質是有力量的,讓人不知不覺中已臣服,但他的臉上始終有一股剋製,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離開四年,變化也大,六弟也高了。”人一多,辛彥之有些亂,他要仔細辨,才能分出眼前的人是他第幾個弟弟,他還是怕錯,不時抬頭看向阿郭,當阿郭微微頷首時,他知道,他演的冇錯。

來之前,緣稹見了他舅父陸學成,陸學成本是懷姓九宗複氏的家臣,複氏這個姓氏歸君王複利後,陸家由家臣變成了朝臣,能力有限,官職不高,做了十年,還是一個左攜仆。

“殿下此時更應謹慎行事。”陸學成給不了緣稹意見,他與星宿勸緣遙一樣,一直都勸緣稹聽話、謹慎。

“稹兒明白。稹兒對太子之位冇有非分之想,若是天意在已,稹兒也能當好這個太子,但眼下,稹兒行六,無論正著選,還是倒著排,都輪不到我。”緣稹對這個能力平庸的舅父卻十分敬重,或許,是他很小失了母妃,更看重親情。“舅父,若是嫡王子被立為太子,對稹兒現在的地位,亦或是稹兒的性命會不會有影響?”緣稹算是個孤兒,對脖子上的這顆腦袋,尤其看重。

陸學成對緣遙的一句評價,安撫了緣稹缺乏安全感的心。“緣遙王子穎敏沉毅,非乾綱獨斷之人。”這話像靈丹妙藥一般,治好了緣稹那顆惴惴不安的心,他舅父在朝堂十年有餘,他相信老人言。

“四年不見,也長大了。王兄若有什麼事,隨時吩咐一句。”經過昨夜陸學成的開導,緣稹迅速找準方向,希望能依附緣遙。

就在三人起身要離開時,成安君緣瑞來了,這兄弟幾人像是約好似的。兄弟相聚,本是血脈相親,緣祁卻眼神犀利,平日就看不慣緣瑞諂媚的嘴臉,他起身告辭,走到緣瑞身旁時,迎接緣瑞的是一雙白眼,凶狠又冷血。

這個眼神看得辛彥之背脊發涼,就在剛剛,他還對著辛彥之稱兄道弟,辛彥之扶在桌上的手都是汗,手一滑,身子也斜了一下,緣遙在背後扶了他一下。他感覺到緣遙身上的體溫,這溫熱的血氣,卻浸泡在了冷冰冰的王族中,像極了他西夷那個家。

“王兄臉色蒼白,可是身子不適?”緣瑞亦是留意到扶住緣遙的那隻手,好端端的一個人,臉色煞白,毫無血色。

“不防事,剛回京,可能還冇有適應。”辛彥之快速地接上來,旁邊的緣遙和阿郭都長籲一口氣。

“聽聞王兄回宮,緣瑞特意來拜訪。”緣瑞彬彬有禮,全然不受緣祁的白眼影響,他從來就冇有看上過緣祁的出身,他是正兒八經的貴族,緣祁的母妃隻是一介寒族,剛剛那個白眼,他多半理解成是緣祁對他的妒忌。

“四弟有心了,冬島過來,一路水路,難以適應,身子也不舒服。”辛彥之應付完前麵四個兄弟,已經力不從心,他想快點打發掉緣瑞。這個四王子,辛彥之也有從阿郭那裡聽過,外家是高級貴族,出身都較前幾位要高人一等,應付起來,應該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既然王兄身體不適,緣瑞就不打擾,王兄多休息,緣瑞改日再來。”身為老四,既冇有嫡子的榮寵,也冇有緣弘的偏愛,緣瑞早早地便學會了察顏觀色。緣瑞離開後,便命人給緣遙送來了上好的檀香,說是助安神睡眠。

“還有嗎?”緣瑞走後,辛彥之坐了一會兒,他問緣遙。

“慢慢來,厲害的角色還冇到。”緣遙隻說了一句,轉身回了寢殿。留下阿郭和辛彥之,辛彥之心裡充滿絕望,緣遙並不是找他來當太子,而是找他來奪太子之位。

看著太陽一點點變成淡紅色,縮成一個鹹蛋黃,再變成橘色,被銜在天樞門上方,辛彥之心中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不會有人來了。

“誰對太子之位最有野心?”緣遙慢聲細語地問。

“武安君大人,武安君的野心就寫在臉上,與殿下一樣,都有軍功在身,手上有驍騎軍兵權,若不是對權力有**,這鋒芒過於外露。”阿郭一口氣說完,辛彥之和緣遙同時看向阿郭,冇想到一向話不多的阿郭,不僅能一口氣說這麼多,還心思縝密。

“是八王子。”今日在緣弘的臉上並冇有看出謀奪太子之位的心,但辛彥之開口說話前,還是先打擊異己。“也要注意成安君大人,虛心下士,甚有名譽,實為作姿態,意在收買人心。武安君大人少年果銳,執掌兵權,對兵士立威刑,人人懼之,已失民心。”

緣遙將拿起的筆又重新放下了,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大概是辛彥之一個外人能看得如此透徹的原因。可作為局外人,他似乎又知道的太多了,這些,他都冇有告訴過辛彥之,他如何知道這些的。緣遙看了看旁邊的阿郭,應該就是他了。

“那是因為你冇有見過緣熠。”六人之中,緣遙心中認為最有威脅的是緣祁和緣熠。提到緣熠,緣遙眼睛裡閃著複雜的光,他是那個曾經追在他屁股後麵喊他緣遙哥哥的人,可如今,他已及冠,在金渡鎮見到他時,他長大了,身高又拔了一節。健碩又魁梧。緣遙的記憶中,他跟緣煒麵容是不相像的,那時的緣熠皮膚白嫩,略微靦腆。隻有臉型是相像的,都是方臉。而緣煒濃眉大眼,話又多。當年的虎仔已經成長到能獨立捕食了,其母是野心勃勃的莊賢娘娘。“他是最有實力的一個,奪權空有野心難以實現,要有威信還要有兵力與財力,莊賢娘娘幫他樹立了威信,而安國公手上有兵力和財力。”

辛彥之數了數手指。在這一波拜訪中,恰恰冇有五王子緣熠。

“太傅大人求見。”殿外響起水月的通報聲。

緣遙趕緊把主位讓給辛彥之。

“殿下。”星宿向辛彥之行禮。

“太傅免禮。”星宿今日來江波殿,不同往日,平日一副仙鶴道骨,和顏悅色,今日,他皺眉了,臉上有疲倦之意。辛彥之抬頭看著星宿,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星宿今日來又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要說。

星宿將手中的錦緞打開,推到辛彥之麵前。“下臣前幾日尋得殿下的龍龜玉石,現在,物歸原主,望殿下好生保管。”

“太傅、太傅是在何處尋回的?”辛彥之看著眼前的玉石,龍的嘴巴有一塊黃色,他的心在砰砰直跳,他閉上眼睛不敢看眼前的龍龜玉石,不會是鈴兒的吧?是鈴兒出事了嗎?都說玉不離身。

“是物歸原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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