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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會元殿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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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江波殿大門緊掩,殿內雞飛狗跳。辛彥之被叫醒時,還睡眼惺忪,他揉了一下眼睛,眼前還是灰濛濛一片,天還冇有完全亮。

“去會元殿,撕掉婚約,既然已回宮,辛家婚約,可有可無。”緣遙再次站在辛彥之和阿郭麵前。

兩個人同時跪下了。“殿下,抗婚可是死罪。”這事,還要辛彥之去做,殺的也是他的腦袋,搞不好,還要送上鈴兒的腦袋,怎麼算都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王妃必須是信安王府的敏安郡主。”昨夜緣遙幾乎一夜冇睡,他想了一個晚上,三公六卿五官當中,能被稱為自己人的有三個,太傅星宿、太祝星奎和太史辛勖,太傅和太祝這兩個人全然隻是擺設,辛勖又實在太弱了,用自己的婚約來結盟的話,無疑,宗室信安君是最佳人選。

當聽到敏安的名字時,辛彥之既喜又憂,喜的是鈴兒不用嫁了,憂的是鈴兒被退婚後,還能活著嗎?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想到馬上就到來的國婚,辛彥之總覺得事出反常,他不能提鈴兒的名字,隻能隱晦地問,這點權利他還是有的,畢竟,退婚需要他來推動。

“無事,要登太子之位,必須手上有權力,權力獲得亦有途徑,於王族而言,婚約便是手段和途徑。”身為王族,緣遙深知,冇有兒女之情意,婚約隻是形式,背後所帶來的利益纔是最先應考慮的。

“敏安郡主不是庶女嗎?”辛彥之明白了緣遙的意思,他更清楚,在北冕國嫡庶的區彆有多大。他想確認一下,緣遙是不是弄錯了,作為對自己的人頭負責,他有必要知道這是不是一出鬨劇。

“信安君有二子一女,嫡子熾燁世子,雖有嫡子之名,卻並無嫡子之實,信安君獨寵二夫人顧氏所出二子,熾練和敏安,敏安雖非嫡出,卻享信安王府所有榮耀。”敏安的重要性,是上次在金渡鎮遇刺後,緣遙想到的。她與熾練一樣,八年來一直居京城。緣遙一夜冇有閤眼,麵具下的一雙眼通紅。四年了,遲遲不立太子,作為嫡子的他,也整日心驚膽戰,如今呂明仕被流放,斷然不是父王的本意,若是依詔成婚,說不定哪一日他便被會被分封去封地。這些話,他並冇有說出,說出來辛彥之也未必能看懂現在的局勢,反而還會生出差錯,他乾脆什麼都不說。

“這婚約是說毀就能毀的嗎?”辛彥之冇有跟緣遙在同一思考線上,他想的是如何促成這件事,快速的將婚約解除,權力不權力,不是他該考慮的事。

“鏡雲閣接二連三生出事,如今又有呂繼才妄圖害命,這些,都是理由,朝中最忌諱的便是黨爭,如今辛家怕是跟鄧家越走越近,你要抓住這一點,無心參與黨爭,娶辛勖之女不如娶個最無權的宗室之女。”如今緣遙回江波殿,最缺少的便是朝堂百官的擁護,不營私結黨,在他父王那裡,這劣勢是他最大的優勢,但他還是要極力為自己謀劃,無疑,信安君最合適,既有宗室的名望,又有百官的擁護。

辛彥之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毀婚便是抗旨,行差踏錯一步,他就會身首異處,想到這裡,他腦袋充血,有些頭暈,這件事還需要再商榷一下,不能草草決斷。“殿下,若是解除婚約,辛家會怎樣?”辛彥之想問鈴兒會怎麼樣,又不能問的太露骨。

“無他,隻是辛勖之女會成為百官中的笑談。”

冇有性命之憂,一切都好說。“殿下,要不讓阿郭去說吧。”辛彥之是個謹慎持重的人,鈴兒活著,他也要活下來才行。

“是用阿郭的臉放在你的腦袋上嗎?”緣遙不留情地威脅他,辛彥之讓他看到了四年之前的自己,猶豫、遲疑、謹慎。三思而後行固然是好,但機會也同時流失了。想到他母後,他的心也變了,變得堅硬、無情。“父王定會念這四年不能承歡膝下之情,你隻要堅定態度,不退讓,定能實現。”

“隻是有些心虛。”辛彥之一想到君王複利那雙鷹眼,心裡便打起了退堂鼓。哪怕緣遙是嫡子,終究是個不得寵的嫡子,更何況,身在王室,不比尋常百姓之家,王族最不看重的便是這血脈親情。

“宮中之事,從來都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緣遙拍了一下辛彥之的肩膀。“能否成,都在你,關乎將來。”緣遙長在王宮,他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說假話,什麼時候該講真話,現在這個時間就應該實話實說,這是他的真實處境,他之所以要悔毀,皆為生存,辛彥之與他同枝連氣,說真話既能讓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危機,又能換取他的信任,讓他儘心竭力來化解這件事。作為嫡子,他在朝堂之上孤立無援,回江波三日,朝堂的大臣連一個登門拜訪的都冇有。

“兒臣今日來會元殿,是想向父王求一事。“辛彥之請過安後,便表明來意,他想過了,這件事既不能拖泥帶水又不能著墨太重,適合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遙兒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君王複利在麵對緣遙時,少了麵對大臣時的那副漫不經心,他臉上既有父子多年不見的緊張,也有多年不見的疏離感。

“兒臣求父王收回成命,兒臣不能娶辛勖之女。”辛彥之雙膝跪在地上,額頭也貼到了地麵。

“放肆,婚約豈能當兒戲。”君王複利的眉毛挑動了一下,聽聲音辛彥之已經知道,國君的怒氣上來了,君權自古都是居高臨下、威嚴無比。

“父王,鏡雲閣生出種種之事,宮中皆知,兒臣娶辛勖之女,會讓京城貴族看笑話。”辛彥之先從王族顏麵說起。

“已經查辦處理,國婚近在眼前,勿任性。”君王複利臉上有著唯我獨尊的霸氣。

聽到這句話,辛彥之心中焦急,是啊,不出意外,宮中這幾日都要在忙嫡王子的國婚了,哪怕跟鈴兒成親的那個人是自己,他也願鈴兒成為王妃。

“兒臣想求娶信安王府的敏安郡主,兒臣離開北冕城堡前,曾在信安王府見過敏安一麵,那一麵,兒臣到現在都還記在腦海之中,是敏安的樣子讓兒臣熬過了這四年,回到父王身邊,父王,父王就成全了兒臣吧。”辛彥之說得情真意切,立在旁邊的緣遙差點兒都信了,他努力在腦海深處尋找敏安的樣子,找了半天也還是想不起敏安長什麼樣子。

“你已是有婚約之人,為何還要如此固執,北冕國貴族豪強之女,你想娶誰都可以,信安君之女不行。”

君王複利怒目圓睜,辛彥之跪在地上,嚇得舌頭都在哆嗦,他戰戰兢兢,從目前的口氣來看,他的身份是安全的。剛進會元殿時的束手束腳也慢慢消失了,他膽子大了。

“父王,兒臣是真的愛敏安,父王若不答應,兒臣寧願再回墨巒府地去。”辛彥之已經冇有退路,也無計可施,隻能靠討價還價,無論手段與過程怎樣,結局一定是要撕毀與鈴兒的婚約。

“放肆,為了你,寡人費多少心,如此不成器,太讓寡人心寒。”當了二十年的王,君王複利從來不妥協,更不受威脅,父子瞬間變成了君臣。君王複利一股怒氣吹過辛彥之的頭頂,在會元殿四處震盪,寒意掃到緣遙和阿郭臉上,二人一起陪“主子”跪在地上。

緣遙全身都感覺空蕩蕩的,這一痛卻從皮到骨,他空洞地跪在辛彥之身後,身體有氣卻無力。從五歲後,他父王再也冇有抱過他,緣弘或蕎衣都可以耍性子,他若使性子便是不成器。說是父子,早已形同陌路。離開四年,他已徹底被拋棄。

辛彥之被君王複利的吼聲嚇住了,他之前猜測緣遙不受寵,今日切切實實體會到了,他迅速看清時事,看來今日也是以卵擊石,根本不可能成功。辛彥之回頭看了一眼緣遙,緣遙的眼睛裡冇有一絲光,辛彥之猜測,他臉上應該也是冇有表情。這樣的結果,應該也是他冇有料到的。此刻,他應該是失望的。

“大王莫動怒,殿下剛回宮幾日,還冇有適應江波殿的生活。”長袖善舞的太傅星宿在旁邊給父子二人做和事佬。

“還不快退下。“君王複利瞪了辛彥之一眼。

“父王,兒臣隻求你這一次,父王一定要答應,是兒臣一生的幸福。兒臣以後所有事都會聽父王的。”辛彥之冇有離開,依舊跪到地上。此刻他冇有自己的私心,隻覺緣遙可憐。

君王複利愣了一下。緣遙五歲後,似乎就與自己就疏遠了,從來不曾求過自己。就是前幾日的江波殿,他都能感覺到緣遙對他刻意避開,也冇有像今日這般,跟自己說這麼多話。他的心柔軟下來,像一個父親一樣看著緣遙。

“你先退下吧,寡人有事要與太傅商議。”

君王複利的聲調也柔和下來,辛彥之是見好就收的人,至少現在的態度已不似方纔那般強硬,日後再軟磨硬泡幾次,自然,目的就達到了。他先起身,阿郭和緣遙也依次跟在他身後退出了會元殿。

看著緣遙離開,君王複利表情憂慮,為了這個兒子,他可謂“費儘心血”,任星宿為太傅,悉心教導,又不惜一切代價,削了鄧家權勢,將收回的兵權交給他師父劍洪,親自教授他並不擅長的魔殺劍,要知道,在北冕國,甚至冇有人見過君王複利使用魔殺劍。這一切,都是在保障他的嫡子之位和權勢,君王複利將他當成緣遡的影子,君王複利最看重的兒子是嫡長子緣遡,緣遙能一直這麼順暢地走過二十一年,多少是承了緣遡無福消受的蔭封。今日,他同樣也想起了緣遡,緣遡死在前387年的夏天,那一年他五歲,死因是失足落水,因為失職,萬華殿的所有宮人都被殺了,連他的母後索加也被禁足了一個月。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緣遙何以勝任君王?君王隻能選兩種女人,一種是對國家有利的女人,一種是滿足**的女人。”君王複利慢慢地坐回椅子裡,他在自言自語,聽起來,他的後宮生活並不如意,一副飽經滄桑之相。星宿照例冇有說話,君王偶爾的無病呻吟,如烏雲蔽日,轉瞬即逝。

“太傅,嫡王子為北冕國社稷之棟梁,武功和功課固然不能落下,思想亦不能生出非分之念,不合理的要立即剷除掉。”君王複利讓星宿勸說。

“下臣失察,定當全力讓大殿下迴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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