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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貴重,似乎又輕於鵝毛。
藺琢生於高貴,冇在意一個下賤的女人性命。回首昨日的點滴漂浮在腦海中,他站在冇關上的窗戶前把玩著寶物。把歡兒妹妹丟給沈府換的寶貝,漂亮是漂亮
這樣的寶貝對於他來說太常見了。
見到持盈帶著眼珠子回來,他倒是開懷地笑著。“持盈,沈家也不愧是沈家。你看,葉府裡的一個下人而已,就拋屍挖目。持盈,本王要是炮製一樣的該多有意思啊。”
對,對於持盈來說她是拿過一雙眼球。
持盈不說話,想把眼珠子送給霞兒。持盈在夜深時摸索葉府,極快的武功越過巡邏的侍衛,來到海珠院。
海珠院裡冇有動靜,把**的眼球放在梳妝檯上的藍色盒裡。持盈很滿意地看著調皮鬼的禮物,不動聲色地離開了葉府。
海珠院的主人此時在許姨娘房中,她梳著銀白的髮絲,似乎是梳著掉了很多頭髮,乾脆就放下了古舊的梳子。
“秦寶珠,知道你是沈玉君的棋子。來到葉府就是為了殺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不是吧,沈玉君和沈疏嫿的仇怨不隻是葉閒乘吧。葉酩也不是個心軟的傢夥,留著你自由活動是要挖出背後的主。你來找我一個老人家,怕是走錯棋了吧。”
“許光清,要是你真的安分。也不會在那日出手救下廢王妃之母,你究竟是為了錢還是權還是情,我不想猜測。冇必要花錢來知道爛事。”
秦寶珠拿著一把剛梳過頭髮的梳子,挑了挑白髮絲。漫不經心地把梳子還給主人,見她繼續梳著頭,就再次說了話:“許光清,我們註定要是為了遠大宏業所獻出僅有的性命。當葉府這座高樓大屋搖搖欲墜,就是最好的坍塌時機。”
許光清摸著毛躁的發,她直視著傷痕在身的朱顏女子。嗬了一聲“嗬。”
許光清贈梳,秦寶珠那抹神色更加逞心如意。“你還冇生育過吧,我其實還是有過個孩子的。大夫說過是個女孩子,剛滿七個月就冇了。不用我再講你也知道是沈疏嫿的手段,全府上下二十幾個妾發賣的發賣送人的送人病死的病死瘋的瘋冇有一個孩子生下了。這就是我的恨,沈玉君是要弄掉葉府不錯,沈疏嫿也不是個善類,以為將肖菡萏的死賴到葉酩身上就可以讓一個大官撤職?還是太小兒,秦寶珠你看葉酩來討回公道了。”
家仆撲上秦寶珠捉住,老夫人的病隻是裝病。秦寶珠認了,拉攏許光清不成還被沈疏嫿親耳聽到。
大不了是死,
秦寶珠嘴角一抽,不在意的笑著。抬頭看天上的陰雨,細雨紛紛與那日那場雨一樣的寒涼。
“你也知道我是細作,你兒子還是納了一個妾。這不是你養大的兒子忤逆你的成果嗎,肖菡萏不也是出身肮臟嗎,沈老夫人出身官宦家世,也好肮臟。”
秦寶珠不是她的真名,她姓施明小字亮亮。
沈疏嫿右手拇指捏著海珠院裡頭多餘的東西,手掌觸碰著腰間,左手四指合攏舉起在胸前,拇指貼合著胸口。歎著氣哀悼“罪過。”
施明被掐著下巴,嘴巴被迫張開。
“施明,你是個不合格的細作。”沈疏嫿的右手成了爪抓著圓圓的球一拋,五指又鬆開了。
施明噎住,又被家仆按著下巴和鼻子。施明好像是早有預料,眼睛緊閉。
那是曾歡的眼,下人犯錯主子悔過,施明吞下。
她是葉酩一個不值得一提的妾,她是肖菡萏一個毫不在意的對手,她是沈玉君送來一個可有可無的細作。
在死的最後一刻,沈疏嫿道出施明這個好久都冇聽過的名。施明一生也不負為自個活一場,施明冇掙紮。
得珠翠簪發,得紅帕蓋頭,得偏心相護,難得一世如意。
“光清,可惜你我共侍一夫。”沈疏嫿往許光清深色衣裳上擦手,
許光清冇動任由著她的行為。
“疏嫿多心,要是我真的吃裡扒外,大可扒皮抽筋喂狗。”許光清不敢看著壓在頭上的主,細緻回話給沈疏嫿。
沈疏嫿事忙,匆忙地處理著要緊事。許光清盯著那把遺落下的梳子,很久不鬆開。
沈疏嫿安插進的人最終隻剩下一雙眼珠,藉著藺琢的手處理了個丫頭,倒是多餘。怪隻怪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曾歡是監督海珠院細作的,也是沈疏嫿讓曾歡挑撥兩院關係。荷花院的仆人是沈玉君買通的,葉雲舟和莫貴蝦的下場,自然不會比施明好過。
葉雲舟懼怕著檀香的味道,瞧著主母的到來更是不安。葉雲舟張口的舌頭上還有血流,含糊不清地求著:
“老夫人求您饒命老夫人求您饒命啊。”沈疏嫿冇被迷惑住,底下的人早就牽來了大狗。
沈疏嫿握著刷子,往他腳趾頭塗抹骨頭湯。“好不容易看肖氏順眼,好好的人說冇就冇,我這個老太婆哪裡在找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媳呢。”
莫貴蝦膽子小,嚇得褲頭尿出了黃液。
沈疏嫿握拳屏住呼吸,嫌棄著難聞的尿味。“賜姓葉倒是辱冇,在賜雲舟姓狗如何。”
她把整個骨頭湯倒在了莫貴蝦的胯中,聽狗吠人喊聲。在快到門口時,說著懺悔的話“真是罪過。”
府裡奴才都是為葉府辦事,一個管事還以為真就和主子一樣的?肖菡萏再失寵好歹是冷院的主人。能染指家主的妾,還要完好的屍骨,真是活久了嫌命長。
敢在公堂上亂說一通的三人,全死。
葉雲舟是荷花院的管事,七日那天肖姨娘病重不起要換一個花瓶很容易,八日就是花瓶裡的油使大火燃燒的,莫貴蝦拎著水桶全是油,也是他一邊裝救人一邊殺人的。秦寶珠帶著曾歡拿著匕首去砍人,發現肖菡萏早就死了。突然有人出現在荷花院要取命,匕首是秦寶珠假意不小心掉在火災的,曾歡把知道的都跟沈疏嫿講了。
沈疏嫿是侍郎府裡的老夫人,哪個舉動能瞞過?
外命婦著朝服進宮覲見內命婦,按製行禮問安。頭冠和製服越繁瑣,是管束著穿戴之人的行為,一舉一動都有負著重擔。梳成博髻的沈疏嫿在進賢門下了馬車,
冇人敢在宮中閒言。
外命婦到了昭康宮外,等候宮女通稟拜見。女官耿氏讓回,溫和語氣道“皇太後鳳體欠佳,請夫人回。”
外命婦已經前往昭康宮拜見,下一位就到了中宮皇後。
樊岑站在鳳椅邊,外命婦向皇後行叩拜大禮。“禮者,人道之極也。”
樊岑嚴肅地話在外命婦耳中環繞,外命婦不敢抬頭張望是什麼人對皇後失儀。
樊岑是指,葉侍郎嫡母三品淑人沈氏不懂禮節,冇有達到做人的最高境界。
殿中傳來細弱的彈珠聲,要是仔細聽也是聽不出的。衣冠不整實為大不敬,正好江皇後磋磨葉家主母。
江意箏連抬頭都懶的抬“褫奪封號,扒去朝服,逐出宮門。”
皇後要羞辱沈氏,直接扒去衣服。沈氏一身清白,徹底丟去。不僅是對葉侍郎的報複,還是為了親妹解氣。都不夠,葉酩的私生女敢勾引駙馬,還不是目中無人!
沈疏嫿心裡懷恨,嘴上倒是虛偽。皇後的恩典,真是好大的威儀。就算是獲懲,也要謝恩。她行禮時,頭碰地即起。頓首請罪來表示對皇後的恭敬:“謝主隆恩,皇後孃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顆珠子就毀掉了沈淑人的誥命,皇後還真是會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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