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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管家後宮學園 > 第四話

第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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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話翻譯:rx782gundam

釋出: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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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之國度: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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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時,請註明以上資訊,尊重翻譯者的辛勤勞動。

第四話

初體驗無論怎麼說果然還是會緊張。

雖然說是一次生兩次熟,但基本上自己的膽量其實冇這麼大啦,秋晴這樣覺得。

由於太在意今天的事情,不自覺地期待起來,昨晚很不容易才睡著。就算閉上眼睛也淨是在考慮正式的時候的事情,然後一直在鼓勵自己。

焦慮不安地不斷預習,一次又一次地在鏡子前練習。這個樣子被室友看到,不禁驚慌失措起來也是——不,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

反正,能做的都做了,如果這樣都失敗的話,之後也能安慰自己“這也冇辦法啊”。

所以,終於迎來了“初體驗的日子”。

初次參加午飯時間的侍應生業務的日子——

「………………誰也冇有來呢」

肩膀重重地垂下,和剛纔還保持著緊張的姿勢一起崩潰,日野秋晴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非常完美地,自己負責的區域內,冇有一張桌子是有人的。

瞄過去其他的區域的話,大部分都有一定數量的客人在,無所事事地站著的隻有自己。

「啊哈哈哈哈,這真是輕鬆呢。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什麼也…………」

……可惡,想哭了啊……

要是再在消極世界裡暴走的話就真的忍不住淚水了。好象要把陰暗憂鬱的心情趕走似的,秋晴大大吐了一口氣。

——轉入到私立白麗陵學院高中部從育科很快就過了一星期。

作為踏入到第二個星期的學院生活,從今天星期一就要參加作為從育科學生義務的侍奉活動。

執行業務的學生被分配到幾個區域,基本上隻要負責自己範圍內的事情就可以了。……應該說,似乎負責彆的區域的學生有困難的話也不能去幫助。認定這是職業訓練的一環就說得通了。

其他還有好幾種侍奉活動,但秋晴覺得其中這個侍應生業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瓶頸。

所以,一直都擔心能否好好地用托盤運送食物,於是把水差不多要溢位來的杯子放在薄板上,然後拿著在房間中走來走去最後對自己吐糟“我說這樣做冇意義吧”。擔心要是點菜的時候不留心就大件事了,於是找室友大地反覆練習。後來又在意自己的行走方式,接著說要做“夠酷笑容的練習”不斷照鏡又做“放置杯子時的帥氣姿勢練習”什麼的,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很無聊又有點失落……啊啊明明都做到這樣了為什麼——

「……啊—,可惡!努力冇有回報啊!我還想著至少朋美那傢夥之類的,會為了取笑我而來啊……」

可是彩京朋美在幾分鐘前出現,宣言自己不會來這裡。她好象和幾個朋友在彆的地方吃。順帶一提不來這裡的理由是“因為我朋友很害怕”。遠遠地看到不斷以怯懦的表情窺探著這邊的她們,秋晴此刻無話可說。

啊—啊—,隻有一個星期的話還不能適應嗎可惡。被不認識的同級生這樣害怕著,究竟外麵是怎樣的評價啊。如果隻是外表的問題,看來是時候要認真考慮一下染回黑髮和拆掉耳朵的彆針了。雖然現在怎麼說也不會隻是對上眼睛就暈倒,但自己還是被當成害蟲還是危險人物一般。

這樣下去的話還怎麼接客啊。……嗯,反正也冇有客人啦。要是有客人的話其實也不用這麼垂頭喪氣地想這些事情——

「我就猜你肯定是在偷懶的了——果然不出所料呢」

「……啊?」

快要想蹲下抱頭痛哭的時候突然傳來充滿壓迫感的聲音,秋晴的意識立刻被拉回現實。

然後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二人組。

兩個人都是穿著上育科的女子製服,可是其中一個雙手叉腰露出居高臨下的微笑,另一個卻不安地雙手緊握在胸前怯怯的樣子,真是不協調啊。

順便一提前者不用說就是金髮鑽頭塞爾妮亞,後者是——不知道名字,身高肯定超過一米八,高挑修長的女人。

這傢夥確實是來白麗陵第一天那個用青龍刀追殺自己的女人。細長鳳眼外麵是又大又圓的眼鏡,不知怎地總是一副焦慮不安的模樣,好象十分靠不住。明明和清爽的短髮十分適合,要是稍微挺直腰桿還蠻漂亮的嘛。

但是……高傲美人鑽頭和超級模特一般的青龍刀女,這種組合到底有多少破壞力啊。

「……那麼,你們來乾嗎?」

秋晴完全搞不清楚她們的意圖,於是率直地問道。

然後塞爾妮亞的眉毛稍稍跳動了一下——接著馬上展現從容不迫的傲慢笑容。

「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聽到不識大體的那個誰今天開始參加侍奉活動了,所以就來見識一下嘛。對吧,鳳同學?」

「是,是這樣的。我們是來觀看的」

聽到塞爾妮亞的說話,那個叫鳳的女人點點頭。

演技真是爛到家了,連可疑也算不上。這些傢夥到底是在哪裡商量好這些對話的?

不過——這種事情怎樣都好。

「……也就是說」

秋晴把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拋開,想要確認唯一必須要問的事情。

「你們是客人嗎?」

聽到這一句,塞爾妮亞浮現無比滿意的笑容——點頭了。

「是哦,哼哼……就是這樣,我和鳳同學是處在客人的立場,然後傲慢又無禮的你是處在不得不侍奉我們的侍應生的立場。換句話說——」

「——剛纔失禮了」

把情緒高漲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塞爾妮亞給打斷。

秋晴明確地為自己的錯誤道歉,同時低下了頭。

「所以…………誒?」

抬起頭來,看見塞爾妮亞大惑不解地半張著嘴呆住。

但由於這種事情怎樣都好,所以爽快地無視了。為了進入到下一步,秋晴把右手放在胸前,再次畢恭畢敬地低頭。

「請容我重新來過——客人是兩位嗎?請問這邊的桌子是否合適?」

這樣說著用手示意的是古董品的英國伸長式桌子,好好地用桌布和不過度華麗的鮮花還有花瓶裝飾著。秋晴今天一早就在自己負責的區域裡弄好了桌子,還向給予指導的食堂專任女仆請教了桌子和椅子的種類。

要是被問到也不會答不出,要說的話其實還挺希望彆人會問。塞爾妮亞此時卻隻露出好象獲悉一直引以為豪的繪畫原來是贗品那樣的糟糕神情,

「誒……那個,這邊是可以……」

說完後好象不太服氣一樣把頭扭過一邊。

接著用眼神向在塞爾妮亞後麵的鳳確認時,她比前麵的鑽頭女冷靜得多地點頭了。

「我明白了。那麼,請來這邊」

微微鞠躬引導兩人走向桌子時,塞爾妮亞眼中充滿懷疑好象在提防什麼,但還是走過去了。然後鳳也走過去桌子的另一邊。

看到這個的秋晴迅速地,而且是注意以儘量不出聲音的腳步繞過塞爾妮亞,趕在前麵為了她拉出椅子。

「…………」

「請坐」

「……好、好的…………」

被懷疑的目光盯著是有點不爽,但現在可不能在意這種事。配合塞爾妮亞坐下的時機慎重地把椅子推進去,省下招待她的時間,然後對鳳也是做同樣的接待。

再之後向兩人稍稍行禮,秋晴去準備杯子和水了。

內心實在高興得一個不留神就會笑出來。感到自己“我要做的話還是能做到的嘛”,而且從育科的課程基本都是地獄一般的強製**改造內容,象個管家會做的事情一點都冇有做過,感到有很強的新鮮感。雖然現在做的說是管家其實還更象個店員,但還是很高興。

準備好所有東西後秋晴將杯子放在桌子上,把礦泉水倒進去。這樣一個杯子實際上有著高中生幾個月的零花錢的價格,確實讓人有點膽戰心驚。同樣是從育科的四季鏡打破的杯子早就到達兩位數了,從各種方麵來說真是可怕的傢夥。

不過話說回來,秋晴可不會象四季鏡一樣把水倒得過滿以致溢位來,或者手滑了把杯子扔了出去。倒水順利完成。

到這裡為止都做得不錯。練習的成果都出來了,按這種步調接下來應該冇問題。

確認好自己的狀態,秋晴準備進入第二階段的點菜——

然後終於察覺到把金色長髮弄成鑽頭形的大小姐,正在煩躁地吊起柳眉。

「…………怎麼了啊?」

「不是問“怎麼了啊”的時候吧!」

不由自主地詢問過去,得到的是飽含怒氣的聲音迴應。

要說是怒罵那還算不上,但還是充滿壓迫感,而且她還緊緊握著桌布——這個可惡的鑽頭,就算是客人也不能這麼做啊。難得人家漂亮地整理好的,為什麼要做這種無理取鬨的事情……可惡,在工作的時候既不能有意見也不能擺臭臉啊。

「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說啊,我是打算做侍應生」

「就是這樣嘛!?那麼我是什麼人?!」

「…………客人」

「就是這樣!」

這次是用力地拍桌子。雖說是很堅固的古董品,但這樣對待有好些年代的東西可不行哦,這個大小姐。坐在對麵的作為朋友的鳳,也不知道鑽頭女在忿忿不平些什麼,鏡片另一麵的細長眼睛疑惑地眨著。

思忖著究竟怎麼回事,秋晴先問了。

「……請問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因為還在接客中,所以試著禮貌地詢問。其實是很想直接說“你在發什麼飆啊金髮鑽頭”的……但是,金髮鑽頭本人似乎更加怒氣沖沖地喊道。

「就是這種態度!」

「……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不是啦!我明明想著今天纔是要讓你這個平民知道立場的不同——為什麼還若無其事地在做招待?!」

「……………………哈?」

聽到預料之外的回答,都要讓人想檢查一下連接耳朵和腦子的神經是不是出問題了。

這是啥?那個鑽頭女在說什麼?

……嗯,在上流社會中成長的還裝備著鑽頭的人的思考方式是怎麼想也不明白的吧……這種不可理喻的鑽頭卻是非常重要的第一個客人,這到底是什麼懲罰遊戲啊。

秋晴煩躁地整理著領帶,說。

「……那麼,請問你有什麼不滿?」

「所以就說,這個態度!」

塞爾妮亞擺出好象快要撕破手帕那樣的勢頭,

「應該是我高高在上地對卑微的你說教,讓你無比後悔纔對吧?!這種懦弱順從的樣子到底是想怎樣!就算隨意挑刺也被你普通地對應了,連這樣也不能做到……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怎麼回事……因為我是侍應生啊,要好好工作的」

實在是過於無理的說話,於是秋晴用原來的粗野口氣反駁回去。塞爾妮亞的臉越漲越紅。

「為什麼我要被地位低下的你掌握了主導權來玩弄!?這、這樣子是欺詐!我的完美計劃,要讓粗野的平民知曉屈從的喜悅的預定……不是冇用了嗎!」

「我纔不管這種事呢。啊—,順便說說今天的推薦午餐是四川風味的西班牙炒飯和米蘭風味的三文治,已經夠了就點這個好了啊」

「誰在問推薦餐單了!?而且為什麼我必須要聽侍應生的命令!?明明應該是我來命令的,還有,你這是什麼說話方式!」

「啊啊,真是失禮了。那麼就請儘快進行點菜。要是過於猶豫的話就冇有時間了,那樣您就不得不象一條饑餓的狗一樣狼吞虎嚥啦」

「你難道在把我當笨蛋耍嗎!?」

啊,被看穿了。

從剛纔起鑽頭空轉的樣子變得有趣起來,於是就不由得對她火上加油了,不過還是暴露了啊。

可是,秋晴原本就冇有停下來的打算。

「我纔不可能把你當笨蛋耍吧,我是侍應生你是客人,立場不是很明確麼」

「就、就是!我在上,你在下!」

「是吧,看啊,難得的機會你命令我也可以哦,冇辦法我隻能乖乖聽話」

「那麼現在就立刻跪在我腳下為你的無禮而吻我的鞋子道歉!」

「誰會這樣做啊笨蛋」

秋晴瞬間拒絕,塞爾妮亞似乎感到極度屈辱地咬緊牙,用熊看見也會逃跑的氣勢怒目而視。

但是秋晴絲毫不覺得害怕。

……應該說反而覺得有趣。啊啊,好象稍微明白了朋美的心情呢。捉弄和自己預想一樣,有時還會做出更有趣的反應的對手真是有趣啊。糟糕,這個好象會上癮呢。現在非常清楚朋美的心情。不行不行,這樣下去可會成為糟糕的人呢,必須要停止。

——不過,就算這樣說。

「真……真是屈辱…………把本小姐……把高貴的佛雷姆哈特家的我…………一次又一次當作鑽頭之後,還隨意玩弄……!」

「那……哪個…………塞爾妮亞……?」

燃燒起憤怒之火的金髮鑽頭。

一直在戰戰兢兢的高個子中華女。

不知道要怎樣辦的混沌成為旋渦……糟糕,做得過火了。

臉上流下了冷汗,秋晴強顏歡笑。

然後怒髮沖天的塞爾妮亞終於站起來,打算就這樣飛撲過來一樣地彎曲身體——

“——……呼叫學生。高中部一年級上育科的塞爾妮亞=伊織=佛雷姆哈特同學,還有高中部一年級從育科的日野秋晴同學,請馬上來理事長室。重複一遍,呼叫學生——”

在剛好的時機橫插進來的廣播,讓秋晴疑惑地眨眨眼。

為什麼自己會被叫去呢,完全不清楚。要是隻有自己的話還說得過去,但是居然是和鑽頭女一起。剛纔還殺氣騰騰地想襲擊過來的塞爾妮亞,也露出相同的疑惑表情怒氣全消了。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了呢?」

和眨巴著翡翠色眼眸的塞爾妮亞麵麵相覷,還是得不到答案。

「——關於威脅白麗陵的無法之徒,請問你有什麼情報?」

「………………………………哈啊?」

聽到在理事長室等著的深閒的說話,秋晴不禁皺起了眉頭。

穿著女仆裝全身散發出冷漠的從育科專任教師,眼睛正通過細框眼鏡看著這邊,那個眼神中並不是說笑的樣子。

可是這樣唐突地提出問題隻會讓人感到意外而已……什麼啊,關於無法之徒的情報?

這麼曖昧的東西,算是值得在重要的第一次侍應生業務當中被叫過來的內容嗎?

即使剛纔的業務有點失敗,這樣被叫過來也稍微有些不愉快,於是秋晴用不滿的聲音回答。

「我不太明白,麻煩你說得清楚點吧」

對站在大型紅木桌子前麵的深閒這樣說,秋晴交叉雙手把身體稍稍向後傾。可能看上去會比較傲慢,但誰管這種事情呢。

順帶一提在這裡地位算最高的理事長天壤慈楓,就象漫畫裡那樣粘在椅子上惶恐不安。雖然自己是露出了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但那是怎麼回事啊,那個好象在害怕家庭暴力的小孩子的眼神?就這麼害怕麼,這張臉就這麼可怕麼?

有點受到刺激的秋晴從楓那裡移開視線,看著旁邊三米開外的塞爾妮亞。她在胸前交叉著雙手,比誰都要傲慢地站立著。房間裡的四個人中,看起來最卑微的居然是理事長……那是怎樣啊。這樣也可以嗎,白麗陵。

秋晴在這樣想的中途,好象已經得出結論的深閒輕輕地點了點頭,眼鏡的鏡片閃了一下。

「對呢,反正遲早都要說明,繼續隱瞞也是冇有意義的。我就從最開始說明吧」

「這樣就幫我大忙了」

「事情的開端是大約在一個月前的關於目擊到可疑人物和偷拍嫌疑的報告」

「是、是啊,就是秋晴同學說看到的那個電視節目。從那次以來,那些好事者呢,好象覺得這裡的保安有點鬆懈,就一堆一堆地…………那個,請不要瞪我……」

纔沒有瞪你呢。

想全力地這樣吐糟的秋晴最終把說話吞了進肚子,再次朝塞爾妮亞看去。

說起來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被這個金髮鑽頭認錯是可疑人物了。原來是因為傳聞有這種人在,所以才那麼神經過敏嗎。不過,如果是那個容易誤會彆人的暴走挖掘機塞爾妮亞以外的人的話,誤會應該馬上就會解開的說。

似乎是感應到秋晴這樣想的樣子,塞爾妮亞立刻充滿怨氣地瞪向秋晴。

「……什麼事?」

「不,冇有什麼。那麼,你說那些變態傢夥怎麼了?」

在這裡糾纏不清的話就太笨了,於是順水推舟地向深閒搭話。她從桌子上拿過來一本書,遞向秋晴他們這邊。

「這是前天發行的雜誌。很可怕的是,裡麵有我校內部的照片」

「哦…………?」

秋晴曉有興趣地接過雜誌,想要打開翻看……可是正要揭開封麵的手指,剛接觸到紙張就靜止了。

「…………我說啊,這個」

「和你想的一樣,這是刊登了很多出自編輯和讀者之手的淫猥照片的書籍。一般叫做色情刊物」

在充滿知性的美人女仆口中居然聽到“色情刊物”這樣的詞彙,秋晴邊感到有點心跳加速,邊堅定覺悟地翻開了雜誌。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因為有標簽貼紙的緣故,需要注意的頁麵馬上就打開了。

「…………“終於特寫成功!在成為話題的名門學校某大小姐學院裡,留心看著可憐花蕾盛開的瞬間吧!”……這是什麼啊?」

看上去象是宣傳單的頁麵上,有好幾張照片和短小的文章交錯排列著。儘管冇有映出臉的照片,但製服確實是白麗陵的。這樣看上去,讓人不知道是外國還是電影佈景的背景真是充滿了特色。

每一張照片都是從低角度拍攝的,要從裙子裡窺見到內褲還是需要一番努力,說是特寫其實還冇達到這程度。真的,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啊。

不管怎麼說——太美妙了。雖然此時說出來的話大概會被殺掉。

但是,這個真厲害啊……從下麵的角度看同年代的異性的腳,而且還是看大腿內側的機會過去完全冇有…………這樣一看照片……應該說雪白得耀眼嗎……雖然冇有注視過腳,這樣真是意外地,

「——居然完全被迷惑了,所以我纔不喜歡野蠻的男人」

旁邊傳來刺耳的聲音,秋晴從妄想中恢複自我,一下子抬起頭來。

塞爾妮亞的眼睛中還是一向的居高臨下的眼神,不過這次好象混雜了不同的神色,雖然依然是在看扁自己。

「真是的…………太下流了」

「啊不,不是哦?!我在分析這是不是真在白麗陵,要是真的那是在什麼地方拍的啊」

「哼,我可不知道呢」

絲毫不想相信的口氣。真是殘酷的鑽頭啊,把人當成那種隻想色情的男人。這種冤枉……是冤枉吧,嗯。

要不是冤枉的話就是那個啦,神秘的力量。因為有會把所有男人變成那樣的魔力在所以冇辦法——說起來,為什麼要為自己辯護呢?隻不過是看了被人命令要看的東西罷了,應該不是自己的錯。雖然不知怎的是有點坐立不安。

秋晴象是要撇開剛纔的心情一樣故意咳了一下,重新朝深閒看去。

「我明白是學院內被偷拍了,但為什麼要叫我來?」

「在白麗陵的學生和教師之中,最接近世俗的是不久前還在外麵的世界生活的你。在來這裡之前,有冇有聽說過有關的類似情報?」

原來如此,所以一開始才發出那樣的問題。

「……那個,秋晴同學,我已經是大人了,所以對於你的心情和衝動也很理解,我心中也做好準備接受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哦?雖然學生當中出現了罪犯是很悲哀的事情,但是自首的話我也會酌情處理,也不是不能對外隱瞞——」

「那邊的笨蛋理事長先給我閉嘴」

擅自把彆人當作犯人的理事長邊發出“呀……!?”的悲鳴邊縮成一團。我說啊,隨便胡說之後就是這樣子嗎?真的想讓學生哭嗎這個理事長大人啊。

把楓的胡說八道無視掉,秋晴對關於偷拍事件的情報是一點記憶也冇有。為了進入白麗陵搜查資料還有和熟悉情況的人商量的當中,肯定不會有關於偷拍這種話題的吧。決定轉校之後,雖然對和女生住在同一間宿舍的男生們是十分羨慕,但和那個應該冇有關係。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呢。我說啊,其實問出版社不是更好嗎?看吧,這裡還有“筆名Snake少校的投稿!”什麼的。這樣明顯是犯罪了,去出版社或者編輯部問的話——」

「我們當然去詢問過了。但是他們說,隻是收到冇有寫名字和地址的信封,裡麵有寫著筆名和說明照片是在某間學校拍的信,還有照片」

這樣說著,深閒十分少見地皺起眉頭。

「雖然這本雜誌已經陳列在商店中,但我們已經加緊進行回收。可是互聯網上的流言已經擴大,已經有照片被上傳了」

「但是啊,就因為這樣所以才能被我知道呢~」

不知為什麼楓很自豪地雙手叉腰站了起來。

「今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樣上網站看的時候,看到這本雜誌的事哦—。而且還有“這是有內鬼吧”和“最近開始接受男學生了嘛,應該就是他們吧?”之類的議論。所以我啊,覺得剛剛轉進來的秋晴同學是犯人,立刻坐出租車去買回來了!為了防止可愛學生的丟臉樣子被其他人看到,書店裡所有的雜誌我總之先全部買了!真是的,我還覺得很害羞呢~」

也就是說,是自己去買的?這本色情雜誌?而且還是全部買下?坐出租車這樣顯眼的車子?身為一個女性?而且還是身為白麗陵的理事長?總覺得這個本身就已經能成為流言蜚語的材料了,冇問題嗎?——還有就是自己果然仍被當成犯人啊。

一點也冇有注意到彆人的疑問和擔心的楓,好象在說“快誇獎我吧~”地用得意洋洋的表情看著那邊……可是在那邊的是冷酷無情的女仆教師。

「關於理事長膚淺的行動,還有在工作時間中上網遊玩的事情先放在一邊。——理事長,等會兒請留點時間給我」

果然啊,深閒用絕對零度的魄力瞪著楓,笨蛋理事長隻能顫抖著坐下,額頭上滲出汗來,目光注視著地下。真是容易明白的害怕舉動啊。根據同樣被瞪很多次的轟那傢夥所說的,那個冷凍視線好象連精神也能傷害到。旁觀就已經非常明白到其威力了,果然還是不要忤逆這個女教師為好。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在心中不斷祈禱的秋晴再次把視線轉到雜誌上……

「……………………嗯?」

好象,有非常在意的東西——

以為是眼睛的錯覺,仔細再看看……嗯,很遺憾地冇有看錯。過於奇妙的事情讓頭腦有點暈暈的了。

秋晴一邊揉太陽穴,一邊把雜誌遞給深閒看。

「……我說,這張照片的角落裡的傢夥,這張也是,這一張也有」

「已經確認過了,是上育科一年級的風祭同學」

依然是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照片的一角,小小的一個人影,怎麼看都是那個自得其樂的笨蛋風祭大吉。他穿著輕飄飄的服裝,很明顯對著鏡頭在擺姿勢,完全把自己的笨蛋樣子表現出來。而且居然三張照片都有他。

「問這傢夥的話不就明白了嗎?這樣看絕對注意到鏡頭了吧」

「很遺憾,詢問的結果是風祭同學似乎完全冇有自覺到。他說,“雖然我很有自信會拍得很好看但不記得是在哪裡被拍攝的了”」

「…………明明是擺好姿勢,出現在幾張照片中還這樣說?」

「啊哈哈,因為是風祭同學呀~。冇有辦法呢—」

楓輕快地笑著說出來的話——隻能點頭承認了。

……把那個冇有用處的自戀狂先擺在一邊。

從剛纔開始就不耐煩地交叉雙手,兩根食指不斷在動的塞爾妮亞終於無法忍耐似的開口了。

「……那麼,找我來的理由是什麼?明明我還冇有吃午飯……不過,如果我是作為上育科的代表被叫來的話,那就冇有辦法了」

「你還代表呢,第一名我記得是朋美吧?太過自大可不好哦」

「吵死了你這個愚民!算了快點把叫我來的理由說明清楚!」

後麵的一句是對著深閒說的……真厲害啊,這傢夥。對深閒居然還用這種口氣,可能就隻有自尊心足夠高。

但是,要說到自尊心的話深閒也非常厲害,就算是被上育科的大小姐這樣說,也還是平心靜氣、不卑不亢的樣子,表情完全冇有變化。

隻是稍微發出責備塞爾妮亞的視線之後,說。

「日野同學,請翻到雜誌的下一頁」

「下一頁?好的……」

「然後,把它給佛雷姆哈特同學看」

依照著她所說的翻到下一頁,然後讓塞爾妮亞容易看到地傾斜雜誌——秋晴理解了。

啊啊,原來是這樣。被叫來的理由異常地簡單,可以說是一目瞭然。

深閒什麼也冇有說隻是讓他們看,是因為這樣做比較容易理解啊。百聞不如一見,古人真是說得好呢。

現在看到雜誌的塞爾妮亞那原本充滿著不爽的臉一下子變了。

她杏眼圓睜,雪白的肌膚象八爪魚一般紅到脖子根,櫻唇小小地顫抖著,

「這————這是什麼!!」

然後發出預料之中的大叫。不過這樣也冇有辦法。還有多少同情的餘地。

打開的頁麵上刊登了四張照片,其中最大的一張,依然是從下麵的角度拍的。被拍攝的人穿著白麗陵的製服,腳非常修長,連穿著什麼內褲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臉冇有拍到,照片隻到胸部附近。可是,裡麵有著垂至腰間的圓錐形金色頭髮這種十分明顯的特征。

「無論怎麼看,這個都是你啊……」

白麗陵裡除了她以外冇人有這麼厲害的鑽頭。要說起來,金髮鑽頭這種髮型,找遍全日本可能隻有她一個擁有。

換句話說,塞爾妮亞那傢夥被叫來是因為,

「因為能判斷出來的學生就隻有這傢夥了,想要問她有冇有被偷拍過和看見可疑的傢夥是吧」

「就是這樣。請問是怎樣呢,佛雷姆哈特同學?從這張照片來確定是什麼地方可能很難,但看起來是平日的中午時分。就算是瑣碎的事情也冇有關係,有在意的東西的話請告訴我」

深閒對著學生依然用慎重的語氣詢問,塞爾妮亞卻——

「哼…………哼哼、哼、哼…………」

低著頭,口中冒出奇怪的笑聲。

餵我說啊,這種笑法很恐怖啦。前麵的頭髮遮住眼睛,肩膀還不停地顫抖,這是什麼東西的征兆嗎。站在旁邊的秋晴真想立刻迴避。

那麼要問為什麼不動,回答十分簡單。

秋晴拿著雜誌的右手,被塞爾妮亞用力地握住了。

力量越來越大,快要拿不住雜誌的時候,

「————我要把他們抹殺掉!!!」

伴隨著叫喊,塞爾妮亞迅速抬起頭來,眼睛睜得圓圓的。

秋晴不禁嚇得屈曲身體躲開。儘管非常想逃跑……可惡,手還是被抓得死死的,完全不能動。明明是這麼纖細的身體卻有這麼大的握力是怎樣啊,想要把石頭給抓碎麼。

「要抹殺掉要滅殺掉啊啊怎麼都好反正就是死刑!受到這種、這種屈辱我纔不會沉默下去!無論如何我都要把犯人搜查出來,讓他被馬拖著在市中心跑,然後用矛穿刺在路邊暴曬!或者接受磔刑的同時受火刑,又或者抱著鋼鐵處女沉進泰晤士河,不然的話我的憤怒冇有辦法發泄!!」

「……………………」

——好恐怖啊。

那個小小的喉嚨和纖腰到底怎樣才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啊,秋晴的表情僵硬了。塞爾妮亞似乎想要泄憤一般搶過秋晴手中的雜誌,

「這個、出版社也是!馬上就要讓它倒閉!我要讓和這個噁心的雜誌有關的人都受到應得的報應!可惡——」

然後以惡鬼也會轉頭逃跑的氣勢,塞爾妮亞把雜誌向地上奮力一擲,接著用腳不斷用力踩。

「這本雜誌也是,回收之後必須要全部燃燒殆儘……!但是已經看過的人還留著記憶呢…………那麼乾脆把所有人聚集起來進行洗腦——」

「冷靜下來吧」

雜誌已經可憐地變成破爛不堪的樣子,啊啊,多麼可惜啊——要是這樣說的話肯定是找死,所以靜靜地保持沉默。澄藍的眼睛此時轉向這邊,

「對呢……首先把你的記憶消除吧。對啊就這樣做吧,用銀製蠟燭台打二十下以上的話,就算多麼愚蠢的腦袋也會把這幾天之內的記憶都傾瀉出來吧,現在馬上就——」

「不,我說你冷靜下來啊,從剛纔開始你的行為就很興奮哦」

「不可能冷靜下來吧?!本小姐,高貴的佛雷姆哈特家的女兒,彆的不好偏偏是被偷拍哦!?」

「就算這樣也不能給彆人添麻煩啊喂」

事情都變成這樣了,犯人和編輯部都要負責任了吧。但是這個金髮鑽頭,居然連對一般讀者也要出手,到底想要花多少時間和勞力擴大災害範圍啊。要是不管的話好象會真的去做……而且第一個被害者居然就是自己,拜托放過我吧,說真的。

「好好看著——不看就算了。反正,臉冇有拍到吧,一般冇有人知道是誰的啦。而且是前天剛剛發售的吧?看到的人本來就不多,他們就不要管了吧」

「對呢,放著不管是最好的」

表示同意的深閒在這種狀況下依然毫無動搖地保持無表情的臉,繼續說。

「請冷靜點,佛雷姆哈特同學。因為這是小型的出版社,雜誌的發行數也很少,所以才能允許這種不完善的做法。不幸中的大幸是,被害已經抑製在最小的水平了」

「可是,」

「當然,我們會儘快行動。賭上白麗陵的威信,我們一定會捉住犯人,同樣的事件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唔…………」

被流暢的對答壓製住,塞爾妮亞儘管咬緊嘴唇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還是冇有再大聲吵鬨了。真是厲害啊,確實不愧於轟起的外號“冷凍蜜柑”(RX78譯註:讀音一樣,蜜柑=mikan=みかん=深閒)啊。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都完全讓其凍住沉默下來,是擁有和液氮一樣的效力的女人啊。和在椅子上抓著椅背縮成一團的半哭泣狀態的理事長一比,根本是無法比較的存在感。……那種人是理事長真的冇問題麼,白麗陵。

「——考慮到白麗陵的保安體製,白天是不可能入侵的。夜晚的保安工作大部分都是交給感應器的,所以應該是那時侯入侵的吧」

女仆教師這樣說著,把秋晴的注意從笨蛋理事長身上拉回來。

「所以作為對應,從今天夜晚開始進行從育科的特彆課程,目的當然就是誘捕偷拍犯。本來應該是強化周圍的保安的,可是這樣的話犯人不再接近這裡的可能性很高,所以以捕捉為目的的前提下才采取引誘的形式。

這幾天之內要得出結果估計非常困難。但是,我們會抓住犯人——這是一定的。無論他是在白麗陵的範圍內還是在外邊,都一定會抓住。佛雷姆哈特同學,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把犯人帶到你跟前」

這樣說完——深深地鞠躬。

都說到這份上了,冇有人會再大吵大鬨了吧,塞爾妮亞終於把怒氣收斂起來。太好了太好了,秋晴從心底覺得高興。因為手掌一直很疼,還擔心要是繼續冇有血通過的話會不會壞掉呢。

這樣終於放心了,雖然夜晚似乎要做很麻煩的事,但那個就以後再想吧。

現在重要的是,對還在不滿地鼓起臉龐的塞爾妮亞最終冇有強硬地亂來感到高興吧。

——但是這個先不管。

「喂,我說啊」

「……什麼事?現在我心情不好,要是說些無聊的事情我纔不放過你」

「不是啦,其實我也不太想說的。……你想抓住我的手到什麼時候啊?」

「………………………………誒?」

聽到這樣說,塞爾妮亞有一會兒眨眨眼睛呆住了,之後注視著自己的手和抓著的手——

「…………啊?!手、手、一直都……!?」

接著一下子醒悟過來鬆開手,整張臉都紅透了。什麼啊這個反應。

秋晴邊歎氣邊揉揉手上的指印,相反地塞爾妮亞卻狼狽不堪地不知乾什麼好。這傢夥一天之內究竟要沸騰多少次才舒服啊,這樣下去不是會因為高血壓而英年早逝麼笨蛋。

臉紅耳赤得好象已經不能恢複回來的塞爾妮亞慌張地揮動右手,

「到、到、到底想握著我的手到什麼時候,這個無禮的傢夥!!」

「…………,什麼啊,握住我的不是你嗎」

「什、什……………………唔、給我閉嘴!!!」

還是一樣愛無理取鬨呢。不過不管她算了。

為什麼總是那麼激動呢,果然裝備鑽頭的人很難理解啊—。抱著這樣的感想,秋晴甩甩被握得生疼的手掌,無奈地歎氣。

——接下來會怎樣呢。

「……那麼,夜晚要集合?」

「就是這樣」

把情況全告訴了朋美後,她顯出興致勃勃的樣子稍稍低頭微笑著。這個明顯是在陰謀著什麼的表情,但不小心踩到的話肯定會被捲入到麻煩中,所以又一次保持沉默。

不過啊……這裡的流言傳的好快啊,說真的。

午休差不多結束的時候秋晴才從理事長室出來,冇有吃午飯直接就去上課了。從育科認真地學習時,似乎在閒人很多的上育科學生之間一下子就傳開了偷拍的事。

然後於課程結束之際馬上就來詢問詳情的,就是這個腹黑青梅竹馬。

「嗯嗯,比想象中要變得更有趣呢,太好了」

「……哪裡好了。是值得帶我到這種地方問的事嗎?」

「當然了,說到交換情報的密室的話就是學生會室,屋頂的話就相當於股市」

「哪裡的股市啊。快點受到打擊跌到底然後消失就最好了」

秋晴自暴自棄地說著,靠在欄杆上歎了口氣。

朋美也算是大小姐啦,也不是冇有可能遭到偷拍。雖然想告訴她這樣的考慮……但是她明顯很樂在其中。是不是本來不應該告訴她這件事呢。

秋晴稍微有點後悔。朋美好象在想什麼東西,突然抬起頭來。

「那麼,深閒老師的見解如何?有冇有認定誰是犯人?」

「剛纔也說了,似乎是夜晚被入侵的。從規模很小和不象是以營利為目的來看,恐怕是一個人犯下的。雖然不知道是怎樣突破這裡的保安係統,但要是有奇怪的電波出現的話肯定可以探測到,所以使用微型照相機偷拍的可能性很高。然後呢,設置和回收這些照相機至少也要入侵兩次,似乎也冇有大膽到進入校舍……不過進入到校園內已經是很大的威脅了」

「……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是……根據消除法,犯人是這裡的教師的可能性很低,學生也是一樣。好象是說冇有教師和學生會特地降低這裡的品格,真是這裡的人做的話選擇那種小道色情雜誌也太隨便了,一般來說應該會給大型雜誌或在網上散播吧。還有出入這裡的相關工作者也除外。在雇傭之前就經過審查了,而且要是這裡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不單是禁止出入就算了,很可能還會破產。風險很高而且根本冇有回報。」

「換句話說,結論就是……從外部侵入的好事者?」

「好象是。雖然我隻理解到百分之七十左右啦」

被深閒那樣有條不紊地說明一番之後,感到有一部分理由不明白。絕對不是自己的腦子不好使啦,隻是被那樣機關槍一樣地快速提出假設又逐個證明,一般人都跟不上的吧。其他學生雖然冇說什麼,但看樣子肯定是聽不明白的啦。

「……所以說從育科的學生從夜晚十點到深夜兩點要去巡邏啦。因為這個緣故今天的課程冇那麼辛苦」

「…………是嗎,原來如此。連深閒老師都還冇掌握到呢」

「啊?掌握?掌握什麼?」

「不用說就是犯人啊」

「我說啊……又不是那麼容易能知道啊」

其實應該說從那麼丁點的情報中就能作出如此詳細的分析,秋晴都想感歎真是太厲害了。

隻是——覺得好象有點不對勁,但又不是具體想到什麼所以就不理會了。反正自己要進行夜間巡邏的實習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了,不要想東想西的,隻管做好要做的事就行了。

這樣想的時候,看到後門的運輸工人在搬東西。真不愧是白麗陵專用的業者,三家說過他們全都會好好遵守時間的。

「那麼我先回房間了。不先睡上一覺之後就會很辛苦」

「加油吧,雖然可能得不到回報,但也算是一種訓練哦?」

「啊—,是啊。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得到回報啦」

「是呢,要是這樣就好呢」

正想離開屋頂的秋晴,剛伸手向門把手,聽到背後朋美這樣說……突然非常在意,手停止了動作。

回頭一看,朋美冇有向著這邊。所以隻能看見背部,也看不到表情。

但是,剛纔的說話……比起率直地表示讚同來,好象有點不一樣。說是錯覺又好象不是,隻不過又冇有確實的證據,是接近直覺那樣的感覺。

可是那個背影……果然是在陰謀著什麼……

要說理由的話,是因為朋美的背影看起來非常愉快。明明既看不到臉孔也冇有在哼歌,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覺得,不過那個樣子肯定對什麼有所期待。

然後——秋晴知道,對那個青梅竹馬來說是快樂的事,對自己來說完全不快樂。

真想直接問朋美到底在計劃什麼……………………還是不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小心碰到可能還會有毒蛇之類的跑出來呢。

於是在胸前劃個十字,打開門進入校舍。

聽到鐵製大門重重地關上的聲音,秋晴邊下樓梯邊嘀咕。

「…………拜托了千萬不要發生麻煩的事情」

在困擾的時候再求神拜佛就太遲了,於是先祈禱一下。

算準在晚上十點開始的特彆課程,一句話概括就是簡單又普通的工作。

男生兩人一組,女生三人一組,各自在負責的地點看守,然後定期在指定的路線巡邏一下而已。裝備隻有黑鉻製造的特殊警棍和手掌大小的電筒,真是有點不太讓人放心……不過一開始了工作,就明白到隻有這些便足夠了。如果裝備太多,藏起來警戒的時候隻會礙事。

秋晴和大地一組,負責的區域是上育科女生宿舍後麵不到百米遠的某個花園。

不單有花壇,還有山茶樹和藤蔓,盛開著玫瑰的溫室,鋪滿了睡蓮的水池,有各色各樣的花卉和樹木種植著,而且都被專門的園丁悉心嗬護著,那是相當的美麗……應該吧。

如果是早上這光景應該很美,但很可惜的是現在是夜晚。

在黑暗中綻開的花朵這種景象……看過就知道了,深夜中被花包圍著還得保持沉默,真是意料之外的恐怖。

加上是在長椅的背麵蹲坐著,不一會兒身體就開始僵硬了。由於可能被犯人注意到,連伸腳或者挺直腰都不能做,隻可以輕微地挪動身子。而且最糟糕的是太無聊了。

所以秋晴隻能伸長脖子期待巡邏的時間到來。但是巡邏每二十分鐘才一次,在花園逛個圈就結束了。雖然慎重起見兩個人都一絲不苟地到處檢查,然而最多花十分鐘就完事。要是出去太久就過於顯眼了。

其餘的時間,隻能象這樣藏在長椅後邊遠遠眺望女生宿舍,秋晴逐漸覺得辛苦了。

一開始體力還十分充足,保持著對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的犯人的警戒還是比較輕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上育科女生宿捨實在太有存在感了。

上育科女生宿舍是橫著並排的三棟,但是每一棟都有著奇怪的設計。

一棟是西歐風情的城堡,一棟是華麗的宮殿,還有一棟是高格調的大屋。城堡貌似是從彆處整個搬運過來,走近看的話能感受到它頗有年代了;宮殿表麵貼著金箔,豪華之中又冇有庸俗的感覺;大屋則充滿著靜謐的厚重感。……不過,三棟並排在一起似乎就完全破壞了其美感啊。

這三座建築物,每一個都大得不象話,尤其是城堡和宮殿不僅有寬度還相當有高度,壓迫感真不是蓋的。又不是被探照燈照著,隻是靠月光和從窗中亮起的光芒就足夠發出閃亮的光輝,無論怎樣都很惹人注目。

可是,看著這種東西一個小時後感覺就麻木了,看兩個小時後更加是變得冇所謂了。雖說無論那一座建築物在規模上和設計上都可以說是一種藝術,但始終隻是一座建築物。光從同一個角度盯著看最後都會厭煩。

至少在等待中能夠談話的話也不會無聊啊……這樣想著的秋晴窺視著大地的側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起偷拍犯什麼的,這個人更令人在意。

平時根本就冇有怎麼說過話,要是隨便搭訕還會明顯地迴避掉。上課的時候完全被無視,就算在房間中隻有兩個人也會發放出“不要和我說話氣場”。想打發時間就隻能去轟他們的房間。

這樣的大地,在捕捉偷拍犯的任務中,肯定不會和彆人說些有的冇的來打發時間吧。現在他隻是平靜地監視著,在等待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來,甚至不知道會不會來的犯人。

隻是——有點在意。

隱藏的場所很陰暗,就算大地在旁邊也不太能看清楚他的臉。

但就算是這樣,還是感覺到今晚的大地不怎麼舒服。

不是從臉色判斷的,因為光線根本不夠。可是,怎樣都好還算是室友,而且還是同班同學。

雖然時間很短但也稍微熟悉了他這個人。一小時前還屏住呼吸象個雕刻般一動不動,逐漸地姿勢不斷變換,現在連這邊也感覺到他疲勞的氣息了。

「…………唔」

不知道是因為很辛苦還是因為感到不耐煩,大地帥氣的臉龐扭曲著。秋晴小小地歎氣。

「——喂,大地」

「…………什麼事,看到人影了嗎?」

「不是啦,我說,你回去休息算了」

說出來的瞬間,比鋒利的小刀更尖銳的眼神刺了過來。

可是,這種帶刺的態度就是疲勞的最好證據。秋晴搖搖頭。平常的大地就算髮出冷淡的目光,也不會有這種明顯充滿反抗心理的視線。雖然那樣說可能會傷了他的自尊,但秋晴認為平常的他應該有能包容的胸襟。

所以說,現在的大地冇有處理這種事情的從容……原來是這樣。

要象這樣待兩個小時做監視比想象中更花體力和精神。可是過去一直都是這種情況:自己已經精疲力儘隻靠氣勢在支撐著了,大地還保持著冇什麼事的表情按部就班的來,簡直象怪物一樣。

這樣的話,可能是生病了吧,而且還是那種隱瞞不來的嚴重的病。這傢夥似乎從來不會主動要休息,要是不和他說說就隻會讓身體惡化吧。

所以秋晴彎底身子接近大地,

「不要勉強了,你自己也明白的吧?」

「……冇有在勉強。已經快過了一半時間了,還有兩小時左右的話——」

「可是再過兩小時結束後,睡不夠六個小時就要起來去上課啊?如果今晚冇有找到犯人的話怎麼辦?明天呢?後天呢?你可是會病倒的」

「冇有問題,不用做這種擔心,我也……唔?!」

想要反駁的大地突然身體搖晃起來。

危險,這樣想的時候秋晴已經作出了反應。把麵前快要倒下的肩膀慌忙抓住,支撐著那纖細的身體——

「不——不要碰我!」

大地突然慌張地發出驚叫,把抓住肩膀的秋晴粗暴地撥開——的時候,一下子向前傾倒,立刻用雙手撐著地麵。體力也快不行了麼這傢夥。

真是麻煩的傢夥啊。雖然知道他很有責任感,但如果搞壞了身體不就本末倒置了嗎。對於這些事情還在逞強,果然這傢夥和自己一樣都是高中生小鬼而已嘛。這樣說可能有點不好,不過稍微覺得安心了。

病人雖然有點情緒不穩定,但又不是懷有惡意或敵意,所以這裡就寬大地原諒……啊不過還是稍微惡作劇一下吧。

「看吧,不是變成這樣子了麼,即使犯人來到你也派不上用場哦」

「唔……」

「應該說,假設犯人冇有出現,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兩個小時呢。一旦你不支倒地,要把你揹回宿舍的可是我哦?」

「唔…………」

口中發出苦惱的聲音的大地不知怎的有種異樣的可愛,真是有趣。

不過現在不是覺得有趣的時候。

「……反正你今天就先休息吧。又不是來了預告狀之類的,會變成長期作戰的機會非常高。早點回去吃藥什麼的,然後明天再努力吧」

「……………………唔~~~~」

大地低著頭髮出煩惱的哼聲,

「……………………………………………………明白了」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後,才這樣說。

看到臉上還留著不情願的表情,果然似乎快要不行了。和平常難以親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真是相當鮮有呢。在他恢複健康的時候就用這件事來捉弄他吧,反應一定很有趣。

不過現在還是要保持安靜。

「不用我送到宿舍也可以嗎?」

「冇問題的,我回去也隻是因為想把風頭讓給你而已,其實我還……」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麼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啊啊」

好象還有什麼要說的樣子,但是大地最後什麼也冇說,緩緩地站起來。這個時候他還注意周圍有冇有人影,真是慎重過頭的傢夥。

然而似乎還是抵不過身體的問題,腳步和平常的穩健步伐相差很遠,是搖搖晃晃地走出花園的——可是冇走幾步就停了下來。

「…………日野」

「嗯?怎麼了?」

難道說光是走回去也很辛苦麼,秋晴準備走出去。

……但是,大地轉過頭來,

「我剛纔有點任性,不好意思。還有,那個…………那樣斷然地拒絕你的好意,對不起。其實不是疾病,並不會傳染的,關於這個你放心」

稍微有點生硬地這樣說了。

——就算突然這樣說也不知道要怎樣啊。

又不覺得那樣是被冷淡地拒絕,就算道歉了也讓人很困擾啊。

不知道要作出什麼反應,急忙尋找可以說的話的時候,大地就逐漸遠去了。

那傢夥用著讓人都要懷疑是不是真的有病的速度,迅速地消失了。秋晴揉揉太陽穴……

「…………安靜點嘛」

小聲地喃喃自語,然後歎氣。

無論怎樣,現在拍檔冇有了,不得不認真去做才行。要是一時大意讓偷拍犯混進來,令到捕捉計劃失敗,大地那傢夥一定會擅自把責任搬到他自己身上吧。

為了不讓事情變成那樣,好好地監視吧。老實說,已經很想睡覺了。還有兩個小時,快要結束了。應該能忍耐到那個時候的。

「好的…………努力加油」

把想伸懶腰的衝動抑製住,秋晴再次在長椅的後邊藏好。

就算說要努力,但基本上是太過無聊的任務,每次提醒自己不久之後又渾身無力了。

但是也冇有辦法啊,一直看著完全冇有任何變化的女生宿舍,巡邏時間也冇什麼事發生。要是有娛樂觀眾的機關的話就好了呀。例如被五顏六色的探照燈照著啊發射煙花啊什麼的,又或者變形合體之類的。可疑人物也大概不會來了,真是皆大歡喜的計劃啊……嗯我真是一個傻瓜。

胡思亂想著這些東西來驅散無聊,準備開始第六次的巡邏,秋晴提起腰——

「…………嗯?」

女生宿舍的其中一棟,西歐風情的城堡。在那個後門附近,好象有什麼東西在動。

「…………是人……?」

突然注意到。

可是,如果是犯人的話什麼時候去到女生宿舍附近了?剛纔不可能有看漏眼,宿舍正麵也有人在監視。是另一邊的人看漏了還是從後門出來的?

背部竄過一陣緊張的感覺,心提到了嗓子眼。入口明明有三組以上的人在看守著,卻絲毫冇有被髮覺就入侵了,到底是哪裡的高手啊,這個變態。這種人居然是個熱衷於偷拍的變態,從很多種方麵來說都是搞錯了人生道路啊。

秋晴保持著緊張感,直直凝視著那邊蠢動的人影。為了慎重起見,秋晴藏在長椅和杜鵑花叢中間,儘可能不被對方看見地潛伏著。

在黑暗中看見,對方好象有所行動了。比剛纔更近這邊了。好象是光明正大地走在鋪好的道路上的樣子。

想看清楚這個究竟有多麼扭曲的傢夥的樣子,把他刻在記憶中地仔細看……

雖然離得很遠,但在路燈的照射下,秋晴看到了。

然後——一下子失望地垂下頭來。

「……………………到底在乾什麼啊,那傢夥」

在黑暗中依然十分鮮豔的深紅色三角背心。

象是要穿透衣服和夜裡的空氣一樣雪白的肌膚。

胸前發出金色光芒的小東西大概是項鍊。

還有——和往常一樣,象旋渦一樣轉呀轉的,長長金髮。

以為是偷拍犯,卻隻是個可疑的大小姐。

都快深夜一點了在這裡乾嗎啊,那個鑽頭。幽會……又不象,這裡男人太少了。除開從育科,上育科就隻有那個自戀狂笨蛋。雖說在某種意味上他們是很合適的兩個人,但風祭燈一郎所在的男生宿舍不在這邊,要是見麵的話應該會選彆的地方吧。

正在思考這些的期間,塞爾妮亞飛快地走著,逐漸接近了這邊。

應該怎樣做呢……煩惱了不夠十秒鐘,秋晴就無奈地搔著頭站起來了。

然後,對著快要走到花園外周附近的塞爾妮亞,用包含了多少驚訝的語氣喊道。

「……喂,在乾嗎啊」

「————!?是、是誰?」

「是我啦」

這邊是在黑暗當中,對麵好象看不見。不過這是當然的啦,不然的話根本就無法藏起來。

為了讓對方看見,秋晴向噴水池的方向移動到光亮中。

……然後,剛纔雙手護著胸部向後退的塞爾妮亞,放下了警戒,鬆開雙手歎了一口氣。

「……原來是你嗎。藏在這種地方,果然你就是偷拍的犯人吧?」

「這樣說的話從育科全部人都是偷拍犯。大家都是這樣藏起來,監視著有冇有犯人潛入啦」

大概,應該說肯定,塞爾妮亞是為了掩蓋剛剛膽怯的行動才隨便找點東西說說的吧。所以把她“那種事情我也知道!”的傲慢回答無視掉。

問題不是那個,是更加根本的東西。

「……那麼,為什麼這種時間你還跑出來啊?難道你有深夜遊蕩的習慣麼」

「纔沒有這種事情!」

立刻浮現生氣的表情,塞爾妮亞大叫。

「是為了親手捉住犯人,讓他乖乖屈服!這是肯定的吧!」

……還肯定呢。

啊—,為什麼呢,頭又疼了。太陽穴附近一下一下的疼起來了。誰來教教我和那個常識根本完全不同的人簡單地溝通的方法啊,或者讓那個女人擁有一般的思考方式也可以啊。

「…………我明白了,不管怎樣先來這邊。這樣引人注目的行動會浪費掉我們全部人的努力的」

「唔……我明白了。我會依照你所說的去做,你可要感恩戴德哦」

「啊—啊—,夠了快點過來」

要是和她斤斤計較起來的話就麻煩多多了,所以隨便敷衍過去。塞爾妮亞邊走進花園來還邊好象諸多意見地嘟囔著。

終於穿過籬笆的間隙來到噴水池的旁邊,塞爾妮亞右手叉腰,

「那麼成果如何?好象還冇捉到犯人的樣子」

「因為啊,我們完全就是在等對方出現,要是敵人突然心血來潮不想潛入這裡了,我們也冇有辦法啊」

「哼……真是冇用呢」

「這樣說這裡的工作人員就太可憐了吧。警備部的人似乎被責備得很厲害呢,現在好象是說想努力洗脫汙名」

不過,就算不努力也是十分出色的保安係統啦。包括正門,包圍著白麗陵的校園的外牆有十米高以上,上麵還設置有紅外線感應器。再加上牆外麵還有警衛站著,要是這樣都能無聲無息地突破的話,可是有著不一般的技術。從深閒的推測來看犯人似乎是單獨一人,單槍匹馬就想和整個白麗陵作對,這個人的膽量也不小。隻不過,他肯定是個變態,超級變態。

所以說,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搞定的。要說起來連會不會再侵入都不知道。

由於這樣的緣故,真想這種特彆課程快點完結。睡覺的時間被削減掉確實是很痛苦的,明明還處在成長時期,而且這幾個月內身高都冇怎麼增加過,都說人類是在睡覺的時候長高的,就讓彆人好好睡覺啊。

不過,居然還有人放棄難得可以安心睡覺的機會,特彆多餘地充滿乾勁……真是老愛惹麻煩的傢夥啊,說真的。

「你好象說過……要捉住犯人什麼的吧?」

「當然了。因為那個誰太冇用了,所以本小姐才親自——」

「那個就冇所謂了……難道你穿著這一身衣服還想捉犯人?」

連衣裙還有無帶的輕便舞鞋,還是和往常一樣華麗過頭的服裝。要是打算去時裝秀還說得過去,但總不會是想捉獵物的人該穿的東西吧。

但是塞爾妮亞卻感到不可思議地傾斜著頭,

「是啊,有什麼奇怪嗎?」

「很奇怪。全部都很奇怪。包括你的髮型也是。」

「什……作為一個淑女整理好配合衣裝的髮型是理所當然的!」

「你這樣說我也不是不同意……還有啊,為什麼都這種時間了還毫不在乎地出現?要是有乾勁的話早點出來巡邏還是監視什麼的比較好吧」

「嗚……」

秋晴單刀直入地問道,塞爾妮亞明顯地張嘴說不出話來,然後把頭扭到另一邊。那個僵硬的側臉似乎在說,你問了不該問的事情。真是容易理解的傢夥啊。

好象在隱瞞什麼……不過,就不理會這種事算了。還有大概一個小時,今天的任務便完成了,不管怎樣先把這個搞好。

問題是,怎麼處理這個女人……

「我說啊,鑽頭」

「……你是想趕在偷拍犯之前被我處刑嗎?」

「不是不是,怎麼會。我是打算去巡邏了,你怎麼辦?在這裡看守嗎?」

她不是從育科的人,應該冇有必要聽從深閒的指示。可是隨便亂動又會礙事,可以的話真想她快點回宿舍。

但是自己也很清楚說出來她也不會聽,所以,至少希望控製住她的行動,一個小時就夠了。

雖然是基於以上的考慮才問她的……

但塞爾妮亞十分罕有地,眼神中透露出猶豫和不安,秋晴不禁皺起了眉頭。以往的那種嬌蠻任性和女王氣勢全消失掉,都快要讓人擔心是不是有什麼憂慮了。

所以不由得這樣說,

「還是回宿舍?回去的話也可以送你——」

「我纔不回去。你以為我為了做什麼纔出來的?是為了把那個肮臟的變態儘早地親手捉住!」

秋晴立刻就後悔說了多餘的話了。

塞爾妮亞那傢夥抬起頭恨恨地盯著,好象想馬上就發飆的樣子,而且有著就算象隻野獸一樣怒鳴也絲毫冇有違和感的強大魄力。

要是真的發飆了就麻煩了啊—,秋晴這樣想著,象在安撫一隻性格暴烈的馬一樣說。

「這個我明白……不過用不著這麼興奮吧?雖然可能會花一段時間,但總會捉到犯人的。我們和理事長就先不說,你覺得那個深閒老師認真起來的話會捉不到嗎?」

「這個……說的、也是」

很不服氣似的咬著牙,果然不象是塞爾妮亞的性格。

態度傲慢又自大,把自己地位處在彆人頭上的事情當成理所當然才象是這傢夥。所以秋晴一直都覺得很不爽,也對她可以如此自信感到有一丁點兒的羨慕。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都和一般人完全不同,有著相當突出的個性。

可是,現在的塞爾妮亞卻象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

————不會吧。

「難道說,你……」

「什、什麼事?」

「在害怕嗎?」

「什麼?!你你你有什麼根據這樣說!?」

隨便亂猜地問過去,結果是非常漂亮地命中了。

看到吊起眉毛鼓起臉龐裝模作樣,眼睛卻不敢直視這邊的塞爾妮亞,她口中否定的說話變得完全冇有說服力,反而證明瞭內心的慌張。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秋晴浮現出惡作劇的笑容。

「在這種時間還不睡,特地下來原來是因為這樣」

「你……你想說什麼?」

「冇有啊?我在想啊,你分明說著要找犯人,卻走那麼快到路燈下真奇怪呢?而且還少見地乖乖聽我話?還奇怪地相當不安?」

「…………嗚……」

塞爾妮亞好象明白了秋晴想要說什麼,她額頭上滲出汗珠,視線慌張地不斷遊移,內心動搖的樣子都顯露出來了。真是有趣。

這也冇辦法啊,這種老是逞強的任性小女孩,怒氣沖沖地跑下來的理由居然是——因為害怕而睡不著,被人知道肯定會覺得害羞吧。

「怎麼說呢,無論多麼傲慢自大,你也隻是個女孩子嘛」

「……你想說什麼?」

「冇有啦,隻是覺得,你也有相當可愛的地方嘛—,這樣的」

「可、可唉——!?」

秋晴是打算率直地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想,但塞爾妮亞的反應卻很誇張。

身體象是被拳頭擊中一般地後退,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臉上漸漸染上紅色——喔喔,真是有趣的反應。

看到塞爾妮亞非常難得一見的行為,秋晴笑得更開心了。

「怎麼說呢,你偶爾也有轉死性的時候?還是說雖然在逞強,實際上卻對鬼故事和試膽大會之類的不擅長嗎?」

「……………………」

想要捉弄一下她於是稍微說了一下——秋晴突然疑惑起來。

塞爾妮亞的肩頭小小跳動了一下,隨即整個身體僵硬起來。不單是這樣,周圍的空氣也好象突然變得沉重,還有就是,後頸那冷得生疼的東西是怎麼回事呢。

秋晴對自己身體的異常苦笑對應的時候,塞爾妮亞抬起頭來——

出現了充滿濃鬱殺意的雙眸。

「……哼、哼哼…………原來,原來是這樣呢。還以為你這麼少見地誇獎我……原來隻不過是愚弄我而已……?」

聽到冷酷的低沉聲音,秋晴無意識地轉過頭去不敢望她。

什麼啊,也用不著說愚弄吧。隻是一時興起……隻是稍微有點想捉弄她而已……而且還說誇獎什麼的,其實又冇有在誇獎她……啊不過,如果誇獎她就會心情變好的話現在就應該馬上說嗎?

「——冷靜點,雖然我不太明白,但你大概是誤會了」

「你在說誰誤會了什麼了?!居然想把我、用那種……一點也不真誠的阿諛奉承給迷惑住!」

「所以就說我不是想這樣啦!」

秋晴不禁怒吼回去——究竟想怎樣啊,這個到處亂衝的鑽頭。

可是,對方好象更加冇有停下來的意思。塞爾妮亞踩著緩慢的腳步接近,臉上浮現陰暗的笑容。

「……果然最應該首先讓你屈服呢……是啊,就是這樣。你不也看到了那張照片嗎,為了洗刷佛雷姆哈特家的恥辱,必須要從把眼前的敵人埋葬到黑暗中開始呢……」

等等,並不是必須的啊。

秋晴在心中吐糟之後,被異樣的魄力所壓倒,打算伸出手來表示投降,

——然後留意到,背後好象有人的腳步聲。

思考瞬間從眼前的愚蠢狀況切換到警戒的模式。對了,就是那個偷拍犯,就是因為那個傢夥可能會來,纔會在這裡忍耐住睡意的侵襲進行警備工作。

現在不是和意味不明的鑽頭玩的時候。剛纔的騷動可能已經暴露了自己,但為了掌握對手的行動,現在必須要藏起來取得先機。

這樣想著,秋晴轉過身彎下腰——

這時身體被撞倒了。

「哦啊——!?」

「哼,不要想逃跑!」

秋晴感到腰部被壓住,強硬地扭過身體一看,是露出無畏笑容的塞爾妮亞。

塞爾妮亞,你真是完全不瞭解狀況的笨蛋女人啊。

「你這個鑽頭!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當然了。這是……對了,這是製裁!相當於天罰的製裁。哼哼……」

「你分明就是不明白啊!?」

要說服已經墮入黑暗麵的鑽頭是不可能的了。應該說,就算她不墮入黑暗麵也說服不了,這傢夥原本就不是會聽彆人說的女人。

那麼要怎樣做就很明顯了。

用力量——讓她屈服。

把想要抓住自己肩膀的塞爾妮亞的右手給反過來抓住,隻是這樣就明顯動搖起來的塞爾妮亞立刻想把手拉回去,同時壓在秋晴腰上的重量減輕了。

預想之中的展開,秋晴用左手用力抵抗,把下半身也扭過來,變成仰躺的姿勢。然後右手穿過塞爾妮亞的膝蓋之間,一下子翻轉過來——

轉了一個圈,上下的位置倒轉了。

漂亮地把塞爾妮亞給製服了。

「想、想乾什——唔~~~~!?」

因為她激烈地抵抗,於是壓製住身體讓她不能動。當然,她的右手還要繼續鉗製住,然後把她想要喊叫的嘴給掩上。

要不是這樣做她肯定不會聽彆人說,這也是冇辦法的。悍婦這個詞肯定就是形容這種女人的吧。

臉龐的前麵——應該說,在鼻子都快要碰在一起的極近距離,塞爾妮亞一直在唔唔地叫喚。秋晴瞪著她說,

「冷靜點好嗎,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安靜下來」

「唔~~~~!?唔、唔~~~!唔~~~~~~~~~~~!!」

…………不知道為什麼,抵抗得更加激烈了。

真奇怪,難道剛纔說得有什麼不對嗎。明明儘可能不想刺激到她才這樣說的。

「……好了快安靜下來,剛剛我聽到後麵有腳步聲了,可能是你最想見到的偷拍犯哦?」

「唔~~~!?」

「就是這樣,所以被他看見就糟糕了。你要是憎恨那傢夥的話就要跟我合作,現在亂動就會讓他逃掉哦」

「唔~~~……」

「好的,好孩子,就這樣乖乖地靜下來……」

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好的,這樣就放心了。剛纔的對話如果單獨拿出來聽的話貌似是很不得了的發言,但又冇有被彆人聽到,那就算了。

儘管塞爾妮亞老實下來了,為了慎重起見還是繼續壓製住她的身體。可是口被塞著的話呼吸會很困難,所以把掩在她嘴巴上的手拿開。

然後在這種狀態下,豎起耳朵尋找其他人的氣息。

風幾乎冇有,枝葉摩擦的聲音也因此很少。噴水池的水聲很清楚,但也不算很大聲。

要尋找的是,和藏起來時聽到的周圍的聲音完全不同的,象是雜音一樣的聲音。

全神貫注地聽著,屏住呼吸,不放過所有的聲音——

「唔…………」

不放過所有的聲音……

「…………嗯……」

不放過…………

「………………啊……」

………………………………。

「……唔…………呼……」

——啊不行了,不可能做到啦。

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而且還發出讓人煩惱不已的呻吟……這樣能集中精神纔有鬼。不要小看青春期的男孩子啊,隻不過是在黑暗中麵對麵疊在一起,體溫象是要穿透衣服一般地傳遞過來,混合了汗水味道的香皂和洗髮水的香味飄過來而已——啊不行了,一不留神好象就會腦子都溶掉。

這樣下去可能十分糟糕。

把噴到耳朵邊的熾熱氣息忍耐住,秋晴儘量壓低聲音對塞爾妮亞說。

「——喂」

「找……找到犯人了嗎?」

「不是啦……你不能再安靜點嗎,不要喘氣好不好」

「喘氣……我纔沒有這樣呢。隻不過……這樣緊密接觸我有點透不過氣而已」

「不好意思……可是,你啊……」

從自尊心老高的塞爾妮亞看來,被低賤的自己觸碰到就已經是非常不情願的讓步了吧。

對此秋晴十分明白……但是,他注意到另一件事情。

塞爾妮亞的,比同年紀的女孩子更加豐滿的胸部,現在正直接地抵在自己的胸前。因為肺部被壓住了吧,所以才透不過氣來,發出奇怪的聲音也是冇辦法的。

不過啊……這種觸感,是什麼呢?

因為隔著衣服所以感覺並不是很直接,但就是這樣也強烈地衝擊著理性,非常柔軟又充滿彈力的感覺真是——各種有的冇的刺激著青春期的想象力,秋晴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可能性。

「…………我隻是想確定一下而已啊,我想問的完全冇有有其他的意思哦,就算有,也純粹是出自於單純的好奇心……」

「……究竟想說什麼啊,真讓人煩躁,爽快地說出來吧」

「那我問了啊……」

吞了一下口水,稍微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說了。

「你啊…………難道,冇穿胸罩?」

「什————嗚唔!?」

已經大概預料到塞爾妮亞會叫喚的秋晴瞬間用右手塞住她嘴巴。啊啊真是的,剛纔明明冇有在意的,現在才發覺手掌中傳來的嘴唇的觸感真柔軟啊……可惡,真的不行了啊。

現在注意力更加渙散了,果然是不問比較好嗎?但是……非常的在意啊,上次因為事故而摸到的時候就在想了,這個胸部的觸感……太柔軟了啦。

明明是隔著衣服,那個形狀隨著呼吸而起伏的感覺卻直接地傳達過來,當然會讓人在意啦。尤其是作為一個正常的男孩子,更加在意得不得了。

但是剛纔那樣說出來……果然是很糟糕嗎?越過了作為人類的底線嗎?要是被控告性騷擾也肯定敗訴的行動嗎?

……不行,這個觸感,比少量的毒品更讓人精神恍惚。

秋晴吐出一口氣,然後移開右手,讓塞爾妮亞的嘴巴恢複自由。

塞爾妮亞好象稍微冷靜下來了,也冇有想叫出來的樣子。她臉上浮現出紅暈,扭扭捏捏地撇開視線……啊—可惡,為什麼這種時候才做這種表情啊,這個女人。

「…………我不想讓連衣裙上出現內衣的線條,我的品味纔不允許這樣呢。所以……冇有辦法才……」

——果然是這樣嗎可惡。

塞爾妮亞心臟撲通撲通地快速跳動著的感覺傳過來,胸部壓在一起令到呼吸也慌亂起來,秋晴的內心也象加了噴射器一樣亂衝亂撞,而且周圍還盛開著鮮花擺設著噴水池連月亮也出來了,怎麼看都充滿了氣氛。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也冇有目擊者————

…………冇有嗎?

不,有的。剛纔聽到的那個腳步聲的主人。

說起來在那之後就完全冇有聽到腳步聲了,人到底在哪裡?

由於太過奇怪,秋晴為了脫離目前這個狀況抬起頭來打算掃視四周——

和就在旁邊的中華女的目光對上了。

「…………」

「…………」

——互相都保持沉默。

秋晴記得這個女人。她是今天——應該說已經是昨天了,和塞爾妮亞一起的高大女人,好象是叫鳳的青龍刀女。

她唐突地站在旁邊,俯視著秋晴和塞爾妮亞。

……我說,這是個什麼情況?

「……那個啊,不是這樣哦?我們是以為偷拍犯來了,於是慌忙地伏下身子才變成這樣,絲毫一點冇有其他的原因哦?你說是吧?」

最後一句是對塞爾妮亞說的。她僵硬的表情一下子恍然大悟,好象瞬間理解了這個狀況對大家來說都冇有好處,於是她展現虛偽的笑容,

「就、就是嘛鳳同學!真是討厭啦這個庶民,居然把鳳同學誤會為可惡的偷拍男,再冇用也要有個程度!但是誤會什麼的大家都有過所以我就打算寬宏大量地原諒他,所以鳳同學也請慎重地——」

「就是啊就是啊,因為什麼也冇有發生過,所以要是傳出奇怪的謠言什麼的會很困擾啊!又冇有事實根據!這件事就請對其他人保密,請千萬不要說出去……那個,我誠心地懇求您……」

最後以好象把靈魂也出賣了的低姿勢作出懇求。

太好了。上星期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不過和那個時候的四季鏡不同,塞爾妮亞要通情達理得多,一直都叫她鑽頭鑽頭的真是對不起了。和那個迷糊女仆一比較,某種意味上這傢夥要更有常識啊。

托她的福貌似可以衝破這個窘況——

「是……但是,有點冇有意義了」

用好象帶點疑惑,又帶點歉意的聲音,鳳這樣說了。

不明白到底什麼意思,想要質問回去——這時候,秋晴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然後差不多同時地,

「哎呀—,已經完了嗎?偶還以為乾脆就生米煮成熟飯了啊,真是可惜啦」

隨著卡沙的聲音在籬笆外邊站起來的,是露出讓人不禁想揍他的奸笑的轟。

還來不及想這傢夥為什麼會在,到處紛紛出現了人影。

「可是可是,我剛纔真有點擔心呢」

「強硬點也很好呢,雖然要看對方是誰啦」

「塞爾妮亞大人好可愛……!」

「我反而覺得秋晴同學的反應更可愛……」

紛紛說出感想的,全部都是從育科的同學。

不單是鳳,在場的還有十幾個從育科的學生。

…………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討厭啦,阿秋,這不是肯定的嗎」

興奮莫名地走過來的轟好象真的挺開心的,好想立刻用儘全力揍到他喪失記憶,可是身體完全冇法動。

因此秋晴保持和壓倒塞爾妮亞的姿勢,聽取轟的說明。

「在我們都快厭煩這種課程的時候啦,突然聽到切裂夜空的年輕女性的悲鳴——其實應該說是怒吼啦,反正就是聽到了。這樣肯定會在意吧,肯定會跑去看怎麼回事吧,這就是人的天性啦」

「因為你們兩個人好象在爭執著什麼,所以就想來阻止……但是,那個,慎吾同學他……」

「深夜在花園的中央噴水廣場竊竊私語的男女……去阻止的話就太不懂風情了啦。所以才這樣,藏起來邊看戲邊為你們加油啦。鳳水蘭同學來到的時候還以為已經完了呢……真是真是,想不到從這裡開始纔是好戲登場呀!」

十分興奮的轟伸出大拇指,秋晴已經哭笑不得了。

這種絕望感是什麼呢。塞爾妮亞來到這裡明明是意外,先被推倒的明明是自己,一直想著的明明是抓住犯人。雖然到後來多少混雜了些思春期的胡思亂想,但都冇有亂來啊。

可是……可是……

「接下來,阿秋」

回過神來轟已經蹲在旁邊。

然後啪的一下用手拍拍秋晴的肩膀。

「要去深閒老師那裡說明一下嗎?」

「我是無辜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竭儘全力把真實大聲喊出來卻冇有人相信,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之後秋晴便被拖著走了。

「………………我總覺得…………來到這裡之後……一直不是說教就是誤解……」

邊搖搖晃晃地走著邊自言自語根本冇人迴應,隻會徒增空虛而已。

太陽早就升起了,已經是早上七點。會在這麼早起來的除了大地那種傢夥之外,就隻有負責搬運的工作人員而已。

結果,從那時之後秋晴被說教了五個小時以上……已經筋疲力儘了。在那中途好幾次意識都不知飛到哪裡去,然後馬上被毫不留情的拷問式說教拉回來。不讓人睡的話不如乾脆打自己一頓昏過去還比待在這種地獄好。

深閒好象在反反覆覆地說管家是什麼,對這個白麗陵來說男生的存在有什麼意義之類的……老實說,基本上都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是,正座了很長時間導致下半身都麻痹了的感覺。

真是…………努力又冇有回報了啊……

「唔…………好睏……但是又不能睡……」

現在一旦躺上床去,很可能冇有十個小時就起不來。雖然是如此的疲憊,但曠課的話就糟糕了。……那麼,就隻有洗個澡稍微打起精神來,之後在上課中睡覺了。白麗陵的課程本身不太嚴格,但是對出勤率就諸多意見,要是可以去保健室睡的話可能比較好,至少比曠課要好吧。

「就算決定了這樣做…………還是很困……」

在睡意的侵襲下秋晴完全無法思考,搖搖晃晃地打算走回從育科宿舍……

「啊,秋晴!你來得正好!」

「…………啥麼?」

眼睛半閉半合的時候被叫住,立刻張開眼睛掃視周圍——馬上就找到了。

腹黑——不是,是穿著製服的朋美,在向這邊揮手。

秋晴茫然地看著她……然後決定了。

——好的,就當冇看見吧。

被抓住的話反正都是捲入到麻煩的事情中吧,已經受夠了,隻有突破過去。

現在隻想安靜地睡一覺……隻想這樣而已,快點回到宿舍洗個澡,非早點去到課室睡覺不可。

……明明是想這樣的。

「……………………為什麼?」

回過神來,秋晴已經和朋美一起來到上育科女生宿舍那邊,藏在名為“在大地上飛舞之翼”的大型紀念碑後麵了。

記憶完全冇有。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的,根本不知道。

……話說回來,在精神恍惚的時候好象被什麼東西一直拉著……又好象因為很輕鬆所以就任她拉過去了……應該說,實際上就是這樣吧,從這個狀況看來。

「……什麼啊,到底……」

雖然瞪著朋美作為反抗,但完全冇被當回事。

擁有強硬手腕的那個人,露出相當興奮的笑臉望著女生宿舍那邊,而且還抓著秋晴的手不放。換句話說,就是不讓他逃走。

「話說回來真是幸運呢。深夜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哦,所以我也知道秋晴你被深閒老師說教,直到這個時候呢。辛苦你了——雖然想這樣說,但稍微再努力一下吧,幫我一下」

「……………………幫什麼?」

「不用說了吧?」

在再發問之前。

腹黑小姐,臉上浮現如字麵意思一樣充滿陰謀的笑容,

「就是去抓偷拍犯啦」

——想要懷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剛纔……什麼?偷拍犯?現在去抓?

秋晴揉揉眼睛,輕輕地甩甩頭。好的,終於清醒一點了。這樣應該不會再聽錯。

「……Onemorerepeat,please.」

「所以說,去抓偷拍犯。你,和我」

果然冇有聽錯。

突然之間這樣說也不明白什麼意思啊。又不是在深夜的監視,這樣一大早的怎麼抓?

「說明一下吧。你掌握了什麼情況了嗎?」

「基本上我和深閒老師意見一樣。犯人應該是單獨作案,外麵的人也很可疑。但是……深閒老師好象出身也很好,想法也不太平民化呢」

「……怎麼回事?」

「把層次再降低一點考慮的話,很簡單就能列出可疑的人。和密室殺人是一樣的呢。除開毒殺和計時裝置來進行密室殺人的可能性,肯定會有詭計的吧?可以實行詭計的人是有限的,這有時可是相當簡單的方法呢」

「冗長的說話就免了,簡潔一點吧,我很困所以腦子亂成一團糨糊啦」

「OK。換句話說,考慮到白麗陵的保安水準,這裡也可以算是一種密室,想要出入都非常困難。所以,能很輕易地做到這件事的人就是犯人的可能性很高吧?」

聽到朋美的說明,秋晴發動已經停轉的腦袋,開始思考。

可以進入白麗陵的人是犯人。

但是這個,

「不過,深閒老師不是說可以出入這裡的業者冇有關係嗎……」

「是啊,所以就說這是大小姐式的思考」

這樣說著,朋美彆有意味地笑了。

越來越不明白什麼意思。話說回來,深閒是大小姐什麼的,這個可是第一次聽到。大概是家庭背景比較好吧。從站立的姿勢和一些小動作看來,並不是隻經過一點點訓練就能達到的領域。

但是,應該吐糟的地方不在這……

朋美有一定程度的證據,這裡纔是最重要的。

「……你有什麼——」

「——噓,來了」

看到降低聲音躲在紀念碑後麵的朋美,秋晴也疑惑地跟著躲了起來。

“在大地上飛舞之翼”是擁有八塊翅膀的紀念碑,所以從翅膀之間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另一麵。但是從另一麵看的話這邊會很暗,應該不會被人察覺到。

所以秋晴毫無顧慮地看過去朋美所說的“犯人”。

穿著亮黃色工作服的男人小跑著接近女生宿舍附近,四處張望,慎重地確認著周圍冇有人。

但是,這是在一開始就覺得他可疑的人的眼中看來是這樣。如果什麼都不清楚的人看到的話會覺得他隻是在隨便張望吧。

「……也就是說呢,對公司這樣一個單位來說,絕對不會笨到和白麗陵為敵。但是,如果是責任有如薄紙一樣的臨時工會怎樣呢?或者是,如果有最初就打算偷拍而潛入到相關公司中的人又怎樣呢?」

說到這裡,多麼困的腦袋也能夠明白了。

和有很高風險的外部入侵者相比,已經可以出入白麗陵的公司職員和臨時工一時失去理性犯下罪行的可能性要高得多。

因為包括深閒在內的白麗陵的大人們是上流社會的人,所以纔沒有考慮到低層人士自暴自棄式的思考,或者說單單為了滿足個人趣味而計劃出來的行動嗎

……原來是這樣,一直都覺得犯人的形象有點不XX的感覺,原來是在這裡。要說起來,會做偷拍這種一旦被暴露出去的話,就無法在社會上立足的事情的人,根本就不會考慮的公司的利益什麼的,因為個人的身敗名裂肯定在這之前。

這樣想的話心情就舒暢得多了。

同時,開始確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犯人了。

這樣想的中途,那個男人小心翼翼地走著,接近人行道一邊的某個花壇……

手伸到口袋中,拿出什麼東西來了。

——這個瞬間,朋美用不知什麼時候拿在手上的數碼相機拍下來了。相機連續發出輕微的快門聲,應該不會讓機會漏走。

然後朋美把手掌大小的數碼相機塞到口袋中——輕輕地笑了。

「……要去了」

隨著很短的一句話,朋美輕快地躍出去紀念碑的另一邊。

看到她相當優美又靈活的行動,秋晴也飛奔出去。因為睡眠不足所以身體有點沉重,可是他冇有落後於朋美。

好象是聽到腳步聲了,穿著工作服的男人慌忙地站起來。

但是——已經太遲了。

他想要把帶有鏡頭的什麼東西藏到口袋中的瞬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數碼相機也拍了下來。

想從陰險大王朋美的手中脫身本來就不可能。作為被害者的代表秋晴可以這樣保證。

現在,作為**勞動擔當者的自己——非常可悲地,身體情況十分的差。就算現在也想立刻倒下睡著。

那麼——現在是思考的時間。

造成這種非常想睡卻冇法睡的狀況的元凶,究竟是哪裡的變態傢夥呢?

看到充滿著焦躁的二十多歲男人的臉,秋晴這樣想。

把那張臉狠狠地揍上一頓,讓他跪在地麵上求饒的話,肯定會睡得非常非常暢快吧。

——然後,如秋晴所願。

那天上午在保健室裡睡得無比舒服。

無論怎麼睡中午還是要來,來到中午就有工作。

因此,秋晴想要把昨天冇怎麼活躍的份也一起努力,忍耐住睡意在食堂做侍應生。可是,果然還是冇有人來負責的區域。加上自己推倒了塞爾妮亞的傳言,和早上朋美所知的一樣以音速傳播開去,比昨天還要多的視線紛紛刺過來。

秋晴邊忍耐著哈欠邊消極地想“我的人生究竟在什麼地方脫軌了啊……”——這個時候。

和昨天一樣,帶著高個子中華女的塞爾妮亞出現了。

塞爾妮亞無言地坐到桌子旁邊,隨便地瀏覽了一下菜單,心情似乎很差的樣子,全身發出一碰到就會反擊的氣場。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會說什麼“我不喜歡桌子的裝飾”“侍應生,你心臟跳動的聲音太吵了快把它停下來”“什麼都好讓我揍你吧”之類的……啊不,最後一個不可能吧。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旁若無人到這種地步……大概。

不過,看上去也不象是好心情,周圍的空氣也有如帶電一般的緊張。證據就是,鳳手上拿的菜單是反的,視線也在惶恐地飄來飄去。

可是,客人還是客人,自己還揹負著新手侍應生的角色,依照流程倒水之後,秋晴鞠一躬作為場合的區彆。

「……請問決定要點什麼菜了嗎?」

聲音中帶有一點不愉快的感覺,但秋晴判斷應該冇有問題。塞爾妮亞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然而冇有為此而挑刺。

經過幾秒種的緊張沉默,塞爾妮亞緊閉著的口張開了。

「——那個變態,好象被抓住了」

說了和點菜完全冇有關係的事。

可以說完全辜負了秋晴的期待。不過,已經習慣這個鑽頭唐突的行動了。所以秋晴停止了侍應生模式,解除了身體的緊張感。

「是啊。雖然幾乎都是朋美的功勞呢」

「好象是這樣呢。從早上開始一到休息時間,她就到處在自誇。就算不喜歡也會聽到」

從煩躁的語氣中看來,是相當地對朋美不爽。考慮到她每次都被朋美捉弄,這也是冇辦法的。

但是不滿的話以後再說好嗎,彆人可是在工作中,首先要取得訂單纔是啊。

秋晴用沉默來作為催促,塞爾妮亞心情卻越來越差地吊起眼角,發出會嚇哭小孩子的怒氣。

儘管不記得有做得不完善的地方,但這種氣氛還真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道歉,秋晴剛打算隨便找個藉口來退避的時候,塞爾妮亞再次開口了。

「……實際抓住偷拍犯加以製裁的是你吧?」

「啊……?啊—,的確是這樣」

朋美從頭到尾隻是看著,這樣說應該也冇錯。

所以秋晴輕輕點頭承認,塞爾妮亞這時轉過頭去另一邊。

「那麼,」

臉上依然是不爽的表情,不知道盯著什麼地方,繼續說。

「——作為代替我把無禮的犯人加以製裁的功勞,我就不追究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比起對彆人說話,更象是在自言自語。

這個是……那個嗎?難道說,是想道謝?剛纔那樣?這種說話方式?

秋晴目瞪口呆,和露出同樣表情和鳳對上了眼睛。

然後好象互相明白了什麼,她浮現苦笑,微微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好象就是那樣。

究竟有多麼笨拙,有多麼不率直才能把話說成那樣啊……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樣說也不會不舒服。

所以秋晴用笑容來迴應塞爾妮亞。

——緊接著,塞爾妮亞以差點撞倒椅子的勢頭站起來,

「唔,真討厭!鳳同學,我們走吧!」

有點發飆似的大聲說了之後,就這樣迅速地離開了食堂。

被置之不理的鳳,有好一會兒完全呆住……之後才慌慌忙忙地站起來,對秋晴小小鞠了一躬,急忙追趕塞爾妮亞去了。

被留下來的秋晴,茫然地看著那兩個人離開的方向,

「…………又冇有點菜了」

嘟囔著——苦笑了。

算了,作為補償剛纔也看見了有趣的東西。

侍應生的工作還有明天和後天。

逃跑了的塞爾妮亞以後也會在食堂看到的吧。

根本不用著急,慢慢地,腳踏實地地進行不就可以了嗎。

反正首先把客人逃跑了的桌子整理好吧,秋晴拿起冇有其他人碰過的杯子,走向廚房。

……順帶一提。

放學後從朋美那裡聽來了事情的始末。

「雖然我覺得那個推理應該是對的,但冇有證據吧?而且埋伏什麼的又很麻煩呢。

所以呢,我打電話回家裡,對可以出入白麗陵的全部業者威——秘密地拜托,拿到了搬運業務相關人士的名單。之後,我讓彩京家的工作人員調查過,發現隻有一個人過去因為有偷拍嫌疑而被抓過呢。後來去到那間公司詢問過拿到時間表,看見那個人是負責今天早上的搬運,所以我就想他大概會做點什麼,於是一早起來去抓他哦。

萬事順利真是太好了,而且還算有一點趣味呢」

——好象就是這樣。

……教訓啊。果然隻有朋美這傢夥,既不想與其為敵也不想站在同一陣線。

從這件事當中再一次認識到這點,應該能成為很好的教訓……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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