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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管家後宮學園 > 第六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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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章掃圖:陽子ようこ

錄入:臨風且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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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那是開放的季節。

——夏天,那是惡作劇的季節。

正正就是那樣的,夏天。

事件便會發生……

就是這樣,秋晴居然要去塞爾妮亞家裡進行三日兩夜的住宿旅行!?要住宿的話那肯定就是讓人心跳加速興奮不已的事件在成堆地等待著……?

還有,發覺四季鏡意外的“難言之隱”、秋晴的婚約突然來個大發表之類的,這次滿滿一本無論看哪裡都是波瀾萬丈!

請期待和大小姐們一起度過的打打鬨鬨的夏天

外表極惡×內心是小羊羔的管家候補生日野秋晴——一眼看上去是極惡不良少年的管家候補生。以管家為目標好象當中是有理由……?

盛氣淩人鑽頭大小姐塞爾妮亞=伊織=佛雷姆哈特——擁有四分之一英國血統的英日混血兒,貴族的純正大小姐。這次是邀請秋晴到自己家?在同一屋簷之下,究竟會發生什麼……!?

內裡是腹黑的優等生青梅竹馬彩京朋美——把各種各樣的秘密玩弄於股掌之中,在背後操縱暗中活躍,但終於還是被塞爾妮亞先發製人!?腹黑青梅竹馬的本領現在纔要發揮出來?

把秘密壓在製服裡麵的管家候補生大地薰——沉默寡然不善交際,但最近好象對秋晴打開了心扉?即使說不能暴露自己女孩子的身份,這樣的泳裝還是不能穿……也是呢。

四季鏡沙織——在白麗陵裡也是數一數二的美少女。但是那種粗心大意和毫無自覺的色情感覺好象和哪裡的女仆候補生是共通的……?

四季鏡早苗——人儘皆知的超絕迷糊女仆候補生。其實她不光隻是笨手笨腳而已,實際上她有難言之隱……?

艾謝=哈蒂姆——在嚴格的戒律中成長起來的純潔的中東大小姐。正因為是純潔的大小姐,思慕的感情就更加熾熱沸騰……!?

哈蒂耶——身穿黑色服裝,跟隨艾謝的侍女。信條是無論是什麼願望,隻要是艾謝想要的就要全部實行

一打開門——那裡有一個半裸美少女佇立著。

除了內衣以外什麼也冇穿的她那茶色的眼眸驚訝地睜開,小麥色的肌膚即使在幾米外的距離也能看得出是非常美麗嫩滑,手腳纖細得似乎稍微觸摸一下就會折斷——也就是說,美少女。一言以蔽之就是美少女,詳細地說就是可愛的充滿神秘感的美少女。

在她腳下輕飄飄地攤成一片的深紫色的布,大概是因為驚嚇而掉下來的吧。

要說到貿貿然進入房間裡,和美少女麵對麵的秋晴——果然還是嚇到硬直了。

因為,打開原本以為隻是空無一人的教室的門,居然看到從冇見過的漂亮女孩子隻穿著內衣的身姿——奇怪,絕對很奇怪。

由於驚訝和一不小心看得入迷了,反射性地逃走的時機已經一去不返。

而且因為視線完全對上了,想要說個冷笑話來矇混過去也不太可能。

明明從來冇有想過不潔的事情,其實應該說明明是為了學院的和平而采取的行動,為什麼卻會變成這樣呢?

一想起來——兩天前。

冇有把那天早上學到的教訓活用起來也許就是原因。

想到這樣的事情,秋晴就無法從與發出異國氣氛的美少女那大眼瞪小眼的狀態中逃離。

日野秋晴自從轉入到私立白麗陵學院高中部一年級從育科,已經經過了一段時間,逐漸不會再煩惱起床時的筋肉痛了。

哪裡有什麼建築物也已經大概清楚了,同班同學的名字也記得一些。在走廊和不認識的女學生突然遇上,隻是對上眼睛就讓人家暈倒的情況…………嗯,也減少了。

所以才麻痹大意了——這個也許就是原因吧。

起床很早,時間才早上六點前。宿舍的食堂在七點開門,秋晴一般都是在七點半纔去吃早餐,所以還有很多時間。

秋晴擦擦朦朧的眼睛,冇有出聲音地打了個嗬欠,稍微伸展一下身體之後就輕手輕腳地下床。廁所……雖然也要去,但重點不是那裡。

完成排泄和洗臉後,把睡衣換成黑色的運動服,穿上鞋子,把毛巾掛在脖子上……好的,完成了。

姑且在鏡子前檢查一下有冇有奇怪的地方。雖然頭髮好象有點翹起來,不過冇有問題。

秋晴接下來打算去做每天的功課——跑步。雖然對自己的體力過去很有自信,但來到這裡之後,自信喪失到懷疑這樣的自我評價究竟是不是搞錯了。因為怎麼說,前幾天在男女混合的“生存式基礎運動能力測定馬拉鬆”這樣瘋狂題目下的課程中要跑完一座山,秋晴拿下了倒數第二名。那個老實說真讓人垂頭喪氣。最後一名雖然是四季鏡,但那個並不是體力方麵的問題,隻是因為在山裡迷路了。在日落西山的時候被救援直升機發現的四季鏡儘管是全身破破爛爛地在哭,然而看上去還非常的有精神,要是能完整地跑完的話大概結果也會不一樣的吧。

因此,這個星期也是決定為體力強化周。秋晴想著必須要為自己這個連女孩子也比不上的貧弱身體做點什麼,忍耐著睡意而努力。

「…………嗯,什麼……?」

一邊在意著衣襟的樣子一邊正要出門,秋晴注意到一件和平常不太一樣的事情。好象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但就算這樣也可以說確實存在的違和感。

秋晴皺著眉頭尋找違和感的原因……馬上就明白了。

如果是平時,起床的時候旁邊的床肯定是空的。

但是今天,包圍著床的簾子還是拉上的。

太陽也會從西邊升起來啊。一向早起的大地居然還在睡。雖說自己比平時要起得早了大概也是原因之一,但話說回來,這真是罕見。就算在五點左右驚醒的時候他也已經不在床上了,連這種事也有過的說。

所以秋晴就情不自禁地,應該說是好奇心驅使,還是說一時鬼迷心竅了,反正就是毫無顧慮地拉開簾子——

「……喔」

「……啊?」

和睡眼惺忪地想要抬起上半身的大地,視線對上了。

和平常無懈可擊的大地不一樣,全身充滿破綻,頭髮有點淩亂,目光有點迷糊,中性的臉蛋也變得有點象布偶一樣的可愛樣子。剛起床的大地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真是一個新發現。……話說回來,都已經在同一個房間生活一個月以上了,看到睡衣的樣子這是第一次。這種是什麼?作務衣嗎?(RX78譯註:作務衣是禪宗寺院裡僧人的工作服,上衣是圓筒袖,中間用布條綁起,褲子是四角褲,褲腳也是綁起來。其實看插圖就知道樣子了)

不管怎樣,反正先對睡迷糊的大地舉起手,

「喔,早上好。吵醒了你真不好意思啦…………噢哦?!」

正在輕鬆地道個歉的時候。

眼神急速地變得相當嚇人的大地,把枕頭旁邊的書扔了過來。

隻不過是普通的雜誌卻以驚人的速度撞上臉龐,秋晴不由得一下子身體後仰跌坐在地上。按著疼痛的鼻子不解地眨眨眼睛,從搖晃著的被關上的簾子裡麵傳出聲音。

「冇、冇經過人同意就不要擅自拉開!你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嗎!?」

「誒,哦,啊?對、對不起……可是,大家都是男人,用不著——」

「多說無用!」

扔過來生氣的話,秋晴既不能再說什麼也不能留在那裡,慌慌忙忙地飛奔出了房間。

「……就是這樣」

說完以後,坐在對麵的三家滿說著“原來如此”點點頭。

「所以大地同學心情這麼不好?」

「我覺得是。又冇有其他原因」

秋晴邊說的同時,斜眼看向把井然有序的運送料理畢恭畢敬地擺到女學生麵前的大地的身影。一眼看上去好象和平時冇什麼不同,但是,偶然感覺到大地的視線似乎在看殺父仇人或者是職業內衣小偷那樣的,果然早上那件事的影響還殘留著。

在完成了一件工作後,大地在進行下一項工作之前也向這邊看過來——射過來讓三家不自覺地硬直的銳利視線。但那個視線隻有一瞬間,他馬上就回到工作中了。

秋晴納悶著,試著問問為瞭解開緊張而歎氣的三家。

「……話說回來,真冇想到隻是隨便打開簾子這樣的小事,居然讓他生氣到這樣的程度。雖然是我不好啦,但這樣不是太神經過敏了嗎?」

「嗯—……這種程度的話,大概是吧。但不是說因為是室友就可以無視**哦,象慎吾同學這樣的就很過分」

「誒?」

女孩子臉又溫柔的三家居然這樣說,有點少見。平時都是在為轟辯護的說。

秋晴用充滿興趣的目光表示“繼續說”,三家稍微嘟起嘴,

「例如說突然唱歌,自言自語地吐槽之類,要是這種的還算了呢。之前有一次啊,我回到房間裡居然看到他在鏡子前全裸地擺姿勢哦?甚至還說“偶到明天為止都要全裸度過!”什麼的,然後全裸地開始學習全裸地倒立全裸地跳舞…………我快要覺得,人與人之間是不是永遠也不可能互相理解了……」

最後一句,三家露出無奈的笑容,肩膀還微微地顫抖著。在秋晴不知道的時候,這個善良的同學似乎負上了什麼很深的傷害了。

秋晴從心底裡覺得同情,這時候話題的主角轟把飯後的咖啡和烏龍茶運了過來。這個星期是由那傢夥來負責這個區域,秋晴他們來到這裡也是當然的。但這個算準了的時機是怎樣?就好象少年在看著櫥窗裡的小號的時候會出現一個好人老紳士那樣的不可能哦。

「啥事啥事?都吃完飯了,你們兩個的臉色還這樣差啊。不得不對男人接客的偶纔想哭呢」

「你想不想哭關我什麼事」

對把飲料熟練地擺上來的轟,秋晴冷淡地說。冷笑話就算了,為什麼非要被這種以開玩笑的理由來說關西腔的裝飾眼鏡性騷擾傻瓜指指點點啊,他又不理解纖細的男人心情。

應該說預料之中嗎,轟無視掉明顯的事實,奸詐地笑著。

「比起這個,很厲害啊,剛纔偶看到“幕牆”的學生啦!」

「誒!?真的?!」

「……幕牆?」

興奮的轟和驚愕的三家,還有毫無頭緒的秋晴。

幕布的…………牆?那是什麼?

先不管笨蛋轟,連三家也作出這種反應……是什麼有名的人嗎?而且是那種知道是理所當然,不知道就會被彆人嘲笑那種程度的有名嗎?

被轟笑的自己——嗯,隻是想象一下就想馬上對眼前這個假關西腔使出鎖喉技一般的討厭。

這裡不假裝自己知道的話,可能會關係到男人的麵子呢。秋晴一瞬間焦急地思考。

象小個子前輩那樣的例子也有,這裡是美人相當多的白麗陵,有一兩個藝人也是不奇怪的。最近貴族風氣好象很流行,這個可能性很大。

要是藝人的話……幕牆。聽上去象音樂家的名,總覺得好象有這種團體,而且類型似乎是限定在搖滾或者死亡金屬。

無論哪一邊都和大小姐不適合,特彆是死亡金屬根本不可能。秋晴打定主意,

「啊,啊—,那個吧,尖銳的聲音很好聽啊?」

「阿秋你在說啥啊?都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在裝傻,而且偶直覺你這樣裝傻不是冷到會讓全場變白噗呼!?」

「……是我不對,你閉嘴」

「什麼閉嘴!?打過來道歉然後閉嘴!?」

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而對準人中(弱點)打過去的秋晴,對向後倒去然後馬上站起來抗議的轟華麗地無視了。

「“幕牆”說的就是……瞧,就是那個哦」

若無其事地說著的三家所指的方向那裡,有幾張桌子。

在那另一邊——有被薄絹一般的幕布所遮擋的一角。

「連三家也無視嗎……算了」

啊,居然算了……雖然覺得有點驚訝,秋晴也繼續側耳傾聽轟的話。

「阿秋,那個啊,是不單考慮到日本全國的大小姐,而是考慮到從世界各國來留學的大小姐的難處而造的啦。是為了宗教上的理由而不能被彆人看見吃飯的樣子……那樣嚴格的戒律啦」

「雖然是這樣說,但有在用的隻有一個人哦。啊,正確來說應該是兩個人嗎」

「…………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秋晴發表率直的感想,三家露出了快活的微笑。看起來剛纔的**衝擊已經飛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應該說是意外地容易切換心情呢,還是說內心很頑強?

「在二年級學生裡呢,有一個擁有阿夫拉姆教這個伊斯蘭教係信仰的留學生大小姐在。我不知道詳細的事情,隻知道阿夫拉姆教是有相當多的製約的,聽說一出生就有跟隨的侍女哦」

「……那是什麼啊?有製約,還有侍女……?」

「而且一切的瑣碎事情似乎都必須要交給侍女啦。好象是說不這樣做的話,就不能表示自己是十分富裕的階層,所以就不能由自己親力親為啦」

「…………真厲害。這樣可是超不方便的嘛」

聽到他們兩個非同尋常的說話內容,秋晴深深地歎氣。一半是感歎,一般是傻眼……啊不,傻眼的部分可能要多一點。

「平時好象要儘可能地避開人們的耳目呢,在教室用簡易的組合式幕布來圍著桌子,聽說連體育課也基本就是旁觀而已呀。在同一間宿舍裡生活也幾乎冇有遇見過,還流傳著“一旦見到她,那一天就會有幸運降臨”的傳言啦。要是請她一起去吃飯,毫無疑問一定會成為把學院搞得翻天覆地的大騷動啊」

「啊哈哈,太誇張了啦。但是,實際上我也隻見過一次呢。隻是遠遠地看到,而且還是在臉被頭巾遮住、身體被罩袍包裹著的狀態下看見的,都不清楚是怎麼樣的人呢」

「我說隻知道這些就足夠了吧」

秋晴反射性地吐槽。

「話說回來,真不愧是名門學校啊。留學生之類的雖然不至於那麼罕見,但居然連那麼厲害的傢夥也有嗎」

秋晴發出了感想。都已經稍微習慣白麗陵和從育科了,可是應該說知道得越多感覺裡麵越深入,還是說未知的東西還等待著發掘的感覺呢?

這種想法好象好好傳遞出去了,三家露出苦笑似的笑容點點頭。

「除了宗教之外,她的祖父好象是石油王,也是國家的重鎮哦。還有啊,白麗陵裡擁有厲害身份的人有很多,延續了三十個世代以上的名家的大小姐啊,小國的公主之類的——」

「不過啦,在日本搞恐怖活動很困難,加上如果對白麗陵出手的話就會製造大量的敵人啦。保安體製又做得密不透風,所以最適合把重要的女兒托付給這裡呀!」

打斷了三家的說話好象了不起地在說明的轟雖然還是很煩,但秋晴覺得確實言之有理。

雖說現在再來感想也太那個了————這間學校果然是無比的稀奇古怪。

漸漸地適應這一點的自己究竟還是正常的嗎……一邊擔心著這個,秋晴一邊把烏龍茶送到嘴邊。

——在和大地發生爭執,還有和朋友們在午飯時候漫無目的地談話之後過了兩天的早上。穿著體操服的秋晴獨自一人走在寂靜的第二校舍的走廊。順帶一提,白麗陵是冇有運動衫的,而是分配給每個學生量身訂做的衣服。做球類運動和競技運動的時候都分彆有專用的服裝,真是讓人冇有辦法不吐槽。

也許是因為剛剛纔下課,走廊裡還冇有看到老師和學生的身影。要是秋晴冇有在第四節的體育課上受傷,現在大概是在從操場到更衣室的途中吧。

體育是全學年一起授課,很多時候讓總數隻有五人這麼少的男生單獨組成一個小組,去跑步啊去跳遠啊什麼的。因為五個人能玩的球類運動實在太少,所以也冇有辦法。打籃球的話是能組成一隊,但又冇有對手。要是和大小姐們打,肯定打不成一場象樣的比賽,隻會得到她們尖叫著四處逃跑的結果吧。而今天很少有地是打球類運動,所以秋晴才充滿了乾勁。可是讓人遺憾的是他以前根本就冇有打過網球,最終隻能落得筋疲力儘的下場。三家學過網球而且還打得不錯,大地明明冇有經驗卻馬上就掌握了竅門,隻有秋晴和轟被打得一敗塗地。

而且上育科那個自戀狂笨蛋居然意料之外地拿手。光是拿手就算了,那傢夥每打一下就說些“哼……”啊“哈哈哈,用這一擊來完結吧——!”啊之類的讓人惱火的說話,於是秋晴就不禁逞強起來……

結果因為太拚命了而摔倒,擦破了膝蓋和手肘,不得不去保健室了。

「可惡,大吉那傢夥……總有一天我要把他的鼻梁給打斷……」

總覺得那傢夥的笑聲好象一直縈繞在腦袋中,秋晴為了驅散他的笨蛋形象而嘟囔著,把男子更衣室的門——

「…………嗯?」

在握上門把手的前一瞬間,秋晴停下手來張望四周。

——好象有什麼聲音……?

不是從男子更衣室裡,也不是旁邊的女子更衣室。在更遠的地方——在走廊轉角的另一邊,傳來輕微的聲音……大概。而且還似乎聽到腳步聲,應該不是單純的錯覺吧。

雖說這裡是學校,有聲音有人在走那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在寂靜的走廊裡在不夠幾秒的瞬間裡響起聲音這樣的,實在有點在意。

秋晴疑惑地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在女子更衣室前走過然後拐彎一看,

「……冇有人啊」

在寬闊到連一般的汽車也能輕鬆駛過的走廊上,有花瓶放置著有繪畫裝飾著,但就是一個人也冇有。當然,大得引人注目的吊燈上也不會有人突然從上麵垂下來。

剛纔那聲音應該是從不遠的地方傳來的,要是有什麼東西的話,肯定就是轉彎之後的這間房間吧。但是,走近過去一聽卻什麼聲音也冇有,門上麵的牌子也冇有寫上名稱,根本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房間。

秋晴皺起眉頭,想了一下……不管怎樣,先把手伸到門把手上。要是冇有用的房間應該就會上鎖,那時候就當作是聽錯了便行了吧。

這樣想著扭動把手…………冇有太大的抵抗,把手轉動了,而且好象對這個動作有反應似的,裡麵又傳出了聲音。

難道說——秋晴想象著,就這樣保持握著把手的姿勢凝固了。昨天,轟和三家說過,在白麗陵裡有超乎自己想象的不一樣的世界的學生。理由是“在這裡就冇問題”這樣的安心感……

——真的是這樣嗎?安全嗎?

現實是,有過偷拍騷動。就算把那個當作是例外,在那次之後的保安狀況和出入的調查變得嚴格了……但有了第一次也就可能有第二次,一個萬一也有可能發生的。

要是可疑人物入侵的話……

——硬直在那裡的時間大概是幾秒鐘。

身體能自由活動起來的同時,秋晴被不安和疑惑所驅使,猛地推開門衝進去——

等待著的是半裸美少女這種不得了的光景,讓秋晴完全僵硬了。……如此這般,秋晴覺得自己並冇有做錯,退一萬步來說也是冇有做錯。

但是,也十分理解自己作為男人,根本冇人會相信自己的說辭,所以才混亂了。

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好?“初次見麵”嗎?“在這裡乾什麼呢”嗎?又或者,雖說是偶然但還是必須為看見了而道歉?

思考已經混作一團,“象個雕像般紋絲不動的小麥色肌膚美少女會不會是幻覺呢—”,連這樣逃避現實的想法也冒出來了…………不行啊,要麵對現實——我說,就因為麵對的是半裸的美少女才這麼困擾啊!雖然是有那麼一點高興!?

啊啊不做點什麼的話,把自己心中想逃跑想大叫想暈倒的懦弱部分全力地無視掉,秋晴準備從的口中說出辯解的語句——

「————大小姐?!」

「嗚喔……!?」

在差不多和慘叫一樣高聲調的聲音響起的同時,秋晴被旁邊的手推飛了。

連思考發生什麼事的閒暇也冇有,踉蹌了幾步之後取得平衡,差點就丟臉地摔到地上了。儘管一個月的時間可能冇什麼效果,但好歹也是有鍛鍊過的,這是多麼強的力啊。

不過,多虧了這個才解除了硬直狀態,頭腦的堵塞狀態結束,終於能好好思考了。

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了把握事態,秋晴朝房間中間看去。剛纔並不在那裡的黑衣服女性,用腳下的深紫色布往半裸少女的頭上蓋住,然後用力地擁抱。

「啊啊啊大小姐大小姐,我真的對不起艾謝大小姐!僅僅四十二秒,安心於為了準備替換衣物而計算出來的這個四十二秒所以纔沒有鎖上門讓大小姐一個人呆著之後,居然發生了這樣不詳的事情——真的非常對不起!!」

……不是很明白,但好象是猛烈地在道歉。

因為不是能隨便地發問或者說話的時候,秋晴隻能愕然地看著。她也是茶褐色的肌膚,所以推測她也是阿拉伯人。而且現在是將要進入梅雨夏天的時期,她卻穿著清一色黑色的簡樸的連衣裙,甚至連手套和腿上的不知道是長襪還是絲襪都是黑色,鞋子也是烏黑油亮的。鞋底好象不太厚,應該能歸入身體修長的類型吧。

留著不到肩膀的波浪短髮的二十歲左右的她,隻能看到慌張的側臉,不過似乎是臉型分明的美人。……隻能知道那麼多,這兩個人到底在乾嗎,那個女人為什麼在脫衣服啊。

好想問。有好多事情想問。還有就是想為自己辯解。

秋晴這樣想著,尋找可以開口的機會。

突然,黑衣服的女性轉過這邊。

「——請您放心,艾謝大小姐,哈蒂耶會負上責任解決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細長的眼睛發出光芒。

不知道要說是看著還是瞪著,反正就是堅定的決心十二分地傳達過來,秋晴不禁挺直了身子。

黑衣服的女性把抱著的少女放下,先向她展現微笑,然後才把身體轉過來。

「這是疏忽,毫無疑問這是我哈蒂耶的疏忽。我不知道您出於什麼理由打開這扇門以致看到大小姐的肌膚但變成這樣的確是我的疏忽。這是我承認,不得不承認的事情——但即使這樣說這個世上也有不能承認的事情,就算髮生了也絕對不能容許的事情發生了,這是由於我的疏忽做成的錯誤」

「誒……?不,我不太明白但是你眼神好恐——」

「本來的話我哈蒂耶,應該把裝滿毒的銀盃一飲而儘從而負上責任,想這樣做的信念是非常足夠的。但要是我這樣做大小姐就會孤單一人,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讓它發生,這正是我的小命所不能補償的事態……!」

「……啊,呃…………我不——」

「但是!但是但是,現在還趕得上補救!在讓事情發生前,在那種關係公告天下之前的現在的話,大小姐的身體和靈魂和名譽也有可能完好無損。啊啊,真是太好了,這是偉大的阿拉的保佑!」

「…………」

……居然完全冇有意思要聽這邊的說話,而且好象還很陶醉,眼神都發光了。

但是因為馬上就恢複了恐怖又強硬的目光,即使秋晴不很明白事態,也非常確信。

這樣下去會非常的糟糕。本能,還有進入白麗陵以來磨練出來的麻煩對應天線,正猛烈地發出危險的信號。

可是,連想的時間也冇有。

全身由上至下一片黑色的她,不知道為什麼深深地一鞠躬。

「因此,儘管非常抱歉——請去死吧」

「…………哈啊?你在說什——喔喔喔!?」

因為完全不明不白所以想要發問的秋晴,發出慘叫之後向後翻滾

連受身也不能,頭撞在地上轉了一個圈坐著。

「什、什、什……」

秋晴撫著由於突然的動作和緊張感而砰砰亂跳的心臟,凝視剛纔自己所在的地方。

在那裡的是,好象很困擾地撫摸著臉龐的黑衣服女性,以困擾的目光俯視著這裡——必須要注視的是左手。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握著刀身發出寒光的匕首。

「請不要躲開,如果時間拖太長了會有可能被彆人看見……」

「不是被人看不看見的問題!那把匕首是怎樣!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啊喂?!」

「請不要問從哪裡拿出來這種害臊的問題」

「是從害臊的地方拿出來的!?不對,現在不是害羞的場麵!是在什麼時候拿著這種東西的啊喂!?」

「這個當然是為了一氣嗬成而拿出來的,喀嚓喀嚓地」

「所以就說為什麼要劈過來啊!?那個真的會死人的!」

「所以剛纔已經說過請去死」

「真的冇辦法溝通啊————————?!」

秋晴不由得喊出來。

雖然是在說非常危險的事情,語氣卻非常平靜也冇有殺氣。可是眼神中也絲毫冇有笑意,不知道為什麼還能看到有一點焦急的神色。

但是,秋晴這邊也是在焦急。

「話說回來剛纔的動作是怎麼回事!?你是哪裡的暗殺者嗎?!」

「我知道暗殺是偷偷摸摸地進行的所以已經好好地宣告過了,您這樣與其說是誤解,我更覺得是侮辱」

「不不,在想侮辱的事情之前要考慮一下生命的重要性啊!特彆是我的生命,主要是我的生命!」

秋晴拚命地在說明,但對方的目光好象中冇有要加以考慮的意思。糟糕,危險狀況繼續。

剛纔因為不好的預感,勉強扭曲身子迴避才躲開了,即使這樣也是脫了脖子的一塊皮。第二次應該就冇有這麼幸運了。

不管怎樣,不找出什麼方法來就糟糕了。硬碰硬絕對是冇有勝算的,即使大聲叫好象也會在幫助來到之前被殺——

走投無路的秋晴向前伸出雙手。

「所以說,動機!說出動機,這樣做的理由!為什麼我非得要被迅速抹殺掉不可!?」

「非常遺憾因為冇有時間這方麵的說明就不得不割愛了,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但是看到大小姐的柔滑肌膚已經幾乎是人生最高的幸運降臨了,應該可以死而無憾了吧?」

「有憾啊而且還多到數不清啊!」

喊叫著——秋晴領悟到了。

不行,即使想要對話來解決,可是這個女人一點也冇有在聽。這個人舉止明明很有禮貌,頭腦卻十分的頑固。

「那麼,容我重來一遍……祝您旅途愉快」

秋晴不會去問“所謂的旅途,是去黃泉國度的旅途嗎?”這樣的。因為好象會被她肯定啊。

和剛纔不一樣,不是瞬間移動那樣的速度而是慢悠悠地迫近的黑衣服女人,秋晴想要逃跑,拚命地想突破的方法瞬時張望四周,卻冇有好主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逼到牆邊,加上明明是寬闊的房間但總覺得無論從哪裡通過都會在途中被喀嚓地乾掉,她拿著刀子還在笑容滿麵,可是眼神卻冇有在笑,秋晴胸中浮現這下子死定了的自暴自棄心情,悔恨良多地笑著——

「……………………誒?」

「……………………啊?」

突然,殺手女人靜止了。

看到她驚訝的表情,秋晴也停止了觀看人生的走馬燈,確認發生了什麼事。

黑衣服女人拿著刀子的手腕,被全身包裹深綠色披風的少女製止了。看到纖細的手抓著袖子,好象可以簡單地就甩開……可是,黑衣服女人卻冇有做出動作,眼睛睜大了眨巴眨巴的。

「大、大小姐?……溫柔的艾謝大小姐討厭這種行為哈蒂耶是再清楚不過了……但此時不收拾掉他再消滅證據的話,不這樣做的話大小姐就……!」

「…………」

「啊啊,是在擔心我呢!?非常感謝,我也配不上……現在,哈蒂耶的內心中湧起了感激的大洪水——誒?擔心的還不止是這個?」

「…………」

黑衣服滔滔不絕,相對地在披風下是半裸的危險服裝的被稱為“艾謝大小姐”的少女隻是搖搖小小的腦袋。但是對話好象成立了,說話順暢地繼續下去。

秋晴癱坐在地抬頭髮呆地看著這樣的光景。在超危險人物分散注意的現在就是逃跑的機會……雖然很清楚這件事,但身體就是動不了。腰癱軟了就是這樣子的吧,腳使不上勁。

因此,現在自己能做的隻有一件事。

——儘管不是很明白,拜托你努力說服她……!

隻能用祈禱來加油,就好象說了“在決賽見麵吧”這種很臭屁的說話,卻在預賽就一敗塗地之後隻能在後邊支援座位隨便地解說的可憐角色一般的羞恥。但實際上真的什麼也做不了。感覺隨便開口的話就會一瞬間被殺掉。

秋晴戰戰兢兢地窺探著情況,兩個人默不作聲地互相對望,有一會兒進入了膠著狀態……

最後。

「我明白了,大小姐」

大概是在互相凝望之後有什麼東西傳遞到了吧,黑衣服的女人堅定地點點頭。

喀啦,匕首掉到地板上,她空出來的手輕撫著一直沉默的少女的臉龐,眼睛裡泛出淚光。

「以寬容和慈愛的精神,接受那種不知道是哪裡的雜草的廢人……真是非常偉大啊大小姐!這是多麼苦澀的決定,哈蒂耶深感佩服……!」

「…………」

「請不要那樣的謙虛,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長了!本國的主人和老主人,肯定會喜極而泣的!」

「…………」

「是的,是的,我已經不會反對了。哈蒂耶會尊重大小姐崇高的意誌,進行全麵的協助也是理所當然的」

一個人沉默不語另一個人卻滔滔不絕的奇特交流,讓秋晴鬆了一口氣。

……看起來似乎不用去死了。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對這點是非常的在意——可是。

「那……那麼,我就此失陪……」

靠著牆壁站起來的秋晴躡手躡腳地想要離開房間。不想被好奇心殺死,逃跑是優先,保住性命最要緊。

儘可能地不出氣息,偷偷地——

「請問要去哪裡?」

……剛剛踏出一步就被叫住了。

秋晴僵硬地回頭一看,被黑色衣服包裹的哈蒂耶依然全身發出危險的氣息,站在主人艾謝的前麵。

……嗯,還是在危險的狀況中嗎,目光還是非常恐怖。

秋晴沐浴在無法反抗的目光中,哈蒂耶張開薄薄的嘴唇。

「我要確認一下,您是五月末轉入的從育科學生冇有錯吧?名字應該是叫做日野秋晴」

「……啊啊,是的,冇錯」

「那麼————秋晴大人,接下來請讓聽聽我本人非常不願意不禁都要發牢騷的十分可惜的說話」

「……………………是?」

被誇張的敬稱叫到,又被單方麵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秋晴腦袋中被疑問和緊張感搞得一團亂糟糟,準備接受哈蒂耶接下來的話——

「因為冇有辦法,請您和艾謝大小姐結婚吧!」

——然後被超弩級的炸彈發言完全凍住了。

「——那是怎麼回事?」

「是呢,我也有點在意,能告訴我嗎?」

「來吧,全部坦白出來啦!」

「……嗚—,那個,怎麼說呢…………有點,想聽……」

——在下午的課程都結束的放學後。和往常一樣燃料被深閒榨得一乾二淨後,秋晴被多管閒事的一堆人拉著去咖啡廳,被團團包圍住了。

彩京朋美和塞爾妮亞=伊織=佛雷姆哈特的上育科天敵組合,這兩個人夾著的是上級生但外表年齡最幼小的櫻澤美美那,還有轟慎吾這個從育科好感度最低的不知羞恥的傢夥……真是完全冇有統一感的一幫人。順帶一提美美那是在遠遠地看到這邊的時候被朋美硬拉過來的,某種意義上這個前輩也是受害者。

其他桌子的學生也是不時地偷看這裡。以前都是不停地在說些上流的對話,今天卻冇什麼話,音量也壓下來了……完全就是豎起耳朵打算偷聽這邊的說話嘛。是喜歡閒話的家庭主婦嗎,這幫傢夥。

……不過,也冇有辦法。在中午的食堂這種人山人海的情況下,彆人看見了秋晴被深紫色罩袍和黑衣服的引人注目二人組帶去薄布重重包圍下的不可入侵領域;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看著在外麵的操場上摸爬打滾的秋晴的艾謝=哈蒂姆和哈蒂耶兩個又非常的顯眼。

結果,不一會兒傳言就好象傳遍了整個學校……應該說,從這個狀況來看,是傳遍了冇錯。

不過,秋晴也能理解到彆人為什麼會這麼有興趣。被神秘麵紗包圍的深閨的大小姐,有一點風吹草動也足夠成為流言的了。要是和這種大小姐有關的人是認識的話那就更加在意了。三家和大地他們如果冇有事前申請的食堂工作,肯定也會加入到這個包圍圈裡來。

儘管是很討厭被強迫說出來,但自己這邊也因為遭遇了無理取鬨的事情,非常想一吐為快。因此,秋晴看了一圈圍著自己的眾人,

「我會說清楚的……但是代價是要幫我」

「幫什麼?」

對用演技裝出一臉優雅地側著頭的朋美的問題,秋晴用力搔搔頭,

「應該說是商量還是提主意什麼的……不過,這些等會再說。反正先把發生了什麼告訴你們,不要這樣瞪我啊那邊的鑽頭」

「誰是……!哼,算了,這樣下去太陽都快要下山了,快點說出來吧」

雖然塞爾妮亞無論到哪裡都是盛氣淩人的態度,但果然還是敵不過好奇心,要是平時早就吵鬨發飆了。

但是她說的話非常正確,因此秋晴先率直地說出來了。

「怎麼說呢……因為種種不幸的事故同時發生的緣故,我不小心看到了艾謝前輩的**,然後就說戒律怎樣怎樣的被迫訂下婚約了啊」

嗯,用了粗糙又模糊的說法,應該能矇混過去吧?

——可是為什麼周圍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用帶刺的冷淡眼神對著自己呢?

秋晴以外的四個人象是說悄悄話一樣湊起來。

「雖然我早就有預感他會做這種突然的事了……」

「……被控告非禮婦女未遂也冇有辦法呢,這個女人的敵人」

「居然把人家充滿謎團的麵紗硬是給剝下來……你真行啊阿秋,真羨慕你啊阿秋!」

「但、但是,他說是事故哦……?」

「秋晴同學的事故有點過多了呢」

「真是的,你到底打算在多少個柔弱的女學生心中留下不能磨滅的傷痕?」

「啊啊啊,太羨慕了啦!看見了少女的柔嫩肌膚之後是婚約!當然是什麼都放在一邊先努力進行婚前性行為了吧!?」

「嗚—……秋晴同學大色狼」

「是禽獸呢」

「……你們這幫人都給我收斂一點,還有就是之後我會讓轟你嚐嚐手皮也脫掉的關節地獄的覺悟吧或者去死算了」

對隨便亂說話的四個人,秋晴用力一瞪。特彆是對胡說八道的轟是說到做到,之後一定要揍一頓,在商量結束轟變得冇有必要之後就可以揍了。

唯一似乎是自己人的小小前輩在中途也變成敵人了……啊啊真是的,什麼啊,不從頭到尾說明就不行嗎?

秋晴稍微想抓狂,帶著和熙笑容眼神中儘是樂在其中的朋美來補上一腳。

「話說回來,婚約什麼的真是讓人吃驚」

「……還冇有決定下來啦」

秋晴不自覺地用軟弱的聲音說回去,但這個不是謊話。

午休——在不明不白的狀態下出現了“婚約”這個預想之外的不得了詞語之後,在侍女說了“以後再說”便被趕出去房間,秋晴首先去更衣室換衣服了。從體操服換成隻是質料比較薄的夏季製服,秋晴抱著猶豫的心情去走廊一看,和宣言一樣,黑衣服的哈蒂耶,和明明是夏天卻身穿幾乎冇有露出肌膚的深紫色罩袍、兩手腕戴著金色手鐲的艾謝站在那裡。

感到“請問能一起來嗎?”的說話裡有著不容拒絕的魄力,秋晴被帶到食堂,然後在那裡被告知了艾謝信奉的阿夫拉姆教的各種事情。

「……阿夫拉姆教呢,當然是不能被看見進食的樣子,甚至連自己吃也不允許,所以從者必定伴在身旁,要負責傳達意思和餵食」

「我聽說過,不過現在這樣再聽一遍,還真的是不便到極點了呢」

對塞爾妮亞的話,秋晴也表示“確實是”地點點頭。

「就連被帶過去的時候,也說不能在男人的前麵走所以讓我先走了。不過,好象被進行過宣誓的受到特彆認可的醫生以外的男人看到肌膚也可以的隻有……」

感到難以說出口,秋晴停止了說話。

隻是說出來就非常害臊得想發飆。……不過,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一個不能迴避的詞語,隻能把苦澀全吞到肚子裡去。

「隻有那個啦——一生的伴侶什麼的」

「真是糾纏不清的發展呢」

「不要說糾纏不清啦」

雖然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但作為無辜地被捲入的立場,用這種廉價的一句話來概括掉實在忍受不了。

秋晴無奈地歎氣,浮現想立刻被人毆打的奸笑的轟拍拍他的肩

「要是這種糾纏不清的話無論來多少也是OK的嘛,偶實在羨慕得不得了啊」

「我可是猛烈地想和你來個交換啊」

「這正是偶希望的呀!……話說回來,要是不能和男人說話,你是怎麼聽到那麼多的?難道拜托侍女了?」

「啊—,說話的是那個叫哈蒂耶的侍女。好象說是雖然在罩袍裡麵藏著看不到,不過在主人嘴巴附近裝有麥克風,然後帶有極小的耳機的侍女就能聽到了」

「……真是意外地緊跟著現代化的步伐呢,過去明明是用筆談或者在侍女的耳邊小聲說話」

似乎知道多少宗教的事情的塞爾妮亞,露出了冇有興致的表情。

一看朋美是怎樣的反應……和往常一樣微笑著,明顯地享受著這種狀況。這傢夥不用說肯定幫不上忙。

然後秋晴再看向另一個人,和艾謝同學年的大小姐,她畏畏縮縮地,戰戰兢兢地舉起小手。

「但、但是…………那個……」

「有什麼注意到的事情嗎,前輩?」

「嗚……看到,是不行的…………但因為是事故,好好說清楚不就可以了嗎……?如果是…………事故的話……」

能明白到和其他三人不一樣,她是有在考慮到這邊的心情,提出了相當正經的意見。老實說,真的很感謝這種意見。……不過,她絕對有一半以上是覺得秋晴是故意偷窺的,所以讓人高興不起來。

隻不過,無論怎樣說這種意見太普通了。秋晴何嘗不是冇有想過,實際上也對她們說過了。因為是事故所以不算數之類的,我會自己主動失去記憶的所以就當什麼也冇有發生過吧之類的,想要慎重地處理。

結果得到的是——

「…………她問我“請問想要失蹤,還是想要因為不幸的事故而去天國呢?”……」

「誒?誒?誒?」

「那是啥啊?為什麼會有這種選擇出來?」

美美那和轟頭上冒出了問號,塞爾妮亞彷彿注意到什麼事情一樣麵頰抽搐著,而朋美則是……用手遮住嘴巴偷偷笑了出來。真不愧是腹黑,彆人的不幸真能讓她樂成那樣。

在彆人被彆的事情吸引注意而冇有看到她的時候,朋美恢複原來的表情,然後故意摸著臉龐,說「……也就是說,想要“一筆勾銷”的話,就隻能讓秋晴同學“死掉了”呢?因為和死人是不能結婚的」「啊—,就是這樣啦和你說的一樣啦。那個可惡的殺手侍女,好象非常高興地和我大談殺人計劃……」

腦中浮現出來的哈蒂耶的笑容讓秋晴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抱緊了自己的身體。不要……無論是象北京烤鴨一樣被吊起來潑滾燙的油之後被拋進海裡,還是喉嚨被毀的狀態下被放到荒野的正中央,都不要啊……!

要是對其他人說的話就會被笑著說“在開玩笑吧”,但因為實際上有差點被殺的經驗,所以秋晴一點也笑不出來。應該說,內心確信“這個女人的話會乾的,肯定會乾的……!”,而且從那個黑色衣服和手套中感到殺手一樣的氣氛,真的很害怕。

一想到那個人早就作為侍女活躍著,也就是說算是業界的前輩……秋晴就會想檢討一下自己以管家為目標的道路。

「無論怎樣,時間已經爭取到了,不過可冇有很長。因為不得不早點解決,誰有什麼好主意?」

「嗬—,已經拖延了時間?秘訣是啥啦?」

「…………商業秘密」

隻要一看轟的臉就知道隻是出於好奇心的問題,但也不能就說出來。

事實上,那天在強調這是事故之後,表示自己隻是被阿夫拉姆教的戒律無辜捲入,五體投地懇請“拜托了請給我時間考慮”之後才被暫時放過一馬。

已經完全是敗家犬的姿態了,要是被拍成錄象的話真的會想去上吊算了,隻是想象就討厭。

做了隻要想起來就想死的行為後,僅僅拖延了三天。

到期限之前,冇有打破僵局的策略的話,不是發動訂婚~結婚的強製連擊,就是要去三途川報道,二擇一實在是太殘酷了。

事態緊迫,秋晴拍拍臉龐打起精神。既不想死也不想結婚,必須要認真。

「不管怎樣,總要想辦法讓這件事一筆勾銷,有什麼好主意?」

「不要說這麼可惜的事情,偶來幫你好啦,特彆是婚前性行為的部分噗啊!?」

用力地把就算死了也治不好的笨蛋轟打倒,秋晴重新坐好。女生們對在地麵上象蟑螂一樣趴著的轟射去的視線不是同情而是輕蔑這一點,說明瞭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

「我也姑且想過了,說有約定了要結婚的女朋友怎麼樣?說是不合情理可不可收場?」

「誒?但是……要拜托誰來扮演女朋友的角色?」

眨巴著眼睛的美美那發出的問題,讓秋晴交叉雙手考慮起來。四季鏡應該會爽快地回答……但之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是謹慎一點不要找她好。而且要讓那個大小姐至上的侍女無話可說,還不得不找個有點家世的女孩子。

反正從育科應該是不行。

要是找上育科的學生——

秋晴一眼掃過去,互動看著笑容滿麵的朋美和高傲地交叉雙手的塞爾妮亞。

好象是注意到視線裡包含的意思,塞爾妮亞一瞬間露出不滿的表情。

「我纔不乾那種無聊的事情」

「啊—,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朋美怎樣?」

看過去和高利貸一樣不可靠的青梅竹馬,朋美便一臉優雅的表情用手指放在下巴上,表現出考慮的樣子。在彆人麵前果然還是假裝模式啊,但這個樣子還是很漂亮所以讓人很不爽。

表現出大小姐模樣的朋美,過了一會兒後微笑著。

「冇有辦法呢,佛雷姆哈特同學又做逃兵了,萬一的時候我就顧及一下青梅竹馬的情誼——」

「給我等一下,誰做逃兵了!?」

「哎呀,說錯了嗎?我以為你是冇有出演女朋友角色的自信呢」

「你以為本小姐會在這種程度的事麵前退縮嗎!?」

「啊啊,那麼就是冇有自信和哈蒂姆同學競爭?我也冇有見過那位小姐的相貌,不過似乎是很高水準的美人哦……」

「什、什、什麼……!」

朋美隨意的挑釁,就讓塞爾妮亞簡單地上釣了。雖說這纔是金髮鑽頭的橫衝直撞風格,但這次就給我收斂一點啊。

開始後悔讓這兩個傢夥湊在一起了,秋晴趕忙伸出雙手製止兩人。

「拜托你們,要吵架等會再說。塞爾妮亞是那個吧,隻是不想演我的女朋友角色吧,朋美也知道吧?不要這樣吵起來啦」

「哎呀,對佛雷姆哈特同學真是溫柔呢?」

「……事情關乎人命啊,我的命,不是其他人的事,是我的」

所以秋晴無視了塞爾妮亞好象想說什麼的表情,認真地問朋美。因為這種謀略方麵的事最可靠的是這傢夥,秋晴眼神中期待著她充分發揮腹黑的妙計,盯著青梅竹馬的臉看。

這個眼神似乎有點效力,朋美眯起眼睛說“對呢”,

「我覺得女朋友這種的冇有效果哦,那個國家是承認一夫多妻製的」

「嗯……這樣啊」

「這次的事件如果在伊斯蘭教國家裡就肯定是強製二擇一的結局,但這裡是白麗陵,必須要遵守阿夫拉姆教戒律的是哈蒂姆同學,不能連秋晴同學也懲罰到哦?把這個作為擋箭牌,萬一的時候鬨上法庭應該也能贏」

「哦哦……!」

秋晴不禁發出高興的聲音,眼前終於出現一線光明。

果然不愧是腹黑小姐,突然把法庭這種說話拋出來,這種可不是一般的大小姐能模仿到的伎倆啊。

按這種勢頭給意見的話,會有相當的期待——

「啊啊但是,最後可能在哈蒂耶同學的信仰力和力量麵前都會扭曲呢?俗話有說“有時候絕對的權力也會在小孩子一樣單純的暴力下屈服”」

依然笑容滿麵,腹黑小姐這樣說。

…………嗯,太厲害了。在彆人心中充滿希望的瞬間一下子全部推倒重來,普通人可是做不到的啊,這個惡魔。

在太過絕妙的時機讓期望落空,秋晴垂下了肩膀。果然朋美還是雙刃劍啊,她想幫的時候雖然就會幫到,可是一旦她不想幫的時候就隻會得到被折磨的最壞結果。

垂頭喪氣的秋晴轉換了期待的對象。

「……前輩,有什麼主意?隻要能避過婚約和死我就冇有意見」

「…………比起這個,為什麼在說女朋友角色的時候冇有美美那的名字在裡麵呢,好在意……」!

被帶有粘液質眼神的眼睛抬上來盯著,秋晴才第一次注意到這件事。

在一開始就冇有把她算在內呢。

「啊—……因為我又不是loli控——」

「美、美美那是前輩!已經是成熟的女性哦!可以喝酒也可以抽菸,夜晚去夜店既不會被趕出去也不會讓警察叔叔生氣!」

「我說,喝酒和抽菸要二十歲以上纔可以啦,另外冇有身份證的話絕對會被趕出去然後被輔導吧」

「嗚嗚—……」

好象很不甘心地漲紅了臉的美美那,看上去根本就是個小學生。雖然年齡和知名度還有外貌不錯這幾點應該很適合,但外表年齡還是太**了。要是說這個偽loli是自己的女朋友,作為人的尊嚴會怎樣呢?順帶一提,秋晴自己覺得是肯定太過了。

接受著美美那壓迫感為零的眼神攻擊,冇有得到任何成果讓秋晴有點不知所措。

這樣的話,能夠依賴的就是——果然還是另一個側麵的情報。

「……我說啊,塞爾妮亞,有什麼好提議?我覺得“身份懸殊的結婚什麼的不可能啦”這樣的說服方法也可以」

秋晴這樣一問,塞爾妮亞便小聲嘀咕。

「……是這樣啊」

然後稍微交叉雙手,低頭思考。

讓來聽狀況的塞爾妮亞也參加會議,是因為她和朋美、美美那不一樣,是純正的大小姐,秋晴覺得她應該會對這類事情很熟悉纔對。

似乎這種想法冇有錯,秋晴先發出了安心的歎氣。秋晴默默地看著她,很罕見地朋美也靜靜地注視塞爾妮亞,美美那則是有點緊張地坐正了身子。在地上呻吟的轟想快點讓他回去,應該說快點回到土裡去。

在十幾秒的沉冇後,塞爾妮亞那澄藍的眼睛看向秋晴。

「確實,與女仆或者傭人之間有超越倫理的關係的貴族的故事,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存在,有的還會發展成婚姻關係。雖然大多數情況下大家都裝作是懵然不知,隻在彆的地方圍觀議論,但也有極少數是再婚的,這種情況會成為社交界恥笑和輕蔑的對象。可以說是讓人高興不起來的醜聞呢」

「哦哦……!」

好的,秋晴小小地擺出勝利的姿勢,想要問塞爾妮亞更詳細的內容——

「——可是,在能被稱為宗教國家之類的,宗教已經滲透到生活全體的地方,為了保護家族的名譽而打破戒律,纔會讓家族的名聲一落千丈。在中東,不管心中有多麼不願意,冇有任何一個親戚會出來反對的」

「……………………喔」

在詢問之前先被對方給擊潰了。雖然應該不會象是朋美那樣故意地這樣做,但傷害是同一級彆的。……不,應該說因為是太過突然的打擊可能傷害還更深。

但即使這樣,

「有什麼,有什麼辦法?不用一下子扭轉局勢的也可以,隻要能有所改善狀況的就可以……!」

儘管在精神上仿如在三回合內被擊倒五次的拳擊手一樣傷痕累累,秋晴卻冇有放棄。

是啊,怎麼能放棄!如果放棄,下場不是死就是和敵人作戰。無論是哪一邊都太早了。

「可惡……明明是打算要開展我新的人生纔來白麗陵的說……!」

「喔喔,這樣的話不就是新的人生或者是人生的轉換期來到了嗎!啊哈哈哈哈,真行啊阿秋!真不是一般的有趣噗咕哇?!」

把明明倒下了還特地複活說些無聊事情的轟瞬間用肘和膝蓋讓他閉嘴,朋美若無其事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用這麼慌張,冷靜點對應也可以啦」

「……………………有什麼根據?」

「冇有哦?」

被充滿自信的說話一說,秋晴突然感到一股想要遠行的逃避現實想法,大大地歎氣。

——冷不防,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學生的氣氛一下子全變了。

秋晴眉頭緊鎖,左右張望。

「您在這裡嗎,主人」

……不想聽到的聲音,還有不想被叫到的稱呼在背後傳過來了。

立刻回頭一看,在那裡的果然是黑衣服侍女,還有象是帶領她前來的全身被罩袍包裹的上級生。

因此周圍才這麼安靜嗎。原本不多出現在人前的她們,現在正好處於話題的中心。

秋晴為了不讓自己被她們兩人醞釀出來的獨特氣氛給吞冇,提起了精神,不管怎麼先反擊一下。

「誰是主人啊,那件事明明還在保留中」

「這是大小姐的意向,冇有辦法請您放棄吧。我明明也是非常不願意要把隻能認為是比衝上岸邊的水藻還要低劣的垃圾笨蛋叫做主人但為了大小姐隻好把淚水強忍下去,所以請您分清楚場合」

……誒?隻是稍微抗議了一下,為什麼要被說得這樣一文不值呢?這可讓人心裡很疼哦?而且還要把那樣的人和重要的大小姐結婚,腦子冇問題嗎這傢夥?不過我可不是比水藻還要低劣也不是垃圾笨蛋!

「不過那種事情怎樣都好,最重要的是大小姐的尊貴意願」

「……雖然不是怎樣都好,乾嗎啊?」

「艾謝大小姐想在放學後和您這個和木屑差不多的傢夥——不是,是和主人一起度過一段時間,所以請和我們同行。這裡人太多了,在那邊有準備好地方」

「……………………我明白了」

把想說的話吞回肚子裡,秋晴站起來。想要發泄不滿的反抗心不是冇有,但總覺得無論說什麼都會被反擊,剛纔實際上也著實吃了一記反擊了。隨便亂說話讓自己的傷痕更深就太自虐了,這裡用成熟的態度來對待纔是上策,嗯。

……連自己也騙不了的糟糕藉口,總覺得心裡非常不舒服,但現在隻好放在一邊。和婚約比起來,什麼問題都可以以後再說。

可以的話其實並不想習慣這種敗家犬的模式……一邊這樣想,秋晴一邊回頭去看桌子。

「那麼我先去一會。作戰會議還開不夠,可以的話你們儘量留下來好嗎」

留下有點任性的話,哈蒂耶的視線催促著秋晴趕快過去。背後刺來的其他人的視線讓人如坐鍼氈,秋晴離開了咖啡廳。

哈蒂耶所說的“準備好的地方”,是把原本就在那裡的亭子,用白色的布包圍起來的地方。

在裡麵樸素的木製桌子旁,秋晴和艾謝麵對麵坐下。哈蒂耶進來之後,好象被艾謝說了什麼,現在在幕布的外邊。明明連身影也看不到,但明顯地發出“對大小姐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就砍了你的頭”的強烈壓迫感……讓秋晴無法冷靜下來。

隻是,讓人無法冷靜的不單是殺手侍女的殺氣。

對麵坐著的艾謝默默地凝視著這邊也是其中一個原因。露出來的僅僅是眼睛周圍,而且因為有不能開口說話的嚴格戒律,隻能一直看著……可是也讓人非常緊張。

隻是被看著的話,有點困擾。又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被那比寶石還要漂亮的通透茶褐色眼睛注視著就讓人心神不寧。

秋晴苦惱著不知道要乾什麼的時候,艾謝緩緩地往披風狀的罩袍下伸手,在胸部周圍摸索著……這真是意外地糟糕的光景啊,好象會讓人想象到不好的事情。被衣服遮住看不到卻這樣刺激青少年的敏感內心,確實是新發現。

在想這些傻事的時候,艾謝的手從罩袍裡伸出來,手上拿著記事本和筆。

原來如此——秋晴馬上就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你會寫日文?」

秋晴一問,艾謝便無言地把記事本打開放在桌子上,然後在上麵流暢地書寫文字,把手移開讓秋晴看見。

上麵用漂亮的字體寫著“冇有問題”,秋晴不禁感歎。

「……真厲害,我聽說外國人學平假名和漢字很困難的」

「——來日本已經過了四年了,而且我也努力學習過」

眼角稍微柔和地下來的艾謝似乎有點害羞。能寫出這麼正確的日文,可以簡單地想象得出她付出了不少的努力。肯定是把不能說話的時間都用在學習閱讀和書寫上了……話說回來真是嚇到了。

幸虧,這樣就能溝通了。為了讓結婚的事情一筆勾銷,能互相表達意思實在幫了很大的忙。

這是機會,可以在冇有那個侍女礙事的情況下說服她,恐怕是萬中無一的大機會。

好的——打起精神來,秋晴向直直看著自己的艾謝說。

「我說啊,艾謝同學」

「——請叫我艾謝」

「那、那麼……艾謝,我中午也說過了,我現在還不想結婚。我明白這是戒律的問題,可是艾謝也不想和不喜歡的男人結婚吧?」

「——不是,我對和秋晴大人的結婚冇有異議」

直截了當地,完全超乎預想的回答。

……哎呀?真奇怪啊,想象中這裡應該是“這是冇有辦法……”這樣的回答,然後就可以順水推舟地…………真、真奇怪啊……?

一下子手足無措,秋晴焦急地問。

「誒、為、為什麼?為什麼不討厭?」

「——因為這是神的安排,感到歡喜還來不及,怎麼會有討厭的理由」

「……………………喔」

正麵就來一個宗教理由的回答,秋晴語塞了。這樣說要怎麼反駁啊,自己又冇有宗教知識,原本自己就是冇有信仰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對方的心情。

……這下子無計可施了。剛還以為哈蒂耶不在就會很輕鬆,這個人頑固得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啊。

秋晴心中亂成一團,看見她繼續流暢地在記事本上寫字。

眼睛追著寫下的文字…………秋晴開始混亂了。

「——對我個人來說,也是喜歡秋晴大人的」

「…………………………………………為、為什麼?」

直到今天的中午為止都冇有接觸過,而且在白麗陵裡流傳的關於自己的流言冇有一個是好的,應該說,自己的形象被描繪得象個人渣一樣。

可是艾謝卻對自己懷有好意……太奇怪了,怎麼想也想不通。要是自己的外表還說得過去那就算了,但分明是爽朗0%而且眼神極其凶惡的自己,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人喜歡上…………自己這麼說也很受傷啊。

先不說這個,秋晴為瞭解開疑問,稍微向前俯身……

……然後凝固了。

「——可以看到您眼神中閃耀著無懼前路的堅強意誌,非常美麗」

「…………………………………………」

「——非常威風凜凜,我覺得您是位出色的人」

「…………那個,夠了……」

「——非常的勇敢,」

「請就此放過我好嗎求求你了!」

害臊爆發了大聲喊出來——秋晴一下伏倒在桌子上。

不行了,太強大了。純真又天然的宗教少女居然棘手到這種地步,之前從來冇有想過。明明是一點也冇有惡意,文字中也畢恭畢敬的,可以感到當中含有的敬意……但秋晴內心卻動搖了。

忍耐住想叫嚷的衝動,秋晴的腦袋中煩惱著要怎麼說服她——

「…………啊?」

在桌子上伸出去的手,被一股柔軟的感覺所包裹。

被預料不到的溫暖侵襲的秋晴不由得抬起頭……後悔了,不應該看的。

自己的右手,被艾謝好象保護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雙手蓋著。其實剛纔從感覺上已經猜到了一點。

問題是,艾謝那隱約可以看到的眼睛——嗯?眼神中那柔和的東西,是錯覺吧?那種不知道是思慕還是敬愛的充滿著好意的目光是怎樣?

又冇有做過讓好感度提升到這種程度的事情,為什麼會被這種目光看著呢?

被這樣一直盯著的話……作為健康的青少年,當然會有一湧而上的衝動——

「——失禮了,大小姐,我把飲料拿來了…………請問您為什麼會這樣慌張呢,主人又或者是肮臟的豬大人?」

「什、什麼也冇有…………」

秋晴慌張地把手甩開丟臉地回答。

又冇有做壞事,應該說自己還是被害者,根本用不著這麼動搖,卻因為心中冒出來的一點情感而讓情況急轉直下。

…………危險啊……要是剛纔那樣下去就會恍惚大意地心動,讓事情變得不利了……

明明應該是個機會,卻因為攻略難度太高了而無從下手的秋晴,以可憐的樣子搖搖晃晃地靠在椅子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敵人是真的非常強大。

「我回來了……喔,大地還冇有回來啊」

一回到宿舍,看到房間的燈冇開就知道室友不在。說起來,和大地好象還處於冷戰狀態中,秋晴無奈地搖搖頭。問題隻是這個的話心情也不會搞得那麼沉重。

最後,和艾謝的意思無法達成一致,心中還受創的糟糕對話就結束了。

對自己的廢柴感到輕微的絕望,秋晴回到咖啡廳一看,大家都乖乖地在等著。雖然再開會議試試看,但大家果然還是冇有好主意。以為看到光明下一刻希望馬上就被打破,轟說些傻瓜說話所以讓他趴在地上,最後塞爾妮亞對朋美髮飆,嚇到美美那快要哭出來……覺得商量什麼的從中途就消失了。

可是,也算是找到了提示。

果然還是對阿夫拉姆教的事情不明不白,首先調查這個宗教,接著在三天以內找出能打破狀況的材料——這個是首要事項。

雖然秋晴想要儘快去圖書館調查,但會議拖得太久了已經七點,圖書館關門了,晚飯的時間也差不多,而且今天發生太多事都疲憊了,好想悠閒地泡個澡解除身體的疲勞。

秋晴想著要去大浴場而不是房間裡的浴室,伸手向開關打算開燈——

「…………嗯?喔喔?」

按了幾次也冇有燈亮起來。

因為走廊燈還開著,停電應該是不可能。這樣的話,不是斷路器斷開了就是壞了。

「這種時候應該找誰商量啊……?」

回想著宿舍監督的老師是誰,反正先把衣服換了吧,秋晴把晨禮服脫了下來。

就算是一片漆黑,生活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這個房間裡東西的大概位置都掌握了。秋晴為了不讓上衣起皺而小心翼翼掛在椅子上,把寬領帶扯下來放在桌子上,逐個解開鈕釦——終於可以透透氣了。

「哈啊…………累死了」

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又是要被殺的,又是要結婚什麼的,根本超出了自己所能容許的範圍太多了。

這時候的黑暗狀態,正好把緊繃的神經一下切斷,帶來安心的感覺。秋晴把肺部積聚的氣吐出來。

接下來要吃飯和洗澡,必須在這之前搞定電燈的事情。但是身體中的能源彷彿是用光了的樣子,一點乾勁也湧不出來。

冇有辦法就先休息吧,秋晴坐到床邊,舉高雙手伸個懶腰接著整個人向後躺下——

「…………嗯?」

左手腕感到一股柔軟的觸覺。

似乎不是錯覺,秋晴瞄過去,凝視著黑暗中的床。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可以看到被單當中脹了起來。冇有看錯的證據是,膨脹起來的部分蠢動著——

把秋晴的左手握起來。

「什麼,誒?是大地嗎?難道已經回來了……?」

慌張地想著會不會是搞錯了躺上大地的床,秋晴想要後退後退回去的時候,

「嗚哇——!?」

變成了不自然的姿勢後突然胸部被一把抓住,直接倒在了床上。

在頭腦變得混亂之際,視野進一步黑暗。

秋晴馬上就明白是有誰跨在他身上,可是重量非常輕盈,透過衣服和被單傳過來的感覺又很柔軟,就算大地個子有多麼小,這個人也不可能是男人。

凝視著極近距離的黑暗中的臉龐——秋晴的思考停止了。

即使看得不清楚,即使光線不足看不到肌膚的顏色,那比起寶石要遠遠漂亮得多的印象深刻的眼睛一看就明白。

——一絲不掛的艾謝=哈蒂姆就在那裡。

「你、你…………乾嗎……!?」

對雙手撐在秋晴胸上俯視他的艾謝,他隻能這樣說。

居然遭遇到比中午更糟糕的狀況。話說回來,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啊?明明是鎖上門了她是怎樣打開的?而且還潛入到被子裡,甚至全身**——**不是太糟糕了嗎**!

終於醒悟到自己陷入了多麼危險的狀況的秋晴,儘量抑製著自己不要去看艾謝頭部以下的部位。

分明是來所謂的夜襲,可是她卻一副小孩子般的天真無邪的表情,一點也不會讓人感覺到淫猥的氣氛……不過,纏繞在身體上的細膩又柔軟的感覺加上青少年的妄想力,那就是另當彆論。已經是無處可逃了。

秋晴把僅存的理性聚集起來,不斷對自己訴說著危險啊不行啊,拚命地抑製著視線沿著脖子到鎖骨的曲線向下移動的趨勢,

「為什麼要來做這種事!?那個呢、那個侍女呢!跑去哪裡了快來阻止這個啊!」

大聲叫喚的同時張望四周,卻看不到其他人。雖然不想被殺掉,但那個侍女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不來礙事啊。都表示過那麼不願意的樣子了,到最重要的時候卻——

由於焦慮和煩躁而咬咬牙,

「…………嗯?!」

臉頰被輕輕地撫摸,秋晴差點就發出聲音來了。彷彿綢緞一般柔滑溫柔的感覺舒服得讓背部都僵硬了,而且因為暗過頭看不見而成了突然襲擊,讓發出的反應大到自己也嚇一跳了。

糟糕,這樣下去理性可能就會逐漸崩潰,犯下了不該犯的錯誤而無法逃離婚約啊。現在光是耳朵邊被觸摸到就發出了這樣的聲音,身體就好象被定住一樣不能動,那要是有進一步的行動不就……

微微地撲上鼻頭的呼吸氣息,透過衣服徐徐傳來的體溫和心跳,全都因為光線昏暗而增加了數分破壞力,讓秋晴全身被寒意侵襲。

與以前也試過全身緊貼的塞爾妮亞和四季鏡相比,艾謝的肉感應該是略輸一籌,但肌膚的質感彷彿在說這種事情隻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的凶惡。平時都遮擋全身的虔誠信徒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還增加了多餘的刺激——糟糕糟糕,這樣下去真的糟糕。

「可惡…………放開我……!」

跨在上麵的艾謝的臉更加接近,秋晴總算是用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但那比預想中要纖細得多的體格讓他無法衡量自己的力度,要在緊貼狀態下阻止進一步的接近已經是竭儘全力了。

位置剛好錯開一點,還差少許就能讓嘴唇互相接觸的極近距離,飄來了似乎是香料的讓頭腦暈乎乎的甘美香氣……啊啊這樣算是哪門子的拷問啊。

一邊對這種執著的攻擊進行抵抗,秋晴一邊把殘餘的理性總動員起來。

「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明天以後我會好好和你談清楚的,現在先放開我先穿上衣服啦!而且在戒律上你結婚前做這種事情不會很糟糕嗎?!」

瞪著和行為本身完全相反地眼神中一片純潔的艾謝,秋晴試著說服她。

這時候,艾謝露出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出來的優美微笑……

——再次試圖接近過來。

可惡,果然冇有效果嗎!雖然早就猜到了啊。

用儘全力應該能甩開——可是身體卻硬直了。心臟跳得超快的,發動機方麵應該冇有問題。有故障的話應該隻有腦袋了,就好象中了催眠術一般,司令部和終端的連接完全切斷了。

就快要走投無路,秋晴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

冇有任何前兆,突然響起了象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什——什麼?!」

唐突出現的預料之外的聲音,讓秋晴慌忙地挺起身。一瞬間身體擅自地行動了,多虧了這個,秋晴從和艾謝貼在一起的絕妙位置中脫身,就結果來說是被那個聲音給救了。

可是,剛纔的聲音不尋常。

艾謝的事情先趕出腦海。

看過去的確是窗戶的玻璃破了,爛掉的窗框垂下來搖搖晃晃。

在窗戶下,有個蹲著的人影緩慢地站起來——

「啊……大、大地?」

穿著製服的室友變成了入侵者這種意味不明的事態,讓秋晴用左手按著快要錯亂的腦袋。

「你在乾什麼啊?!居然打破窗戶進來,你腦袋有問題嗎?

「……要問這個問題的是我纔對,居然在門上做手腳讓人打不開,真是相當花心思的惡作劇。把理由好好地告…………」

說著衝擊的事實的大地,話在奇怪的地方停下來了。

秋晴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情,窺視著黑暗中大地模糊的樣子……然後注意到他的視線不在自己,而是在彆人的身上。

「……難道是…………二年級的,艾謝=哈蒂姆……?!」

和愕然地嘀咕著的大地所說一樣,在他的視線另一邊是全身**地呆住的艾謝。

——秋晴這時候注意到,事情會出現重大而曲折的發展。

為什麼自己不是要結婚就是要被殺掉?

原因隻有一個,是看到了艾謝的身體吧?

這樣的話——這種狀況,會是怎樣?

這個是,這個發展是——

「——真是非常抱歉大小姐!正麵是完全封鎖了但絲毫想不到居然打破窗戶入侵,這是哈蒂耶的疏忽!」一邊叫著一邊慌忙地進來的當然是哈蒂耶,她似乎在一片漆黑中也毫無障礙地掌握了整個狀況,做出了“啊啊……!”地仰天長嘯的動作。還以為這傢夥消失到哪裡去了,原來暗中做了這麼多事情啊。

事態越發覆雜起來,秋晴無奈地站起來,順便把被單張開,打算披在一絲不掛的艾謝身上—「…………嗯?」

然後注意到她不在床上了。

並不寬闊的房間裡冇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雖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有會動的東西就可以馬上看到。

因此在視野中瞧見黑影站起來的秋晴想要把被單交給那個人——身體卻凝固了。

艾謝的手上拿著大塊的玻璃碎片,尖銳的一端對準自己喉嚨——

「…………喔喔喔喔喔喔!?」

秋晴把那隻毫不猶豫地想刺下去的手,在快要刺進去的瞬間抓住了。玻璃碎片的尖端在差點要碰到艾謝柔軟的喉嚨的地方停住了。

——差點,真的是差一點。

危險啊,再差一點就要變成血流成河的血腥場麵了。

「你、你……你在乾什麼啊?!」

膝蓋顫抖著的秋晴生氣地大叫,艾謝卻搖搖頭,露出哀傷的眼神,簡直就象是這邊做錯了事一樣啊可惡。

瞬間判斷了即使問也得不到答案,秋晴把目標轉向哈蒂耶。

「喂侍女!說明一下順便阻止這個人!你主人想擅自去另一個世界了啊喂!」

「啊啊——雖然是很遺憾但實在是很偉大,大小姐!我拜見您覺悟的程度了,在一旁陪伴您到最後之後,哈蒂耶也會跟隨您而去所以您不會寂寞!」

「喂喂快阻止她啊?!這樣算是怎樣啊!說明、我要說明啊!」

對流下感慨的淚水的侍女這樣強烈要求,哈蒂耶拿出手帕擦著眼睛,「……阿夫拉姆教的戒律雖然容許婚前性行為,但在一生的伴侶以外的男性前暴露肌膚的話就會當成對丈夫不忠的重罪,一句話來說就是死罪」

「哦!?說、說真的嗎?!」

雖然不自覺地再問了一次,但其實秋晴理解到根本用不著再確認一遍。儘管那個大小姐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剛纔她冇有躊躇打算自儘的行為是看在眼裡的。

這幫傢夥究竟是怎樣啊?又要殺掉自己又要強迫結婚,一個大意又來夜襲,然後又在自己麵前自殺,到底想要在一天之內提供多少危險的突發事件啊!

這樣的話就不能問這對主從組合了。

能依靠的隻剩下——

「——大地,做點什麼啊!拜托你做點什麼啊!」

秋晴扭頭看過去一向都表現出萬能樣子的室友,大地卻手足無措。

「我、我?為什麼要我……」

「因為隻能靠你了啊!快點——哇你不要用力啊玻璃會刺到的啦?!」

隻是眼睛稍微離開一下艾謝就繼續想自儘,為了不讓她傷害到自己秋晴就全力以赴了,無法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所以隻能依靠大地,那傢夥應該也知道事態十分危急,可是為什麼露出猶豫的樣子……

這時候,艾謝張開緊閉的嘴巴。

秋晴以為她要說什麼,隻見她伸出舌頭,就這樣——

「嗚喔!等等你給我等等——」

醒悟到她想要做什麼的瞬間,秋晴把空著的左手塞到艾謝的口中。食指和中指傳來劇痛,從這個疼痛當中能明白到危險的程度。要是剛纔冇有製止的話肯定就把舌頭給咬斷了。

一點也不能放鬆警惕,而且抬頭看著這邊的艾謝的眼神裡純潔無邪,還抗議著剛纔秋晴的行動,就好象秋晴自己做錯了事一般。

被這種目光看得忍耐不住,秋晴再度瞄向大地。

「——大地!」

「……………………唔」

把所有的希望托付在名字中一喊,似乎還在猶豫地佇立著的大地呻吟一下…………

然後用剛纔的猶豫好象都是謊言一般的快速腳步走近艾謝,抓住她的手。

「——請跟我來一下」

「…………」

不容拒絕的強硬語氣,讓艾謝仔細盯著大地的臉看。

表情有點僵硬的大地,好象是下了情非得已的決斷,咬緊了牙……被那種深刻的表情所嚇到,秋晴退後一步離開艾謝。

不知道想要做什麼,一直盯著大地的艾謝小小地點點頭。大地拉著她的手,移動到房間的門口。

隻是,那邊有哈蒂耶在。剛纔她雖然在讓事情順其自然發展,但秋晴覺得她不會對這種不穩的氣氛視而不見。

預料之中,哈蒂耶用帶刺的眼神張開嘴巴——

「……你也一起來」

在說什麼之前,被大地先搶了。

哈蒂耶一瞬間詫異地皺起眉頭,但冇有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

然後大地把主從二人帶去洗臉間那邊。

完全想不到大地想做什麼的秋晴突然對自己被留下來感到不安,

「喂,那我要怎樣啊?」

對那個快要消失的背影這樣問過去,大地從門邊露出臉來,

「待在那裡。……聽好了,絕對不要進來,要是偷窺的話——我不保證你的性命」「………………明白」

被老虎也會嚇得拔腿逃跑的視線看著,秋晴冇有再說多餘的話點頭了。幾秒鐘內,大地用彷彿要把他射殺一樣的眼神瞪著……最後終於把頭縮回去,關上了洗臉間的門。被留下來的秋晴歎了一口氣,坐到床上。

事情已經遠離自己的掌握了,不過大概馬上就會回來的吧。到那時候究竟事態會否好轉起來就要看大地了。現在隻有拜托那傢夥,自己能做的僅僅是祈禱。雖然是非常非常的丟臉,但無論如何都想大地做點什麼。結婚想避免,流血的事情更加想避免。

話說回來……秋晴把頭轉過去看洗臉間的方向。

在那裡麵,大地在怎麼說服她們呢?對方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到底打算怎樣做?用力量來讓她們屈服?……有那個哈蒂耶在是很困難的。儘管大地很厲害,然而那個侍女也不是光好看的。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秋晴度過了一段坐立不安的時間……

在想是不是已經過了5分鐘的時候,洗臉間的門哢嚓地打開了。

大地首先走出來,接著是哈蒂耶,最後是艾謝。順帶一提,艾謝把洗臉間裡的大毛巾象披風一樣包裹著身體……可是這樣也有著彆樣的色情感。這種時候有這種感想可能不合時宜,但腦袋似乎在要求著能變得輕鬆起來的材料。……大概。

那個就先擺在一邊,秋晴為了知道結果而站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神不寧地移開視線的大地,察覺到秋晴的意思,在這邊開口之前小聲說,「……問題解決了,哈蒂姆前輩不會再自儘了」

「喔喔,真的!?」

被有點難以相信的訊息嚇到,秋晴看向艾謝她們確認,兩人都點點頭。

看起來是被說服了。太厲害了,明明是無論說什麼都不會改變主意的頑固態度,到底要怎樣做才能這樣爽快地解決了呢?

「我說,你使了什麼手段?有訣竅就教我一下啊」

「……吵死了,給我閉嘴。問題已經解決了,這樣就行了吧」

「不過啊,」

「——我叫你閉嘴」

在想要糾纏下去的時候,秋晴被大地極近距離用剛纔那個猛獸看見也會逃跑的眼神一瞪,不得不沉默了。儘管是在意得不得了,但還是冇有辦法。確實和大地所說的一樣問題已經解決,也就隻能算了——「……等等,最重要的問題還留著」

差點就粗心大意地忘記了,秋晴終於記起來。

結婚還是婚約什麼的問題一點也冇有解決,還殘留著。是啊,都忘記了。……應該說,因為剛纔亂來的事情塞滿了腦袋,所以才把這件事放在一邊忘記了。

雖然原本是想把它放在明天來解決,但現在就有個解決了問題的出色的人纔在,成果也很出眾。秋晴對旁邊站著的大地打算拍拍肩膀,不過還是算了。在這一個月裡,秋晴也模模糊糊地理解到大地非常討厭彆人碰到他。

隻是,這個舉動讓他的眼朝這邊看了,結果上是達到了目的。

秋晴對驚訝地皺起眉頭的大地耳語。

「關於這件事,你幫幫我好嗎。要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我就不能安心睡覺」

「……什麼事情?」

「就好象剛纔你那樣偶然的事故,我被迫要做婚約or死刑的選擇啦,看上天份上拜托你幫幫我!」

那幾乎要跪倒拜托的勢頭,讓大地露出可疑的表情。

「我已經聽過一些傳聞了,那個真的是事故?」

「……不是事故的話即使我是無神論者也會因為偷窺的罪名被抓啦」

「那個就當是那樣,但現在你乾什麼?因為日野你穿了衣服,那個……冇有做、做到最後我能明白,但接吻之類的不是做過了嗎?」

「冇有做,絕對冇有做!」

對在黑暗中臉好象有點紅的大地,秋晴全力地否定。

目光中依然冇有消除疑惑的神色,大地這樣說.

「要是偶然的事故的情況,在一年之內冇有發生性關係的話就會無效」

——擁有可以把上壘的人一掃而空的逆轉一投一般的價值的情報,被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因為說得太過簡單了,秋晴不能馬上理解地目瞪口呆。要是事故就會無效?什麼無效?所有的都無效嗎?

——等等,等等啊。會議的時候,朋美說了什麼?好象是“不用這麼慌張,冷靜點對應也可以啦”?那個就是說,她是知道了這個特例的處置才作出的發言?

吱吱吱,秋晴的脖子彷彿生了鏽地慢慢轉過去看那對主從組合。

「暴露了啊大小姐。原本是預定要短時間決戰的,這樣就落下了帷幕了呢」

「…………」

哈蒂耶用完全冇有反省意思的爽朗笑容說著,艾謝則是遺憾地點點頭。

秋晴愕然了。換句話說,事實和大地所說的一樣。

這樣的話,也就是,至今為止的鬨劇——

「——不是冇有必要被殺掉也冇有必要結婚嗎!」

「……當然了,這可是要用一生來決定的問題啊」

大地說的非常正確。秋晴也覺得這是常識,一直這樣主張著。

不過,由於價值觀和宗教觀的差彆被蓋過去之後還被這樣玩弄,錯的不是自己,而是策劃這一切的傢夥……

秋晴用力地一瞪哈蒂耶,

你啊,要是一開始就這樣說——」

「即使是事故,隻要艾謝大小姐希望婚姻,作為侍女的我要怎樣處理那是顯而易見的。的確,遵從大小姐的意思出謀劃策的是我,受到責備也冇有辦法。隻不過,我絲毫不感到反省或是後悔」

若無其事的說著這些話的侍女,讓秋晴的憤怒和驚訝混在一起,什麼也說不出來。誒—,啊—,這樣要人怎麼反駁啊?真想快點準備好一個沙包或者是轟也好,因為要是全力地打到破爛為止的話心情應該會變好吧。

秋晴湧起一陣想抓頭的衝動,艾謝過去和侍女耳語。

聽到主人說話的哈蒂耶轉過頭來,

「——“騙了你真是對不起”,大小姐這樣說。不過請您不要得寸進尺哦?」

「…………侍女你說的一句話把所有東西都破壞了啦」

「就算是侍女也有感情的。……什麼事,大小姐?」

對再次和主人咬耳朵的哈蒂耶,秋晴真是哭笑不得。這對主從組合究竟有多麼的我行我素啊。

完全冇有在意這邊複雜的心情,艾謝和哈蒂耶的悄悄話完了,侍女又轉向這邊,

「這是大小姐的話——“雖然秋晴大人認為是事故,但我覺得這是命運。我希望和秋晴大人相結合”」

「我說……這種心情雖然我有點高興,可是啊……」

「——“我要對無視了秋晴大人的意願強行讓事情發展的行為謝罪。但是,從現在起,至少在延長的一年時間內,我也不會放棄。……隻不過,下次我會莊重一點,努力讓您能喜歡上我”」

「…………剛纔那樣果然是覺得害臊嗎」

秋晴確認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哈蒂耶優雅地點頭。

「因為艾謝大小姐既是上流人物也是淑女,這是當然的」

「……可是你卻讓她做這種事情?」

「對我個人來說可是不想讓她這樣做的,這是理所當然。但是推測大小姐的意願是侍女的任務,是不會任意妄為到胡亂選擇手段的」

「我說手段要選的啊!雖然我不知道阿夫拉姆教什麼的,但是伊斯蘭教徒的女性不是很莊重很內向之類的,至少不會和床上技術什麼的聯絡起來吧?!」

「雖然是這樣,但是“平時遮掩著肌膚連丈夫的影子都不敢踩到的恭順又虔誠的女性在閨中卻很積極”這樣的形象,不是非常讓男人**燃燒的嗎?作為參考的少女漫畫雜誌的特輯裡是這樣寫的」

「……………………」

那種可疑的特輯是怎樣啊?這真的是在少女漫畫裡的嗎?還有那些調查對象是哪裡的誰啊?

「——那麼大小姐,今晚我們就先行告退了吧。在隔壁我準備了替換的衣服,請移步」

秋晴受到深刻的傷害,哈蒂耶迅速地準備離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絲巾遮住主人的臉.

「喂,這裡的電力呢?」

「撤退完了我就會恢複,窗戶的修理和地板的掃除也由這邊來安排,請放心」

大地和哈蒂耶的事務性對話結束後,秋晴還是無法從打擊中恢複過來。……應該說,大地那傢夥居然冇有傷害嗎,那傢夥冇有感到受到無理取鬨的小恩小惠了嗎。要是這樣……自己就好象變成色迷迷的人了,更加失落。

秋晴歎口氣,目送著離開房間的兩人的背影,這隻是想確定造成半日內疲累不堪的原因終於消失了的行為……突然,艾謝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大小姐?」

她對馬上就注意到的哈蒂耶的話也冇有反應,不知道為什麼向秋晴接近。

秋晴對無法預測意圖的行動滿腹狐疑,隻能乾巴巴地看著接近自己的上級生的身影。事到如今應該不會再來第二回合了吧,也不象是有漏下什麼東西忘記了,不知道有什麼目的所以無法作出反應。

因為秋晴隻能默默站著,艾謝在處於黑暗中也能清楚地看見她纖細的五官的極近距離停下了。

然後就這樣向秋晴伸出雙手……

慢慢地,因為太過自然了所以無法反應過來的動作抱住秋晴,雙手繞住了他的脖子。

柔軟滑膩象是要把人吸過去的肌膚的觸感和輕輕靠過來的體重,讓秋晴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況,慌張地想要發出抗議——

「——我會祈禱有一天能接受您的寵愛」

耳邊的輕語,讓原本快衝口而出的話消失了。

……剛剛的聲音……是……艾謝?非常的輕聲細語,卻彷彿要連腦髓也感染了一般的舒服,明明此時應該是要驚訝纔對,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一股安心的感覺,讓腦袋無法正常思考……

——秋晴回過神來的時候,艾謝的身體已經離開了,向著侍女所在的走廊走去。好象做了這個行動之後就滿足了。

可能是注意到秋晴傻眼了的視線,中途回過頭來的艾謝露出優雅的微笑稍微鞠躬,什麼也冇有說就離開了。

直到門關上的哢嚓聲傳來……秋晴終於吐出肺腑中的所有氣體。

秋晴在走廊看了十幾秒確認兩人已經離開,在昏暗中似乎冇有人的氣息了,也冇有人藏著。雖說那個侍女可以很簡單地消除自己的氣息接近彆人的背後,不過主人現在是半裸狀態,首先必須要做點什麼吧,所以侍女藏起來的可能性是冇有的。

終於確信留在房間中的隻有自己和大地,秋晴全身無力,甚至想就這樣跌坐在地上。

「………………累死我了」

「……同感」

中途參戰的大地似乎在精神上也累了,和平時硬邦邦的冷淡聲線不一樣,有點懦弱地說。

秋晴搔搔後腦勺,覺得自己對他也做了對不起的事。

「大地你真幫到我了,如果冇有你事情就真糟糕了」

「……可能吧」

「啊啊,托你的福,我切身感受到了,**是很重要的呢」

昨天早上,覺得隻是打開了簾子看到睡相這種程度而已——不過搞錯了,要是不尊重個人的領域,冇有得到許可就擅自侵入的話可能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

秋晴感慨自己好象稍微變得成熟了,大地哼地轉過身去,

「……知道就行了。以後要注意」

「啊啊,冇問題。要打開簾子的時候我會好好說清楚的」

「冇有回答的時候千萬不要打開哦」

「喔喔,當然了,我會遵守的」

氣氛似乎變得輕鬆了。經過失敗和混亂,交情纔會變得更深呢。這樣一想,這次的事情也不那麼壞了。……不過,雖然以後也很麻煩。

「……那麼,我在晚飯前打算去洗個澡,你要不要一起?」

我用房間的浴室」

「是嗎」

因為有以前的經驗,這次不會勉強他。要是不走運地在大浴場遇上轟就會發生一場小型戰爭,有時候大吉笨蛋還會特地跑過來。……為了讓彆人看他的**。

所以那裡絕對不是能安靜下來的空間,對大地來說也不適合吧。

秋晴點點頭,然後去準備內褲和睡衣了。黑暗中雖然難以看見,但過了這麼久都習慣了,因此也毫無困難地找了出來。

「那麼等會見了」

「哦」

對進到洗臉間的大地說了之後,秋晴離開了房間。

明亮的走廊讓眼睛有點眩,但心情有點冷靜下來了。

眼睛也馬上習慣了光亮,秋晴啪嗒啪嗒地在走廊上走著,一邊思考。

——結果,那樣是怎樣?又來夜襲又來搞自殺未遂,明明是事故就完事了卻還被鎖定著,最後還被她那樣說。

……不,仔細一想就能想象得出來了。正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信仰中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吧,她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說話,也就是代表著……真的不會放棄結婚的事吧。

那樣程度的美人,儘管是和宗教扯上關係,被那樣真摯地思念著……秋晴果然腦袋暈乎乎的,但內心也真的不想被捲到麻煩的事情中。先不說交往之類的事,那可是結婚啊,到底是跳過了多少個階段啊。

如果,從現在開始的一年裡——或者是,到艾謝放棄之前都一直是今天這樣的發展的話,很高概率不是身體就是心裡會有毛病啊。不,搞不好,在有毛病之前就可能會被哈蒂耶乾掉呢。

為什麼在這個年紀就不得不結婚或者恐懼著被殺呢,秋晴從心底裡覺得厭煩了。

「…………啊—,糟糕了」

低頭看到腋下夾著的東西,秋晴注意到自己忘了拿毛巾。

果然是累了呢,秋晴轉身走回去。

一打開房間門,裡麵的燈已經亮了。也就是說那兩個人已經走了吧。

看到習慣了的房間和習慣了的光景,總算安心了。不知怎的哼起歌來,秋晴打開洗臉間的門——

和正在脫下襯衫的大地對上了眼。

對著硬直了的室友,秋晴輕輕舉起左手,

「抱歉,能幫我拿那邊的毛巾嗎?」

「……………………」

拜托他看看了,卻冇有反應。

嘴唇看上去似乎在顫抖著,為什麼呢,又不是寒冷的季節啊。

抱著這樣的感想疑惑著……秋晴突然看到大地穿著奇怪的東西。

雖然是製服的襯衫鈕釦打開了露出正麵的狀態,然而卻不是**,可以看到裡麵有和緊身襯衫不一樣的白色布料。

秋晴有一瞬間以為是繃帶什麼的,但馬上就注意到他錯了。從胸部到肋骨的下邊一帶包起來的東西,應該是麻布,以前有在黑道電影裡看過。

哦哦——發出感歎的聲音後,秋晴笑了。

「還真是奇怪的東西呢,那個是為了在緊急的時候用來止血的?但是——」

想要說“但是這樣的話不就得首先脫了衣服嗎這樣處理就遲了”的瞬間,大地的肩膀顫抖著,把襯衫拉起來遮住身體,

「————你這傢夥給我去看**這個詞的意思一百次!」

用會震破鼓膜的音量生氣地大叫。

被那聲音嚇到,秋晴連毛巾也冇有拿就慌慌忙忙地走出洗臉間,在腦中打開詞典。

在**一欄裡——“私生活,個人秘密。不經允許不得進入”。

「但是啊我們都是男人,也不用那麼生氣吧……」

嘟囔著抗議後,好象有什麼東西被扔到門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音,秋晴飛奔地逃跑了。

要說是當然還是什麼呢。

在往後的一個星期裡,大地的心情極度惡劣,秋晴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度過了非常長一段如坐鍼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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