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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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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那心映草的事情,咱們還要不要……?”,邕節小心翼翼地問道,班示文冷哼兩聲,答道:“自然是要繼續追查,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冒點風險也是值當的。若是本座的噬血咒大成,還用受他的挾製嗎?”。

客棧中,房間油燈如豆,隱有寒涼,李三泰將今日的情形說完,麵露愧色地說道:“隻是委屈督主大人了,平白擔了欺淩婦孺的名聲”,任鳳池淡淡地說道:“無妨,本督主從不在乎生前死後的名聲”。

沈月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三人成虎,有些事情,眼見方能為實。耳邊又傳來李三泰略帶焦急的聲音,“班示文老奸巨猾,城府極深,他真的會派人前來查探嗎?”。

點點頭,沈月明說道:“班示文對心映草覬覦已久,但凡有一絲希望,他絕對不會放過的。李夫人和令孫女的屍首已處理妥當,斷不會讓人看出破綻,你且放寬心,這個仇,一定能報”。

李三泰走後,她說道:“班示文心魔已深,再無迴轉,這次機會如此難得,定能誘他上鉤,如今咱們隻需,再借一路東風”,任鳳池默然不語,心中一歎,此來南榮原是為了陛下,如今竟捲入南榮的朝政紛爭之中,實非他所願。

一池碧水,三兩綠葉,深紫和淺粉兩色花點綴其中,紫微宮中,南砣伽一襲白衣盤坐席地,身後的垂目觀音像妙法莊嚴,嘴角處隱有一絲對蒼生的憐憫,更襯得他麵若皓月,身有幾許禪機。

南砣伽微笑地看著兩人,言道:“貴客到訪,寒捨生輝”,沈任二人也不講究,打了招呼,便也就地屈膝而坐。

“大祭司倒是悠閒自在,穩坐如鐘,聽聞你座下的司奉昨日被人打傷?”,沈月明微笑道。

南砣伽麵色沉寂如水,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倒上滿杯,茶湯清亮,氣味怡人,輕聲說道:“不過是一些不足為道的小事”。

冷哼一聲,任鳳池言道:“恐怕不是小事吧?貴教之間的矛盾紛爭都已激烈到了這個程度,大祭司似乎有失察之過啊”。

“聽聞老祭司去世後,你與長老會的關係愈發僵持不下,論輩分,你是小輩;論資曆,你最淺;論能力,請恕我等眼拙”,沈月明一針見血地說道,“連貼身侍奉你的人,如今都被打得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真不知大祭司這張臉麵,該往哪兒擱呢?”。

南砣伽笑而不答,反問道:“本祭司聽說貴國的皇帝,近日龍體欠安,已有數日未曾臨朝,朝中一應事務都交給了毅王燕靖。這也難怪,幽冥碧乃天下奇毒,若是冇有龍蔓葵和青繁縷,怕是神仙也難救”。

沈月明聞言,臉色微變,眼裡寒光乍現,燕同律身中劇毒之事,隻有少數幾人知曉,況且還知道龍蔓葵和青繁縷的人,更是寥寥無幾,她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輕輕歎了口氣,南砣伽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了過去,說道:“沈侯看過自會明白,我並無惡意”。沈月明狐疑地打開信封,字跡娟秀纖細,顯然出自女子之手,信中詳細地交代了幽冥碧的由來,以及剋製之法,末了,還叮囑南砣伽全力協助沈月明等人,查詢龍蔓葵的下落,落款竟是一朵梅花,“我俗家本姓柳,梅太妃是我的姑母”。

沈月明聞言,驚得差點跳起來,彼時她尚未得知沈嵐的身世,也不知後麵竟會牽扯出許多意料不到的事情,隻覺得眼下太過於巧合。

梅太妃是燕靖的生母,若不是她出手,燕同律早已駕鶴西歸,沈月明自是不疑,“姑母本是醫女出身,精通藥理毒學,本祭司自幼體弱多病,受她照拂頗多。如今姑母有命,自當儘力”,頓了一頓,他目光灼灼地說道:“這下,兩位該放心了吧”。

梅太妃的字跡和印鑒沈月明是認得的,之前為了應對燕同律所中的幽冥碧,她寫了好幾張藥方,都經了沈月明的手。任鳳池用手輕撚信紙,大顯皇室的用紙有極為嚴格的規定,太妃所用的紙乃宣文所產的淺水碧,此信確定出自梅太妃之手無疑。

沈月明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隻覺眼前之人似乎有些麵善,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揚,清雅俊秀,果真與梅太妃有幾分相似,比起威武健壯的燕靖,南砣伽的長相卻精緻許多。

見他們冇有說話,南砣伽便知對方多半是信了,又說道:“既然大家已有結盟之意,有一事還需說與二位知曉。離九淵所中的劫皇蠱,其實並非本祭司下的手,不過也算是他罪有應得”。

南砣伽素來溫和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怒意,“三年前,老祭司突然身亡,臨終前告訴我,他發現天巫教內有一個神秘人物,其權力淩駕於長老會之上,連班示文都聽命於他。此人心狠手辣,手段陰毒,手中人命無數。老祭司本想出手將其剷除,卻不料反遭其毒手。不過他孤注一擲,奮力一搏,以生命為代價,將劫皇蠱種入此人體內”。

此言一出,沈任二人神色皆動,“不過本侯卻聽說,劫皇蠱乃大祭司親手種下的,這又是什麼緣故?”,沈月明問道。

南砣伽眉間一挑,言道:“沈侯此話,想必是從宸妃娘娘那裡得知的吧?”,沈月明心頭一震,剛想要說話,聽他又說道:“宸妃就是顧嫣然,這件事情早已不是秘密了,本祭司知道,離九淵也知道。聽說你們自幼交好,後來顧家被滿門抄斬,唯獨她一人逃脫生天。離九淵生辰那日,你悄然潛入宮中,為的便是尋她”。

沈月明聞言,暗道一聲慚愧,自己的一舉一動皆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卻毫無覺察。想到這裡,她心裡愈發警惕起來,“蠱術一途,千變萬化,劫皇蠱屬子母雙蠱,最奇妙的地方在於中蠱之人必須觸發特定的藥引,子蠱方能甦醒。當時事發突然,老祭司隻來得及將母蠱打入那人體內,而真正牽動藥引的人卻是我。當時,本祭司於大殿之上,以子蠱為介,發動藥引,本想看看這幕後黑手究竟是何人,冇想到離九淵當場發作,倒地不起,這也是大家認為本祭司下手的緣故”,南砣伽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麼說,殺害老祭司的幕後黑手是離九淵?可他已貴為南榮的帝君,為何還要如此隱秘行事?”,任鳳池心存疑惑地問道,南砣伽沉吟片刻,說道:“或許是這些年,天巫教的勢力越發龐大,離九淵是個頗有野心的人,又怎甘受製於人?”。

聽到這裡,沈月明想起一事,開口說道:“聽嫣然姐姐說,離九淵每隔兩月便會與班示文閉關修行,以此壓製劫皇蠱。如今聽了大祭司的話,這裡麵或許還有另有玄機。倘若他真是幕後操控之人,正好可利用這段時間秘密行事,倒也順理成章”。

南砣伽點點頭,讚許地看了沈月明一眼,繼續說道:“不錯,班示文絕非善類,能如此死心塌地為離九淵賣命,必定是有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了。這或許也是他急於練成噬血咒第九重境的原因,一旦邪功大成,班示文必將反水,屆時咱們便可坐山觀虎鬥”。

“本侯還有一事想請教大祭司”,沈月明眸色微暗,道,“當年鎮國大將軍顧恒之被汙衊通敵叛國,其主要罪證是他與南榮勾結往來的書信。每封書信上皆印有南榮的國璽,而且國璽是真的,確鑿無疑。正因為如此,顧伯父百口莫辯,當場被定罪,滿門被誅殺。南榮的國璽與他國不同,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不定期地調換,以防被人模仿矯造,而知道調換時間和圖案的人,絕對不多。當年汙衊顧伯父的人,定然深諳此道,書信往來的印鑒皆是當年最新更換的,若非南榮皇室中人,恐難以知曉。不知此事,大祭司可否知曉一二?”。

月白色的菩提子在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摩挲著,光華四溢,發出清脆的聲音,南砣伽低眉垂目,凝神思索半晌,才緩緩問道:“沈侯為何不懷疑班示文?而是將懷疑對象鎖定在皇室中人?”。

沈月明答道:“前幾日我等受邀前去天巫教的分舵,本侯拿出一封貴國送來的國書,信中說,恭肅皇太後崇尚佛法,久聞我國大覺寺的佛法精妙,特地派人前來求經”。

恭肅皇太後是離九淵的生母,原是先帝的恭妃,離九淵登基後,下令冊封為皇太後,隻是她性子溫良,喜好安靜,是個低調的人。

點點頭,南砣伽說道:“確有此事,本祭司也曾聽聞”,沈月明微微一笑,“書信自然是真的,隻是信封卻不然,上麵加蓋的國璽是去年的紋飾,早已封存入庫。雖然與當下所用的極其相似,但倘若是熟悉的人,絕不可能弄錯。可是班示文並冇有發現這點,說明他並冇有時常接觸國璽,因此暗地裡構陷顧伯父的人,自然不會是他”。

“從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侗帝的嫌疑最大。不過他已貴為南榮之主,雷霆雨露皆是帝王君威,又何苦躲在班示文的身後,假藉著天巫教的幌子呢?”,任鳳池眉間微鎖地說道。

南砣伽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長歎一聲道:“具體緣由不得而知,隻是早些年,坊間曾有傳聞說,離九淵乃無詔登基,當年先皇駕崩,立儲的聖旨卻無故失蹤,他正是憑藉天巫教的鼎力支援,方纔登上皇位,是以如今教內不少事情淩駕於皇權至上,但侗帝都能隱忍。而據說當年先皇最屬意的新君,原是禮親王離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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