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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上天庭來了個實習財神 > 點化成仙

點化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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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庭財神殿的老財神仙壽將儘,感知到自己不多日便會仙化而去,最後一次遊曆六界的時候路過花界,見一處靈力充沛,仙氣環繞,點化了一株開得正豔的鹿子百合花。

鹿子百合得了老財神的仙力,化了形,化身為一位唇紅齒白的懵懂少女,笑起來一點梨渦點綴,煞是好看。

老財神捋著花白的鬍子,“模樣還挺俊。”

於是欣然將人帶回財神殿繼承自己的衣缽,賜名花宜。

僅僅過了一年,老財神便實實在在明白了什麼叫便宜冇好貨。

人間這幾年求財的人劇增,財神殿那叫一個香火鼎盛,那叫一個經久不衰!

花宜來了之後,有人供奉了香火,許了願,出殿門便叫一輛疾馳而來的車撞了,大腿骨骨折。哪知車主酒駕,人間酒駕罰得重,車主賠了一大筆錢以求息事寧人。可傷筋動骨一百天,求財那凡人在床上足足躺了仨月。

那位努力上進的青年才俊,求財,並遇到心愛的女生並步入婚姻殿堂。她去月老那裡順了兩根紅線,抽出其中一條兩頭一綁,入贅了。恰逢其時地又遭大廠裁員,拿到一大筆補償款回家做了全職煮夫。

且再看這位母親,孩子生病求二十萬手術費。路上走著遇到樓上夫婦吵架,一個酒瓶子從天而降,直砸女子腦門,飛來橫禍。峯迴路轉的是,這家人祖籍山東,孩子正備考公務員,夫妻怕影響政審,雙手捧著二十萬賠禮道歉,求一個私下和解。

……

所作所為,罄竹難書。

老財神仰天長歎,歎息一生兢兢業業,落得個晚節不保。恰逢瘦神下凡曆劫,職位空缺,天庭人手不足,老財神便打發她去瘦神殿了。

天上本是冇有瘦神的,人間減肥的人多了,便有了瘦神。

花宜收拾包裹揹著去了瘦神殿後,痛定思痛,打定主意要好好工作,為老財神挽回顏麵。

往下去看,透過層巒疊嶂的雲去看下屆的芸芸眾生,搖頭道:“人間現在對瘦的追求竟誇張到如此地步,那衣服尺碼做的,套哮天犬身上都勒得慌!這好好的人瞎折騰什麼勁,把自己削成骷髏架子趕著去冥王那裡報到!”

自打花宜去了彆處,老財神眼皮跳了又跳。

旁人勸道:“這位實習小財神腦迴路如此清奇,彆又惹出事端。”

老財神端出隨她去的架勢,躺回自己的仙椅上,指尖紅光一閃,光束得了命令似的穿梭過天與地,鎖定了人間一位身材婀娜的女生。

“可彆說,且看這位苗條的妙齡女郎,幼時生病吃了許多藥,致使極度肥胖,被同學叫肥婆刺痛了自尊心,終日以淚洗麵,在瘦神殿長跪不起。瘦神於心不忍,每月助她減輕幾斤,慢是慢了點,可是以健康為重嘛。花宜接手了這事兒以後,給人家種了好幾處口腔潰瘍,讓人反反覆覆退燒發燒,人都快燒傻了,日日吃不下飯,喝口水都嘴疼。瘦是瘦了,可人折騰丟了半條命。”

說著徑自搖了搖頭,罷了,隻要不影響他財神殿的KPI(績效)與數萬年積累下來的口碑,他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雖說都有點副作用,左右殊途同歸,願望都是達成了的。

日子還未平靜許久,一神女降臨瘦神殿,羽裙飄袂,長髮及腰,眼神凜冽從上到下劃過花宜全身,難掩怒容。

老財神正躺臥在軟榻上打瞌睡,一道白光劃過,他登時打起精神,自言自語一句“不好”,拎起柺杖就往瘦神殿飛去。

趕到時,氣氛劍拔弩張。

“白羽上神消消氣!”

神女見老財神趕來,好似終於找到了可以興師問罪的人,當即將矛頭轉向老財神,“本尊方纔曆劫回來,花界長芳主便找上本尊告了一狀,說天庭不知哪個不長眼的,將她苦心栽培的花界繼承人給薅了去。財神,這事兒是否要給長芳主一個說法?”

花宜趁著白羽與老財神言語交際的間隙,大起膽子盯著白羽看。

這人怎麼越看越熟悉?

想了半晌,腦海中紅光一閃,這不就是人間那位每週日便來瘦神殿跪拜那女生嗎?

她看她被人欺負太可憐,不僅修她體貌,閒暇時還在人間夜深人靜的時候隱匿身形,偷偷下凡去她身邊,為她消除占了半邊臉的黑青胎記。事畢,她時常於閒暇無事時托腮趴在崑崙鏡前,欣賞自己親手雕琢的作品,十分滿意。

竟是在人間曆劫的白羽上神。

白羽乃鳳與凰所生第八子,羽族尊主。真身是一隻雪凰,喜寒,常年居於雪山之上,融萬年冰封的雪景為一色,不染纖塵。

是上天庭唯一一個以禽元修成上神的。

不過……這架勢?她怎麼好像並不高興?這架勢分明是算賬來的。

老財神欲再為花宜說情,白羽長袖一揮,鏡中花宜所做種種‘惡行’昭彰,人間香客被她捉弄得那叫一個人仰馬翻。

老財神羞愧不已,欲辯無詞。

最終,花宜在以傷害凡人軀體與瀆職兩項罪名被白羽送上了上天庭法庭。

老財神老年得徒,不忍自己這不成器的愛徒承受太重的懲罰,拖著垂老的身軀,拄著棍,慢吞吞駕雲跟著押送花宜的天兵天將往庭上去,看能否找機會插上話,給他這不成器的徒弟減些罪名。

押解隊伍騰雲為駕,踩著流白的雲彩途經仙霧繚繞的眾神殿。白羽將花宜從頭打量到腳,對老財神說:“實習小仙還是從人界修仙者中擢選,這些點化成形的花鳥精靈頭腦過於簡單,實非上選。”

白化病孔雀!

花宜不滿她對自己的評價,暗戳戳給白羽取了個綽號,宣告精神勝利法乃世間最利器。

罷了,誰叫人家是鳳凰呢,破殼便是神鳥,淺淺修行便有了人身,渡次劫便成了神,自是瞧不上小花小草之流。

老財神滿腔酸楚無人知,接著話茬便訴起苦:“人間996文化氾濫,都在為生計奔忙,願意潛心修行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人間還發明瞭一個東西叫‘調休’,像借貸一樣,今日將來日的假期休了,來日要連軸工作還了這個債,簡直喪心病狂!長此以往將人折磨得疲憊不堪,就是有願修行的,也冇那個時間。細數有時間又願意修行的,其中有慧根、有仙緣的更是屈指可數。上神且看,天庭上除了我這財神殿,彆的殿宇,個頂個的淒慘荒涼。你看姻緣殿,唉,落魄嘍!月老,彆睡了!”

月老打了個哈欠,不予理會。

“再看東海,天旱人們也不求雨了,看那老龍王,如今也隻能打撈打撈沉船,撈點深海珍珠過日子。”

白羽順著老財神手指的方向看,果真看到老龍王正臥在海麵上曬肚皮,日子一望無際的清閒。

“守著那麼大一片海,為何不做魚貨生意?”

花宜手腳被縛仙索捆著,嘴可冇被堵住,“哪有龍王賣自己的魚子魚孫的?你怎麼不生幾隻小孔雀賣賣呢?”

一旁的白羽亭身玉立,頭髮絲都冇動一下,“放肆。”

很平和的一句放肆,不帶任何情緒。末了又道,“本尊富裕!”

你再富裕還能有我財神富裕?花宜腹誹這白化病孔雀恩將仇報,自己看她人間曆劫時的模樣實在辛苦可憐,爹不疼娘不愛的,一時憐憫,修她體貌,助她達成所願。

這人不識趣,迴天庭第一件事就是將她送上法庭受審。

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她張了張嘴,還想嗚喳幾句,叫老財神剜了一眼,警告她彆亂說話,一會兒庭上對峙,還指著她氣量寬宏對你網開一麵,爭取寬大處理呢!

花宜識趣閉嘴。

一處忽地狂風大作,黑白氣息纏繞。天竟像塊陳放太久的布,變得脆弱不堪,“刺啦”撕裂出一個口子,裂穀般不見底的黑洞洞口扭曲,朦朧中可以看見獸類的利爪,彷彿有巨獸將要破洞而出。

“師父,發生了何事?”花一開口,風便灌進喉嚨。

老財神腳下的神雲也被這股勁氣激得有些不穩,搖搖晃晃。他眼皮一抬,懨懨答道:“前些天龍身人麵獸衝破結界,導致天裂,驚醒了會擾亂時空秩序的上古妖獸-混沌獸,封印混沌獸的結界鬆動了,人間時空軸偏移,頻繁出現穿越者。好在白羽上神及時回來。”

混沌獸若脫離結界,人間的時空將會徹底混亂。屆時比人類無緣無故穿梭時空更荒謬的,是人的意識被困在豬狗身上,會看到昆蟲講人話,甚至人與花草樹木交換靈魂。

到那時,人間可真就是一個人畜不分的世界了。

白羽修行化作女身,仙姿玉色,法力高深無人能出其右,可天妒英纔在神界依然適用。

飛昇為上神那一刻,她的禽元與混沌獸的獸元相合。隻消她去人間曆經五弊三缺,四舍兩劫,修成真元,她的元神便可永久鎮壓住混沌獸。

她成神,便是來祭天的。

這麼想著,花宜看白羽的眼神從幽怨一瞬間轉化成慈悲憐憫。

太可憐了!在人間艱辛如此,迴天界不得好死。

她扭頭,正想給白羽一個同情的目光,眨眼的工夫,眼前那個白衣肅立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她立刻四顧去找,果真在黑白纏繞的光線中央看到她,可下一秒,她人就被拖進了大殿,再聽不到外界的動靜。

白羽揮手化氣為掌,狠狠朝裂隙中的獸影打過去,仙力之強勁波及整個天庭與人間。

混沌獸嘶吼著,利爪一再向外試探,黑與白的光線越纏越多,交織成索命的囚籠,彷彿要將人絞殺在其中。白羽不急不緩,斂氣在掌心,幻化作無數利刃,朝四方發去,佩劍應氣而動,直穿透獸掌。

混沌獸吃痛,咆哮聲使腳下的地麵都在震顫,黑白觸角仿若吃了痛,倉促往回縮。

白羽乘勢將混沌獸撕開的裂口封印。

落地後,喉間一股腥甜,她運息平複,將湧上喉間的血壓製下去。

身後有人扶她一把,她回頭看,是少司命。

“如何?”

白羽唇色有些發白,“四舍兩劫,失敗了。我隻能暫時封印住混沌獸,不知能封它多久。”

“是那個小財神的緣故?”

白羽點點頭。

所謂五弊三缺,不外乎鰥、寡、孤、獨、殘、少財,短命,失權。

四舍兩劫,便是捨去形、穀、心、情,曆‘殺身劫’與‘墮魔劫’。

她那黯淡無光的最後一世,肥胖且醜陋。穿最大碼的校服也遮不住自卑,含胸駝背從不敢抬頭走路。他們給她取極具侮辱性的綽號並以此為樂,撕下她遮掩麵部大片黑青胎記的口罩,接力賽似的,從教室前傳遞到教室尾,歡呼,大笑。

父母分開,誰也不願要這個使他們臉上不光彩的女兒,像急著丟掉自己的恥辱一般,迫不及待地甩掉她。扔遠一點,再遠一點,彷彿丟棄了她,便可以將人生汙點涮洗乾淨。

她終日渾渾噩噩,在自卑與自閉中消磨自己。她會封閉內心度過一段無親無友的歲月,曆經遺棄、背叛、喪子,直至心理被完全摧毀。

何為劫?

一次次的災難與毀滅,便是劫。

世人眼皮淺顯,看重皮囊。

所有劫數,皆因花宜改變了她的容貌,無一例外地為她開了綠燈。

又因叫小財神近身過,沾了微末的財神氣息,那些年她的人生仿若重啟,做什麼都能發一筆財。短短幾年,坐擁財帛無數,少時苦難竟恍如一夢。

花宜拯救了她,人間的她。

可也直接導致她曆劫失敗,所有痛苦都要再次一一來過。

“你已是上神之身,若再次曆劫,劫數會更痛苦。”少司命將拂塵一甩,翻著命簿,“白羽,你做好心理準備。”

白羽淡然道:“我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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