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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送貨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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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大事不好了,你快出來看看。”群房外又響起成宜粗獷的嗓子。

鄧漢炎神經一下子繃緊了,成宜說大事不好的時候,事情一定非常糟糕,在群房門口撞到了滿頭大汗的成宜。“何事?”儘管他心中焦急,聲音卻依舊平靜。

“外麵有一馬車的死人。”或許是事情太嚴重,成宜的臉都緊張到變形了。

鄧漢炎翻看著馬車上的七具屍體,正是剛剛從鏡雲閣逃走的刺客,當他看到永昌侯府的梅花銀錢,他頓時明白了,他回京還有鏡雲閣的這次刺殺都是王衍。他還冇有到京城,王衍就迫不及待地要取他性命了。七個人中有三人身上有明顯的傷口,另外四具屍體身上冇有傷口,鄧漢炎咬了咬牙,原來不是一夥人,可刺客為什麼會在這裡,是什麼人在背後幫他嗎?

“看到是何人送來的冇有?”鄧漢炎板著一張臉。

“冇有,小人回來時就發現這馬車停在路邊。”成宜也一臉質問地看著鄧漢炎,一臉鄧漢炎應該認識這輛馬車的神情。

“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把訊息散佈出去,說奉國寺抓到行刺王妃娘孃的刺客了。”這已經是鏡雲閣遇到的第五次刺殺,前幾次君王複利了都含糊過去了,連點兒皮毛都冇有抓到,這一次有人送上門了,顯然是想讓他把刺客的身份弄明白,再嚴重點還能攪一攪朝堂的渾水,鄧漢炎也正有此意,鄧家要從這幾次刺殺中全身而退,就必須有拿得出手的證據。

“是,公子。”成宜接到鄧漢炎的命令又想下山。

“你回來。”鄧漢炎喝住的成宜,兩人一同往群房走去。“我讓你查的事情呢?”

“噢,公子,應該是蠍毒。”

“蠍毒?”鄧漢炎最怕從成宜嘴裡聽到應該二字,而成宜每一次回答都喜歡用上模糊不清的“應該”二字,鄧漢炎所問的問題最後都變成要跟自己要答案。

“幾個用毒的人都說是。”成宜趕緊羅列證據證實著自己剛纔說的話。

“是謝衝?”在領事林時,鄧漢炎就見識過謝衝的水委毒,現在想起來,仍脊背發涼,鄧漢炎倒抽一口冷氣,看來這奉國寺的一舉一動都在嫡王子的眼皮底下。

“蠍毒雖然厲害,但不會立即斃命,此銀針遇血封喉,隻有擅使水委毒的謝衝,而且水委毒的劇毒來自黑肥尾蠍。”這一次,成宜給的答案清晰明白。

“謝衝在哪裡?”鄧漢炎抬頭看著成宜,謝衝是嫡王子緣遙的人,他來鏡雲閣定是授意嫡王子緣遙,難道緣遙也在懷疑辛洛的身份?

“公子,這件事冇辦法查,嫡王子不在京,江波殿又冇有人進得去。”成宜先一步想打消鄧漢炎接下來要吩咐的事情,他一臉為難,他想告訴鄧漢炎,不是他能力有問題,而是事情確實太棘手。

“知道了,不用查了。東西呢?”鄧漢炎把手伸向成宜。

成宜恭恭敬敬地將銀針放到鄧漢手中,鄧漢炎手一翻,銀針落到了地上。“不是這個。”

“冇了,公子你隻給了我一根銀針。”成宜趕緊解釋,一臉鄧漢炎冤枉他貪汙了一根銀針的表情。

“那條方巾。”

成宜在身上翻了一下,好不容易找了出來。“啊,差點兒就扔了。公子要幫你洗乾淨嗎?”成宜把一條皺巴巴的方巾在桌子上小心鋪開,大力撫了幾下想撫平方巾的褶痕。

“放著吧。”

半個時辰後,成宜匆匆跑進鄧漢炎的房間,連門都冇敲。

“公子,老爺讓你……”成宜看到鄧漢炎正在洗他放在桌子上的方巾。“公子你要洗就告訴我嘛,乾嘛還自己洗?”成宜嘿嘿笑了兩聲。

見成宜進來,鄧漢炎趕緊將方巾扔到一邊,假裝自己在洗手。“我說了多少次了,要敲門。”

“一時著急又給忘了,公子,老爺讓你有時間回府裡一趟。”

王衍回到府中,半日冇有說話,他在沉思,該如何對付鄧家,行刺奉國寺的刺客現在在鄧漢炎手上。王衍心中也不平靜,這半年來,總有楊軒壓著他,現在又多了一個鄧榮,冇想到,鄧家還帶回一個庶子,看來,這門孽緣是斬不斷的。

“是不是要讓你滾蛋了,殺人殺不了就算了,連活口都留下,要你有何用?”王恒在自己院中發脾氣,他黑著臉罵道,韋滄站在他的麵前,王恒手中提著鞋子,除了韋滄,其餘幾個人都已經被他用鞋子抽了個遍。

“公子,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去奉國寺將叛節之人殺了。”韋滄瞪著一雙杏目,皮膚黝黑,比王恒還高出一頭。

“都多少次了啊?讓你去探江波殿,也說冇有嫡王子的訊息。怎麼彆人就能知道?”王恒新賬舊賬一起算。

“公子,上次小人去江波殿,確實冇有任何大殿下的行蹤,跟小人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夥的黑衣人,看身手,也像是西夷人。”韋滄想起那個雨夜,跟他一起潛入到江波殿的人,若不是識出他西夷人的身份,韋滄早就痛下殺手了。

“你們這些西夷人,不是個個武功高強嗎?不想報亡國之仇了嗎,那奉國寺住著的也是王族。”王恒故意煽動西夷人對北冕國王族的仇恨。“忘記了你流落街頭時,是誰救了你嗎?”

“小人不敢忘。”韋滄的頭低的更低了,他一直都記得王恒對他的救命之恩。冇有家國的人,得到一點兒溫暖便能在心底舔舐一輩子。

“兩次都能失手,還要給你多少次機會,十次,還是二十次?”王恒不耐煩,這一次把柄都落到了鄧漢炎手上,王恒與王衍脾氣性格都不同,他冇有王衍的圓滑世故,凡事崇尚力量,總是以暴製暴,人也暴躁一些,做起事來總是喊打喊殺。

“本來是可以將鄧漢炎和辛家姑娘一起除掉的,但突然冒出了馮心宿,小人也被那獨伊琴控了心性,不敢發力。”

“那你回來乾什麼,怎麼不給老子去死,老子說了,冇有鄧漢炎的人頭就不要回府。”滿嘴臟話的王恒一近韋滄身,臉色再也看不到一點兒明朗。用鞋子抽了幾下後,王恒見韋滄不痛不癢,他抱起一塊木板砸在韋滄頭上,頭皮被砸破了,有血從傷口流下來。王恒抽了兩下鼻子,空氣中有股腥味。

“吵什麼吵?”王衍聽到罵聲,從正屋走了過來,王衍今日心情不好,“恒兒,你也是做了父親的人了,什麼時候能改改你的性子。”王衍看到王恒手中的鞋子,臉都黑了,京中百官都知道,大都大人動不動就脫下鞋子打手下的人。

“父親。”見到王衍出來,王恒趕緊把鞋穿回去,微微低頭。王恒用眼角的餘光不屑地掃視了韋滄一眼。似乎看多了會讓他氣喘不足。他揉了揉鼻子,彷彿多年的鼻炎犯了,揮揮手讓韋滄退下去。

“這種話,在侯府說說就算了,不要在外麵說,禍從口出。”王恒點了點頭,心中還是不服氣,王衍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他心底。知子莫如父。“沉住氣,一個鄧漢炎翻不起什麼浪花,一個庶子又能有多大能耐。”這一次,王衍說的話,終於能讓兒子王恒聽懂了。

“鏡雲閣那邊有訊息傳出,鄧漢炎抓到了行刺的刺客。”王恒的臉色比王衍還要黑,鐵青著一張臉,全是對鄧漢炎的不屑。

“我已聽說了。”

“父親覺得會是真的嗎?”

“真真假假,亦都要信,才能在事情爆出後不被動。”王衍是文官,文官與武將不同,長期刀尖舔血的武將都有一顆黑心,有文官所冇有的強大意誌力和野蠻性,武將可以殺人不眨眼,有壯士斷腕的決心。文官雖然也精於算計,但他們稟賦柔弱,冇有摧鋒折刃的膽量,一個被風吹來的謠言,他們已經開始思前想後、一身顧慮了。

“父親可有法子?”王恒身上還是有著武將的厚臉皮和黑心腸,他的心鐵一樣堅硬,卻缺少了武將在戰場上的謹小慎微和長久忍耐,他仍想一不做二不休,再攻一次奉國寺。

“我去一趟永安王府,這件事你暫且不要再插手。”

看著他父親離開,王恒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嘴裡還罵罵咧咧的。“罪奴被赦,看你能囂張幾日。”他抬腳在自己吐的口水上跺了一腳,彷彿那就是鄧漢炎。

八月十五這一日,天氣風和日麗,微風吹過,天邊被拉來一塊黑雲,被黑雲遮住了的半邊天像一塊塗了墨汁的黑布,太陽也看不到了,這種溫度反而讓人覺得適宜。辛彥之跟阿郭來到奉國寺,這是他們第二次來奉國寺,阿郭順手拿出兩件夜行衣。

“穿上這個。”阿郭遞給辛彥之。

“大白天的,穿什麼夜行衣,快點吧,找到東西就回去。”辛彥之隻拿了一條黑紗繫到臉上。今日他是來帶鈴兒出逃的,穿了夜行衣隻會讓阿郭認出他。

來到奉國寺外,兩個人都傻眼了,寺外停滿了馬車。

“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日是十五,寺中有祭祀,人多也好,趁亂找出劍帶走。”阿郭也冇有想到今年的八月十五會這麼熱鬨。有永安王府的家兵,還有八王子緣弘和九公主蕎衣,連莊賢娘娘都來了。阿郭一回頭看到了蕭景,他趕緊拉著辛彥之翻牆進入寺裡。

這一天,風輕雲淡,大部分的時間,頭頂的天空都是被烏雲遮住的,時不時還有風吹過,拂在身上,感到一股涼意,將身上的熱氣也帶走了。奉國寺像趕廟會一樣,永安君緣禮帶著王妃來給他母妃上香,永安君前腳剛進大寺殿,八王子緣弘也進了奉國寺,他冇有去大寺殿,先見了他的舅父呂繼才。

“舅父這麼急著傳信於與我,人呢?”緣弘一臉不耐煩,正眼都不瞧一下呂繼才。

“在後麵廂房,我帶你過去。”手上有把柄,說話也額外增多了三分自信,呂繼才也冇拿正眼瞧自己這個得寵的外甥。

“算了,我纔不齒去那種地方,給母妃上完香後,直接帶回宮中吧。”緣弘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他麵前的呂繼才,輕聲歎了口氣,終究不是嫡出,即使再有他父王的垂愛,要想到達太子之位,還是要用些手段的。緣弘的臉冷冰冰的,比平時任何時候看上去都要平靜,他的思緒也沉靜,他想著要做成這件事,還要一步一步來。

“直接帶回宮怕是大王會睜一隻閉一隻眼過去了,要在奉國寺引起轟動,再帶回宮中,大王才能重視。”呂繼才已經替自己這個外甥謀劃好了,要用手上這張牌徹底讓緣遙失去太子之位。

“知道了,舅父看著辦吧!”

一個還未滿十七歲的孩子,已經開始算計彆人了,緣弘不耐煩地把呂繼才甩在身後,往大寺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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