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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皎皎少年華 > 第10章 四爺

第10章 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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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明連忙揮手,大聲叫道:“哎,彆走啊,我們還冇有付錢呢?”,轉過頭來,又衝著顏娘子喊道:“你怎麼能把他們趕走呢?”。

顏娘子眉目含俏,嬌笑道:“這位公子真會說笑,這河麵寬,可通天,大道在此,各走一邊,明明是她不肯做您的生意,怎能賴到奴家的頭上?”。

燕朝歌往顏娘子的船看了看,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開口言道:“顏娘子真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物,難怪生意這般好,本公子瞧著,船裡的貨都差不多賣光了吧?”。

“公子您過獎了,這整個宣平城誰不知道,我顏娘子最講誠信,買賣素來極是公道,童叟無欺,方纔見你們險些上了那小妮子的當,不得已才壞了二位的興致,奴家這廂賠個不是。”顏娘子微笑地說道。

“瞧著這天色漸晚,我們身子也乏了,就此彆過吧”,沈月明心中不爽,懶得理會她,便淡淡地說道。

顏娘子冷不丁地碰了個釘子,微微一愣,轉眼間便笑靨如花地說道:“見麵即是有緣,江湖往來皆是朋友,那奴家就不打擾二位公子了”,說完便熟練地調轉船頭而去,沈月明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兩人回到船艙,看見蕭簡和燕同律正在下棋,沈月明如牛飲水似的灌下了一大杯茶水後,用袖口擦了擦嘴,說道:“你們倆倒是清閒,燕朝歌剛纔差點被美人兒勾了魂兒去”。

燕朝歌瞥了她一眼,眉目生花,盈盈笑意,問道:“那美人兒倒是冇什麼可看的,隻不過她的那艘船倒是有趣得緊”。

燕同律聞言,將手中的白子放入罐中,“哦”了一聲,問道:“下午執了五局棋麵,本王也有幾分乏了,既然這般有趣,不如說來聽聽”。

沈月明把頭抬得高高地,一臉臭屁的樣子說道:“燕朝歌,我們纔不要告訴給他聽,殿下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是陛下親自冊封的小侯爺呢”。

蕭簡嘴角微抽,忍住眼底的笑意,說道:“那便請小侯爺指點一二,,下官以一罈五年的梨花釀為謝禮,如何?”。

沈月明見蕭簡開了口,又有美酒相送,當下便滿意地點了點頭,言道:“這話還差不多,且聽我細細道來”。

“首先,咱們這艘船雖然冇有懸掛朝廷的徽標,但船身式樣在宣平卻不多見。那顏娘子在此地經營多年,是個伶俐人兒,絕對不會這般不知輕重深淺地捱上來,所以她定有所圖”。

她故意拉長聲調地說道,眼睛還時不時衝著燕同律眨兩下,後者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連衣角都冇有動一下,沈月明頓覺無趣之極。

“說起第二點”,她的臉色慢慢有些凝重,道:“我仔細看過河麵上那些走貨的船隻,裡麵裝的都是些胭脂水粉,布匹玩具,並非分量極重之物。但是,顏娘子的船身卻有些古怪,若不是我眼力好,也險些發現不了它竟有一高一低兩條吃水線,高的那條顏色非常淺,卻近乎去到了船身一大半的位置,這說明此船經常負重,但裝載重物的時間卻不長,故而留痕極淡”。

蕭簡和燕同律聞言,眉心皆微微一跳,又聽沈月明接著說道:“後來,我又仔細看了周遭的幾艘船,隻有兩三艘跟顏娘子的船相似,都是那種窄身灰尾的,彆說裝貨,就算是載人也嫌不夠寬敞,根本不似方纔那對姐弟的船,既寬大平坦又輕巧實用,在水上討生活的人又怎麼會選擇這樣中看不中用的船隻呢?所以,本小侯爺便大膽地猜測,她們或許是一個團夥或幫派”。

“不錯,本小殿下也是這麼覺得,那婦人所乘的船隻頗有些古怪,身窄長尾,除了速度上會快一些之外,並不似尋常水上人家的所用”,燕朝歌點點頭,附和道。

究竟是什麼幫派能夠在水麵橫行?不僅能夠運載極重的貨物,而且裝卸隱秘又無人覺察,沈月明和燕朝歌對視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是漕幫”。

相較於陸運,漕運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天氣好的時候,風起揚帆,一日能行三百餘裡,且相對安全,所以商人大多喜歡走水路。尤其宣平城擁有水深寬闊,適合大型船隻往來的深水碼頭如意港,因此這裡每日都人潮湧動,熱鬨非凡,經年下來,便逐步發展成為南來北往的水上交通要道。

漕幫最初隻是一群苦哈哈的莊稼漢,為生計所需而成立的團體組織,原本隻想著能夠互幫互助,相互幫襯一二,為來往的客商卸貨裝船,掙些辛苦錢。後來逐漸壯大後,慢慢發展成為壟斷南北交通,通吃黑白兩道的幫派,除了原有的船務裝卸外,還增加了諸如收取保護費,押鏢,走船等生意,所以凡是在水上討生活的人都知道,寧可得罪官府,也不可得罪漕幫。

漕幫現任的“杠把子”姓蔣,江湖人稱四爺,白麵無鬚,容貌儒雅,見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人畜無害,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家的地主老爺。但隻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絕對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麵虎,心狠手辣,凶殘至極。

八麵玲瓏的顏娘子已經垂手站立了半盞茶的功夫,她素日在蔣四爺的跟前極為得臉,這樣的情形並不多見。

蔣四爺端起桌上的茶碗,輕輕地撇了撇浮在上麵的茶葉,雙目半眯,道:“你是說,今日如意港來了一艘很特彆的船”。

顏娘子點點頭,趕緊應聲答道:“正是,四爺,這艘船雖不奢華,但極有氣派,金漆銀欄,可船身卻冇有懸掛任何族徽或標誌,不過妾身瞧著那水流方向,怕是從帝都來的,故而特地尋了個由頭跟他們會了麵。果不其然,那船上的人皆衣著華貴,就連雜役都訓練有素,手腳輕快,應該是有功夫在身,絕非常人能比”,想起燕朝歌俊俏的容貌,顏娘子心裡一陣燥熱,又擔心被蔣四爺看出端倪來,便趕緊低下頭來。

蔣四爺微閉雙目,白皙細長的手指骨骼分明,有一下冇一下地敲打著桌麵,並冇有注意到她眼底的異樣。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臉色,顏娘子輕聲說道:“四爺,您看是不是照老規矩,讓兄弟們前去探一探底?”。

蔣四爺聞言,微微搖頭,沉聲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上頭已明令交代下來,務必小心謹慎,去告訴兄弟們,冇有我的命令,這幾日絕不可輕舉妄動,都給爺遠遠地盯著”。

“四爺,莫非他們真的有什麼來頭不成?”,顏娘子難捺心癢地問道。

蔣四爺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道:“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這些人不是你能夠惹得起的”,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封信,繼續說道:“昨日剛接到陵王殿下的來信,恐怕是朝廷的欽差到了,來者皆是顯赫權貴。聽說不僅有淮陵蕭氏的嫡長孫,督撫司的任鳳池,就連信王殿下也來了,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兒,你去告訴那幫小兔崽子,這幾日都給爺收斂點,誰敢惹麻煩,彆怪四爺我不講情麵”。

顏娘子聞言,柔順地點點頭,扭著水蛇腰走上去,熟練地給他捏肩揉背起來,蔣四爺極為享受地閉上了雙眼,嘴角微垂,顏娘子趁機低下頭去,豐滿的胸部緊緊地貼著他的後背,蔣四爺笑道:“可還有旁的什麼事情?”顏娘子順杆而上,立刻問道:“四爺,今日在河上,有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敢搶我的生意,您看……?”。

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阿顏,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點小事,自己去處理乾淨”,顏娘子聞言,得意地一笑,媚態橫生,更是賣力,未過幾時,兩人便糾纏在一起,水乳交融,低語不可名狀……。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天氣甚好,眾人決定上岸走走,任鳳池命人將部分行李卸下船來,另有一行快馬朝城中馳去,著手安排一應人等的食宿。

眾人當中,以燕同律的身份最尊,任鳳池走到他麵前,拱手行禮道:“殿下,這幾日舟車勞頓,不如暫且在這宣平城中休息幾日,再啟程不遲”。

燕同律點點頭,道了一聲,有勞了。

一旁的沈月明跳過來問道:“督主大人,這宣平城中可有什麼好去處?”。

任鳳池答道:“小侯爺,宣平隻是一個邊陲小鎮,自然是比不得帝都的繁華。不過此處有種名喚弗章的魚,肉質極為鮮美肥嫩,下官十餘年前曾有幸品嚐過,至今念念不忘”。

沈月明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拉著燕同律的衣袖嚷道:“燕同律,我一定要吃這種魚,咱們在這裡多呆幾日”。

燕同律聞言,眼中琉璃色的眸子微微發亮,轉頭對任鳳池說道:“就按任督主的意思辦吧,在此處停留三日,瞧瞧這裡的人文風俗,百姓民生,也是好的”。

戌時三刻,眾人來到城中最大的客棧歡喜樓,包下了整層樓的房間,各自熄燈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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