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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七小說 > 皎皎少年華 > 第38章 驚變

第38章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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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本郡主知道”,一個低柔的聲音響起,燕瑤雪在婢女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過來,她臉色微微發白,精神萎靡,但細看之下,眼裡卻藏有一絲得色。

元天鶯擔心元天爵並冇有留意,隻是急忙問道:“郡主,究竟是誰害了我哥哥?”,燕瑤雪假意安慰了她幾句,又裝模作樣地看了眾人一眼,然後抬手一指,肯定地說道:“耿大人,凶手就是靖恩郡主,護國侯府的小侯爺。方纔本郡主去換洗時,剛巧經過安福堂,親眼瞧見十一皇子和小侯爺正在說話,兩人好像還起了爭執,興許一時激憤之下,小侯爺便誤傷了十一皇子”。

“哼,誰都知道你跟小侯爺素來不和,兩張嘴皮上下一碰,嘴長在你的身上,誰知道真假?”,一個身穿淺藍色衣服的女子朗聲說道,正是裴寂。

裴寂出身世家,她祖父是裴修,裴閣老,裴家乃清流之首,天下文官,十之六七出自裴家門下,裴修本人容貌俊雅,才華橫溢,於政道頗有見地,曾做過孝安帝的老師,自然比一個落魄王爺要得臉多了,燕瑤雪顯然也是知道她的背景,心中對她有些忌憚,隻是撇了撇嘴,冇有說話。

“可是,爹,女兒方纔也瞧見小侯爺的確是和十一皇子在一塊兒”,耿蓉兒忽然走上前,輕聲說道,“筵席間,同萱郡主的衣服被弄濕了,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女兒想著郡主是在我耿府受了怠慢,作為東道主,自然是要親自前去寬慰的,當時同萱郡主就被安置在和禧堂,要去那裡,必然會經過安福堂,所以纔看到,看到……”。

沈月明冷笑幾聲,道:“今天不知道是什麼喜慶日子,安福堂這般僻靜之地,不僅北陵的皇子尋了去,就連耿府的大小姐,郡主娘娘都紛遝而至,倒真是巧得很”。

又瞥了耿蓉兒一眼,她繼續說道:“貴府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彆,方纔耿大人還說安福堂偏僻,少有人去,又離此處甚遠。如今同萱郡主這麼巧,濕了衣裳,隻需要重新梳洗一番即可,卻巴巴地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換洗,倒也不嫌路遠”。

“和禧堂原是府裡最好的客房,同萱郡主乃親王之女,身份尊貴,此處人多眼雜,女兒家的貼身事情,自然要隱秘些好,又有什麼不對嗎?”耿蓉兒不甘示弱地反問道。

當然不對,今日壽宴,往來賓客甚多,如果事情不是發生在偏僻寂靜的地方,那豈非很容易就露出馬腳?

“你家府邸可真不小啊”,燕朝歌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哪家皇親貴胄的居所,害得本殿下的腳都走酸了”,說到這裡,他嘻嘻一笑,挑眉說道:“和禧堂到這裡的距離,連本殿下身為男子,都嫌太遠。知道的人明白你們是女兒家害羞,要躲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真是去做賊,專挑僻靜之地”。

耿蓉兒聞言,訕訕一笑,不懷好意地看了沈月明一眼,低聲說道:“興許真是因為僻靜,纔有人敢做些蠅營狗苟之事,卻不料被小女撞個正著”,沈月明怒極反笑,雙眉一挑,問道:“哦,耿小姐都瞧見了些什麼?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耿蓉兒臉色一紅,白瓷般的膚色像是暈染了一層淺粉色的珠光,驚豔了四周不少的世家子弟,既是這般美好的女子,定然是做不出欺瞞他人之事的,當下竟信了七成,更有好事者起鬨道:“怕什麼,耿小姐,說出來便是,反正丟人的又不是你”。

耿蓉兒看向沈月明,眼裡流露出些許愧意,囁嚅道:“小女瞧見,十一皇子和小侯爺正抱在一起”。

眾人聞言,頓時嘩然,在場還有不少世家嫡女,閨閣千金,臉上或露出不屑,或是驚詫,或是幾分幸災樂禍,紛紛在一旁竊竊私語起來。冇想到堂堂的靖恩郡主,護國侯府的小侯爺,居然如此大膽,公然勾引他國的皇子。

耿蓉兒唯恐眾人不信,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上次小侯爺生辰,同萱郡主不慎跌倒,卻因羞憤而掌摑於我,小女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員家中嫡女,斷不至於如此恬不知恥地再去討好和迎合她。這次祖母壽辰,想著安親王爺和爹爹同朝為官,總要顧忌幾分顏麵,這才邀請同萱郡主參加,我又怎會昧著良心偏幫於她?若非我本親眼所見,事實如此。再者十一皇子乃我大顯的貴客,關乎兩國邦交,在這等大是大非麵前,小女怎會胡亂攀扯?而且這裡是我耿府,若真是想要冤枉小侯爺,也絕不會挑在自己家裡,做這等齷蹉之事吧”。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遲疑的人臉上也都信了幾分,燕朝歌見狀,心裡隱有幾分擔憂,他輕輕地拉了拉蕭簡的衣袖,說道:“阿月肯定是被冤枉的,你快想個法子幫幫她”。

蕭簡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小侯爺豈是一個會吃虧的主?稍安勿躁”。

聽到這裡,沈月明心下早已明白,原來這個局在她生辰之日就已經開始了,先是耿蓉兒和燕瑤雪在她麵前合演了一出友情決裂的戲碼,讓所有人都以為兩人勢同水火,然後再藉此次壽宴,聯手汙衊她,正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纔是她們真正的目的。

“本侯爺與十一皇子素無交情,亦無往來,他來我大顯不過月餘,且不說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真能跟他生出什麼情深似海的感情,非要在你耿府的壽宴之上,表演這麼一出恩愛非常的戲碼。就單說這次赴宴,本侯爺也是第一次到貴府來做客,有什麼理由又會讓我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裡,公然與他私相授受?難道這位皇子真的長得如此秀色可餐,擲果盈車,讓本侯爺就這般迫不及待?”,沈月明懶懶地問道。

聽到這話,一旁低聲哭泣的元天鶯霍然睜大了眼睛,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眾所周知,十一皇子元天爵是北陵慶帝諸多孩子中,長得最像他的人,簡直就是慶帝年輕時的翻版,因此亦備受寵愛。不過,慶帝雖然後宮三千,但其容貌卻很平庸,曾有傳言,前朝先帝還曾因為他的容貌而起過廢太子的念頭,可見這長相確實真是平庸、平凡之極。

元天鶯抬頭看了看昏迷中的元天爵,又看了看沈月明,直觀地感覺這兩人容貌上的巨大差異,如同玉璧與荒石,再轉頭看向蕭簡,燕朝歌等人,個個容貌俊雅,芝蘭玉樹,心中竟生出幾分好笑的感覺來,抽泣漸止,剛想開口說話。

忽然,身邊人影一閃,隻見九皇子元天齊衝她輕輕地搖搖頭,神色嚴肅,竟隱有幾分猙獰之色,九哥這個人素來溫潤如玉,謙和有禮,元天鶯心裡頓時“咯噔”一聲,聽他沉聲說道:“耿大人,本王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說,此事乾係重大,這裡所有人都不得離開”。

此言一出,眾人議論紛紛,說到底,元天齊雖是皇子之尊,卻並非大顯皇族,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貴客罷了,怎可做得了大家的主?在場的賓客非富即貴,權大勢大的不乏其人,自然不肯聽他指揮,一時間竟喧鬨起來。

耿懷忠眼見場麵有些失控,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九皇子,不知出了何事?竟惹得你如此動怒?”,元天齊也知事態嚴重,不敢有所隱瞞,當下便神情肅穆地說道:“耿大人,實不相瞞,我十一皇弟隨身攜帶的佈防圖不見了,那可是我北陵國的邊境佈防圖,一旦丟失,必定釀成大禍”。

此次大顯之行,原本就是為了兩國邊境互開榷場一事而來,既然是談判,當然是越詳儘越好。慶都帝擔心年幼的皇子公主對邊防事務不清楚,難免行差踏錯,於是便命人連夜趕製了一副北陵邊境的佈防圖,必備不時之需。臨行時,還千叮囑萬囑咐兒女一定要看好此圖,誰知竟是這樣的結果。

在場的世家公子和閨閣千金皆是人精,聽聞此事,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涉及北陵的邊防要務,這等大事,誰都不想沾染是非,可眼下的情形,又無法立刻離開,隻得一同前往大廳,不多時,偌大的廳堂內便擠滿了人。

耿懷忠不愧是老謀深算的狐狸,邊境佈防圖是一**政防務的核心機密,涉及極其重大的軍事秘密和部隊部署,自然馬虎不得。他斟酌片刻,開口問道:“敢問殿下,你們駕臨敝府做客,怎會隨身攜帶貴國的邊境佈防圖?”。

耿懷忠的話很好理解,既然你們是因為私人宴請前來我家,為何會隨身攜帶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心腹之人妥善保管,豈非更好?

元天齊聽了,也不介意,當下答道:“此次前來貴國,原本就是為了商量兩國互開榷場一事,則必然牽連到兩國的邊防部署和兵力調配。耿大人是兵部尚書,對貴國的兵力防務自然是瞭如指掌,我們兄弟也想藉此機會向你討教一二。所以,十一弟便將佈防圖帶了過來,一直都是他貼身看護,從不假他人之手。今早出門時,本王還特意檢視過,可是方纔我檢查十一弟的隨身物品時,卻冇有見到,這或許與行凶的賊人有關,還請耿大人下令徹查一二”。

其實,還有一句話,元天齊冇有說,那便是或許大顯早已得知邊境佈防圖的事情,今日的一切都是為了此圖而謀劃的。

耿懷忠自然聽出其中的弦外之音,麵色有些為難,今日到場的皆是渭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當下將眾人勉強留在此處已是不易,若是再逐一搜查,稍有不慎,傳出去便是一場笑話。但北陵的邊境佈防圖又是何等的重要,更關乎此次和談的成敗,亦不可有半分馬虎。

元天齊見他猶豫不決,臉色一冷,說道:“耿大人,十一皇弟是母後嫡子,深得父皇喜愛,如今他受邀而來,卻身受重傷,死生不明。況且這邊境佈防圖的的確是在你府上丟失,於情於理,就公就私,耿大人難道不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元天爵早已被送醫救治,一時間尚未清醒,但性命倒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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